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喊:“有人醒着吗?” 最前面的流浪汉粗俗地骂了几句,睁开眼。他吓了一跳:“妈/的,是哈莉·奎茵?!” 哈莉波澜不惊:“对对对,是我。我想找你们帮帮忙。” 她把自己的需求简单说了一遍,向一群紧张地蜷缩在墙边上的流浪汉道:“你们这几天有没有捡到什么好东西?别试图蒙骗我,你们睡在这儿总不是图这个漏风的破房子。” 哥谭街头的生存环境不好,但肯定有比垃圾场住宿条件更好的地方。这群人睡在这儿,说明他们是霸占了“金矿”的“淘金者”。 众人瑟瑟发抖,最角落里的流浪汉小声道:“这几天我们捡来的东西都打包在那里了,有些东西我们可以卖掉换钱。” “谢谢,你人真好!”哈莉不客气地拆开包裹,一点没嫌弃这堆垃圾,在其中麻利地翻捡。 一个灰蒙蒙的尖尖出现在旧玩具、坏电器和狗狗吊牌之间。哈莉的嘴角得意地扩大,她捏住那个角,将它拽出来。 一个灰蒙蒙的抱枕被她揪出来。它太脏了,原本的米色都变成深浅不一的黑灰。哈莉把它转过一个面,在它的背面发现一个小孔。 她用手指扣了扣,里面有一个硬邦邦的小东西。 没错,就是它了。 “感谢你们的配合,我会记住你们的!” 她冲流浪汉们笑,得到后者们的一阵瑟缩。哈莉不在意,她兴高采烈提着抱枕,像一只抓到鸟的猫兴奋地向外跑。 她要怎么把抱枕送到法院去呢? 金发女郎扭头。她在垃圾堆里捕捉到一件熟悉的军用风衣。 马库斯的搭档查理在做和她之前一样的事,他在一样样地翻找瑞文街打包来的垃圾。 哈莉的眼珠转了转,她悄悄绕到查理背后。 “警探先生,”她得意地举起抱枕,“你是不是在找它?” “比尔·贝利,男,十七岁。他的父亲母亲在他十五岁时去世,他被社区送到一家福利机构生活。十六岁时,他从福利机构里逃出来,混迹街头。” 检察官道,他终于说到和证人有关的部分:“他是记者海斯·邦克的线人之一。案发当晚,他潜入约翰家中,是想找点新闻爆点,从海斯手上拿点报酬。” 检察官露出一个有些恐怖的微笑:“在我们从比尔身上查到海斯前,那位记者朋友主动前往警局交代,比尔潜入市长宅时一直与他连线。所以他听到了案发的全部经过。” 这几乎是挑明了说,比尔闯进市长家里是海斯的主意。少年的死亡有这位无良记者在其中教唆出力。 但艾玛丽丝微微皱眉。 闹出这么大动静,起因仅仅是一个记者派他的线人去市长家里挖点爆炸新闻? 迪克在一旁小声道:“信他不如相信我是蝙蝠侠。” 两人都对这一说法表示怀疑,他们的怀疑阻止不了记者海斯走上法庭。 相比于大部分证人的局促,记者显得镇定许多。 “事情的起因你们都知道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和灰尘,“比尔进去时,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络。” “我劝过他了,”他假模假样道,“比尔执意要进去,真不好,早知道我应该更严肃点命令他离开……” 艾玛丽丝猛一拍桌,没有耐心道:“证人,请说重点,没人想听你狡辩!” 记者的手帕差点掉下去,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检察官。 检察官挑眉,难得没对艾玛丽丝的拍桌讽刺:“证人,请保证你的证词简洁真实。” “是、是。”记者又擦额头。 他回忆道:“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大概在凌晨一点四十,我听到对面传来比尔的一声惊呼。” “有人朝他怒吼,那声音我认得,是市长……是约翰。比尔想要解释,唉,但他能解释什么呢。我听到他们很快打起来,行为激烈。” “我想报警的,”记者抓住手帕并指,“我发誓,我当时就拿着手机拨号呢,枪响吓得我手机都摔在地上。” 检察官对他的添油加醋不悦地撇了撇嘴:“然后呢?” “然后,然后没有了声音……我快吓死了,通讯器也扔掉了,一时忘了报警。”记者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艾玛丽丝身边的迪克,又转回目光。 “我有一个问题。”艾玛丽丝说,“你和比尔是怎么保持联系的?” 她们抢回尸体时可没发现任何通讯设备:“难道你们是两个超能力者,能靠意念交流?” “我不知道。”记者尽 力保持目光平稳,“会不会是约翰拿走了通讯器?” “那我要问第二个问题,”艾玛丽丝说,“约翰拿走了通讯器,又是谁打晕了约翰,是你这位超能力者隔空打晕的吗?” “小姐,这是诽谤。”手帕掩在记者的额头上,“谁知道约翰的病情是不是捏造的,让他的夫人把他打成脑震荡逃脱罪责?” 市长啊,你的威严何存,连一个站在证人席上的记者都敢随口污蔑你。 检察官慢条斯理地哼了一声:“辩方似乎遗忘了。尸体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警方手里。” 他着重强调哈莉的名字:“市长的好朋友奎因可是开车带他去海文遛了一大圈,你能保证这中间她们没做手脚?” “奎因带走了通讯器,约翰在和比尔的搏斗中被击中头部,开枪杀死比尔后倒下,有什么问题?” 你就庆幸哈莉不在庭审现场吧,不然她肯定会冲上去啃你的头。艾玛丽丝暗道。 “怎么没有问题?”她恶狠狠拍桌,“按照检方的说法,哈莉是市长负责抛尸的同伙,她为什么不把凶器一起拿走,为什么把尸体带回瑞文街?” “这是同伙吗,这是你们检方的卧底吧!” 检察官浑身一震,他别过头的动作有一丝心虚。 艾玛丽丝的矛头直指证人:“第三个问题,证人,你能听到枪声,市长的左邻右舍没有听到枪声吗?” “枪声也是特殊的,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听到?” 她的话语被检察官抓到漏洞,他轻嗤:“辩方律师大概不了解消/音器这种东西,消/音器无法完全消除枪声。证人与死者保持着超近距离的联系,听到远处听不到的枪声很正常。” 艾玛丽丝平静地重复:“消/音器去了哪里,它不在我的证物栏里。它也被哈莉特意从凶器上拔下来带走了吗?” “你在胡搅蛮缠。”检察官对她的复读行为有一丝恼怒,“重要的是我们有完整的证据链,而辩方无法反驳!” “不是无法反驳。”艾玛丽丝说,“我在等一样东西。” 她眸光闪动。抱枕是证明第三者存在的最好证据,她特意提醒了马库斯和查理,但他们未必能及时找到——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等一下,我们有新的证据要提交!” 哈莉高高举起一个抱枕,像一个狼狈的泥团滚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