惊喜。” 威廉打开首饰盒,里面琳琅满目。他挑出一个十字架形状的,银色的十字在他的眼?前晃动:“乔尼,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活着,但他们都恨我。” “……”乔尼停下了动作。 “我的母亲一直叫我‘恶魔之?子’,至于我的父亲——总之?他格外?恨我。” “哦,小威尔……”乔尼走过来坐到威廉身边,搂住他的肩。 “我不?在乎说出过去的事,有些事说出来会感?觉更好?。”威廉靠着乔尼说,“你的母亲和妹妹,她们一定?都是特别好?的人。正是因为她们你才会这样正直,正是因为她们你才会对艾拉伸出援手。如果她们还活着,我想她们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所以如果你愿意?讲的话,我很愿意?做那个听众。” 乔尼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小威尔,你长大了。” 与学生时?代?相比,现在的威廉少了些心直口?快的天真?,多了几分敏锐和智慧。 在威廉鼓励的眼?神中,乔尼第一次觉得可以向他倾诉。 “……我很少讲我的家庭,是因为真?的没什么可讲。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然而她在生我妹妹的时?候难产而死。” 乔尼的眼?中含着恨意?:“上帝带走了我的母亲,凡人无能为力。但我原谅不?了我的父亲。他明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依然叫她怀孕。不?仅在我母亲怀孕期间对她疏于照顾,甚至连她生产的时?候都不?在现场。他当时?在给某个大人物做手术!” “那个男人只知道趋炎附势、追名逐利……我的母亲难产去世时?居然没有丈夫陪在身边!” 这次换威廉抱着乔尼,他轻轻拍着乔尼上下起伏的后背,平息他激动的心情。 “我的妹妹安娜有先天性心脏病,不?到4岁就夭折了,在她短暂的生命里都没见过几次她的父亲。” “在那之?后我就对男人绝望了,”乔尼说,“威廉,我们身上带有原罪,这社会对我们的教育是在加深这种?罪恶。” “他们让我们与其他男人拼搏厮杀,带来永无宁日的争端,最终让无辜的女人受苦。有时?我会想,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我而是安娜?” 威廉安慰他:“可是那样的话,世界上就会多一个忍受痛苦的女人,少一个会对女人伸出援手的绅士。” 乔尼揉了揉威廉的头发:“小威尔,你可真?是个甜心……” 他背过身去:“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觉得无聊可以去找迈克尔玩。” “那我走了。” 威廉装作没看见乔尼发红的眼?圈,通情达理地离开。 他转身又去敲迈克尔家的门。 “干啥?”迈克尔那张万年“不?高兴脸”出现在门后。 “哎,乔尼害羞了,让我在你这待会吧,不?然我怕他恼羞成怒。” “……”迈克尔一脸“什么鬼东西”,但他还是开门让威廉钻了进去。 迈克尔的家非常符合威廉对他的印象,简单冷硬,没有多余的装饰品,除了实用?还是实用?。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你好?,你好?!”威廉还在观察迈克尔家的装潢,突然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威廉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灰鸟。 “非洲灰鹦鹉,”迈克尔说,“主要分布于非洲的一种?大型鹦鹉。” “你养的?它?居然会说话。” “它?不?是我养的,而是一位纠缠不?休的房客。我在花园里设了水吧,有一天它?来喝水,然后就赖着不?走了。” 迈克尔举着鹦鹉栖息的枝条,带着威廉去花园里逛了一圈。有只正在喝水的鸟儿看到他们过来,机敏地飞走了。 可那只鹦鹉正如迈克尔所言,稳如泰山,双爪紧紧扒着枝条不?放,没有任何想要离去的意?图。 “没办法,只能先养着。理查德会关注有没有宠物丢失的消息。” “它?不?会是野生的吗?”威廉问。 “它?不?是伦敦的原生品种?。” 威廉小心地伸出手,抚摸灰鹦鹉的羽毛,这只鹦鹉非常亲人,半眯着眼?睛,还发出了呼噜声?。 “它?真?可爱,”威廉心都化了,“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为什么要起名字?它?又不?是我的宠物。” “万一找不?到它?的主人呢?那样你就可以养它?了。” “我不?养宠物。如果没人来领,我就送它?去收容所。” 迈克尔将?灰鹦鹉的枝条放回窗前的架子上:“既然为了一己之?私,剪除它?的野性,驯化它?的行为,那就要负责它?的一生。无论是宠物还是孩子,草率地承担另一个生命的责任……” 他厌恶地皱起了眉:“这只鹦鹉已经?难以回到自然中生存,因此其他人还要为那名不?负责任的主人承担他的罪恶。” 这是威廉今天第二次听到“罪恶”理论,也许他们乐队成员之?间的共同点比他想象中要多。 威廉隔着窗户观察迈克尔制作的“鸟儿小水吧”:“所以你没有养过鸟?我以为你那么熟悉鸟类的习性,一定?曾经?养过鸟。” 迈克尔突然沉默了。 威廉转头去看他,他难道说错了话? “我确实曾经?养过一只鸟……”迈克尔艰难地说。 “那是一只幼年琼鸟。它?受伤了,所以我将?它?带回了家。” “……我将?麦片磨碎,混着奶粉用?温水调配它?的饲料。每天都要喂食五六次,好?几次我感?觉它?就要死了,但是它?活了下来……” 威廉心想今天怎么搞的,他这些队友似乎难得对他敞开了心扉。 他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它?长大了,就住在我家窗外?的树林里。有时?它?饿了找不?到吃的,或者渴了找不?到喝的,就会来啄我的窗户。” “然后呢?” 威廉很快就会后悔他过盛的好?奇心。 因为这个故事变得黑暗:“然后那个男人将?我的母亲送进疗养院,不?久她死了。他将?我接到他的某个庄园,我甚至来不?及和它?告别。直到那天我回到伦敦,在窗台上看到了它?的尸体。” “它?是被我害死的。”迈克尔一字一句地说。 “那之?后我就明白,人不?能担负另一条生命的责任。” “所以我不?会养鸟,也不?给它?们提供食物。”他指了指光秃秃的花园,“我这里只有干净的水。” 迈克尔是他们中最沉默寡言的那一个,威廉和他认识了快10年,却依然不?够了解他。 直到在美国见到了他那位血缘上的哥哥,直到今天听到他与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