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述这件复杂的,困扰了我好一段时间的糟糠事。”她抬头,纯白的天花板好似一张无形的网,束缚得让她漫无目的,寻不到喘息处,“但是我觉得,我既然决定追回你,有些事肯定要讲清楚的,虽然我好像模模糊糊叙述过。” 她鲜少有坦然大方地展示自己的目的,心只要看见意,爱恋的时候,但间隔不长的时间里,那张脸,她就想说上无数次。 “你应该能听到差不多的风声,抄袭风波牵扯了太多人,我已经很对不起Mitsuki的所有工作者了,我不想你也卷进来,哪怕因此影响到你一分一毫,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虽然我的的确确抛下你,说过那些决绝的话,但那不是真心的。” “和喜欢你相反的一切,都不是真心的。” 她眼底是燃起的希望,认真的表情像在宣誓。 “……哦。”他却看上去并不为此波澜几分。 晏乔也不气馁,如果一定要怪一个人,那只能是她我行我素,狠厉决绝,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把他惹不高兴了,她来哄回去是应该的。 她继续说:“结果你也看到了,星海的首席设计师,剽窃,贿赂,巨额金钱交易,数罪并罚,由此一并的还有王宇,我之前最得力的助手,是因为我答应他照顾好他姐姐,所以他愿意投案自首。” “我以为一切都会朝着我期望的发展。” “但就在前几天。” “他姐姐好像自杀了。” 好像光是说出这句话就耗光了她所有气力。 “不。”晏乔眼皮垂下来,重得要命,“就是自杀了。” 她加以肯定了那句话。 一切都有了指向,晏乔看不到一点可能性,问题在于,她根本不知道,或者根本没法好好处理这件事。 王宇有错,但是王雪是无辜的,她本可以不用走到需要自己了结生命的地步,她本不用如此悲壮惨烈得死去。 在见到王宇的前几天,王雪还在神志不清里昼夜不分,最后还要笨拙坚忍得为他布置后路。 “你在自责吗?”陈璟一轻生问,他像个默默无闻的,安静的倾听者。 晏乔摇摇头,“这种情绪应该不叫自责,很复杂,难以表述,很压抑,不知道做何感想,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我好像又能理解王雪了。” 因为弟弟的威胁交易,她得以用这种尴尬的身份来受晏乔的照顾,庇护,可那始终是见不得光的罪恶,多待一上一天,就会良心不安一天,她没办法逼迫自己安然享受这种照顾,她也不想在弟弟出狱后,需要背负这么多年来晏乔所付诸的金钱,精力,恩情,这一切都会转化成一比巨大的债额将他压垮。 “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些东西。”陈璟一表情放松,望着她的眼底尽是温柔,像看待幼宠般,“暂且算你,有所长进。” 突然发现陈总很好哄,虽然是女追男的设定剧情,但陈总就没有不喜欢过晏老师(这是可以说的吗) 所以他只是表面上冷冰冰的,因为内心受过打击,所以也想看看晏老师热脸贴冷屁股的失落感,实际上他只想要一个态度,哪怕晏老师肯对他敞开一丢丢心扉,他就呃……冷不下脸了(o′▽`o) 第56章 后盾 他的声音像治愈人心的良药,晏乔沉闷的心情也化作一汪春水,她把脸歪过去,正对着陈璟一,挂上逗弄意味的笑,“那你有比昨天更喜欢我一点吗?” 陈璟一被反问住了,说不出话,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动容给了她反将一军的机会,放在从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总被他撩得耳根泛红还总假装镇静的女人,现在可以这么大胆,坦然,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展现她的喜欢。 只好装聋不理她,话锋一转,“你刚怎么上来的?” 晏乔一本正经回答:“我之前来过,你们公司那前台小妹认得我,她知道我是你妻子,刷脸进的。” 陈璟一突然凝视住她,“纠正一下,是前妻。” 晏乔努努嘴,“离婚还有复婚的呢,干嘛把话说那么死。” 陈璟一懒得跟她扯这方面的西皮,回到最开始的话题,“说点有营养的,那件事,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晏乔只觉无趣,靠回沙发背上,沉吟道:“王雪留了点东西,等把她的后事处理好,就把那些东西,送到王宇手上,该说的都说了吧。” “你不怕他接受不了,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陈璟一分析说,“毕竟他和他姐姐走到今天,是他一步踏错,步步踩空造就的结果,最后剩下的一点希望也没了。” “他不会的。”晏乔目光望着某处出了神,她仿佛又看见了那张信纸,字里行间的歉意,抱憾终生的言论,“她姐姐连命都不要了,就为了保全他,他还想做什么事?让她姐姐白费苦心,死不瞑目吗。” “我送你去。” “嗯?”晏乔以为自己幻听了。 陈璟一头也不回,起身往自己的办公桌走,随意丢下一句:“没听到就算了。” 晏乔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幻听,展颜而笑,忍不住追上去调侃:“所以你还是比昨天更喜欢我一点的。” 晏乔当天就去配合警方接受了调查,涉及到人命的案件,DNA采样送去检测机构不到一天,配对结果就出来了,毋庸置疑,和王宇存在血亲关系。 那个从下游打捞上来的尸体,就是王雪。 晏乔把那封手写信提交给警方作为证据,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个一五一十,基本上可以判定,王雪就是自杀。 最后送去火化,以及之类后事,晏乔一一安排妥当,选了离王宇他们那个老房子最近的墓园安葬,前后折腾了两周左右,都是晏乔一个人在忙活。 去看守所探视那天,刚下过一场小雨,天上阴沉沉的,刚下车,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清香,道路湿滑,凉风钻着空子卷进人衣里。 本来以为晚春能舒服点,下了点雨,凉风冷得能跟冬天挂钩。 不过冷也是一阵一阵的,晏乔内搭的是件深色吊带,外搭一件格子衬衫,前胸那一块儿是袒露的,风吹着也就往里窜。 从副驾驶下来她就举着电话,一路上和那边的人没完没了,主要是姑父来告知了一声姑姑出院的事,就没忍住多说几句,“医生都有嘱咐哪些忌口吧,出院了更要好好照顾姑姑,话说时柘他最近还好吧?没闹腾?” “这小子还好,在家里跟他妈待着呢,母子俩也少吵了。” 晏乔欣慰笑笑:“那就好。” 姑父却叹气道:“这小子打小就爱疯,也就这段时间安分得不得了,也不知道能乖多久。” “您这说的什么话。”还想反驳,晏乔顿感某个东西碰到了自己手背,抬眼一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