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试错。 岂料,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忽然覆上了他微微湿润的掌心。荆白乍然被握,动作微微一滞,他旁边的人已经用力刺了下去! “咚!” 是木鼓声! 这一声依然悠远,可听上去却散发着一股清正的感觉,即便声音就在他们耳边,也没有引起头晕恶心之类的副作用。 荆白听见身边那人道:“我已经看见了出口,不用出村,扎完木鼓就可以走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干燥温暖的手心按在手背上,轻轻捏了一下荆白的手指。 荆白:“……” 他甩开柏易的手,将握着木棍的铁刃用力扎了下去。 “咚!” 木鼓果然又响了一声,不知为什么,这比他听见的柏易敲出来的响声要响亮得多,好像就在他耳边敲响的一般,好在没有震得头晕,果然,紧接着,荆白就看见木鼓背后出现了一个发着微光的洞口。 即使只有一丁点微光,在这片黑暗中也是格外显眼。 小琪和景灿显然也看到了,惊喜地叫了起来:“出口,是出口!” 景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我终于能出去了……” 小琪嫌弃地道:“我都没哭,你在这哭哭啼啼干什么呢,快走!” 景灿抽了一下鼻子:“那是因为我比你尊老爱幼,啊呸,不对,是我比你尊师重道……艹,好像也不对。” 他哽咽地道:“总之应该两位大佬先走!” 小琪咳嗽了一声,也发现自己是欢喜过头了,也往旁边让了一步:“算你说对了一次……” 两人都让出了位置,荆白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你们先走。” 柏易诧异地道:“你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荆白抱着双臂,仗着他看不到,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嘲讽神色:“你先请。” 柏易立刻笑了起来:“哎呀,我开玩笑的,你都没走,我怎么舍得先走呢?” 他转头对拍了拍景灿的背:“不用让了,你们先走吧。” 景灿这次真的惊讶了,每次到出副本的时候,谁不是急着最先离开,倒少见推让的,看来两人感情果然很好……或许说,他们有什么悄悄话要讲? 管他呢,反正能先走是好事。他想了想,自己毕竟是个男人,便对小琪道:“你先进吧。” 小琪难得见他绅士风度一回,也没推让,干脆地道:“行,谢了。” 进入洞口之前,她转头对荆白两人道:“两位大佬再见!我真名叫柯思齐,见贤思齐焉的思齐。等出来了,如果你们有事找我,随时欢迎!” 柯思齐说完挥了挥手,也没等荆白和柏易回应,径直走进了出口。 在“塔”里,单向给出真名算是最大的诚意之一,毕竟真名是可以直通对方房间的,泄露出去毕竟是一种麻烦。 景灿见她从给名字到走人,全程都干净利落,显然不想留下打扰两人,连忙道:“那我也走了,二位,我的真名是孔见山,要是有事找直接来我房间就行,我保证随叫随到!” 孔见山说完,也火烧屁股似的走了。 柏易盯着微微发着白光的出口,沉默地等了一会儿,见荆白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语声含笑道:“怎么,到现在还不走,难不成是舍不得我?” 他听上去声音笑吟吟的,一句话说完,还“嗯”了一声,似乎是在调侃荆白。荆白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除了出口的微光以外,这里仍然是一片黑暗,两人都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 荆白忽然道:“为什么要说谎?” 柏易大呼冤枉:“我说什么谎了?” 见荆白不回答,他委屈地道:“明明是你,自从我们再碰面,你就一直在怀疑我……现在出口都摆在这里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啊!” 荆白道:“我并没有说出口是假的……但你和我说的话,却不是真的。” 第107章 丰收祭 黑暗中,他听见柏易轻轻地笑了。 就在那一瞬间,那些故作姿态的委屈埋怨都像一层画皮,被他轻而易举地剥落。 柏易站在洞口,轻声道:“既然出口是真的,何必追根究底呢?对你们来说,出塔不应该才是最重要的么?” 至于真相,只是一味无关紧要的调剂。 荆白不带情绪地重复了一遍:“‘你们’?” 他明白柏易的意思,对这个塔里的大部分人来说,或许完成副本,活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些人里不包括荆白。 他们都是因为执念进来的,荆白却连自己的执念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不用过副本,在塔里面还是外面,有什么区别可言? 他生命中全部的记忆,就是自己过的这几个副本;产生过联系的人,也都是从副本中认识的。 他之所以在意柏易欺骗了他,是因为他已经将柏易当做了自己的同伴。他信任柏易,无论副本外的性别或者身份,在副本中,他都认可柏易是可以交托性命的人。 虽然在塔外他们并不认识,可是在昌西村这种难度的副本中,有一个柏易这样的同伴,荆白不止一次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但是,等走到了最后一步,他才发现,就连在副本中发生的事情,对方对他都是有所隐瞒的。 对荆白而言,他只是一个不知道来处,也没有去处的人。 如果明明有所怀疑,却连真相都不去探寻,那这条原本就穷极无聊,只靠强制进入副本推动的生命,岂不是更没有存在的价值? “抱歉,”柏易听他的声音沉沉的,意识到自己失言:“你和他们确实不一样。” 如果荆白真的在乎登塔超过真相,就不会留在这里追问他了。 荆白沉默了片刻:“佳佳是你杀的。” 听他的口气,显然对此确信无疑,柏易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你摸到了?我明明藏到了木鼓最下方……” “诈你的。”听到想要的关键信息,荆白果断地打断了他,听那边立刻陷入沉默,嘴角便翘了起来。 他语气依然平静,俯下身,按柏易说的,在木鼓的最下方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两根深深扎入木鼓中的木桩。 藏得的确隐蔽,如果不是荆白一直有所怀疑,诈了他一次,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多半无法摸到证据。 柏易听到他弯腰时衣服摩擦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变得无奈。 不过认都认了,证据都在,也没有反口的必要,他索性痛快地道:“对,我干的。”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荆白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原因呢?” 柏易静静地等着他的反应,没等到预料中的爆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就这?” 荆白也纳闷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