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开。她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失去了惯有的冷静。 “你知道天秤会吗,你为什么躲在那户人家的阁楼里,他们有什么秘密?” 莱恩的嘴巴一张一合。 他在报名字:“詹姆·莱文,海顿·迪塞尔,加里克·阿德金斯,伊莉娜·阿德金斯,诺斯·杰洛米,麦克·凯奇。” 没有其他内容,他一遍遍重复这六个名字。艾玛丽丝意识到,它们对应照片上的六个人。 锁链拖拽的声音响彻脑海,它们攀上墙壁,织成 铁网。五把锁扣住铁链交点,没有颜色转换的过程,它们从出现起就是化不开的漆黑。 五把黑锁,如同五个小小的黑洞,如同五只没有眼白的眼睛。 艾玛丽丝坐回去,她发热的头脑逐渐冷却。 她道:“明天你将作为杀害四人的凶手被起诉,我可以为你辩护。但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问问题,你只用点头,或者摇头。” 莱恩看着她,良久以后,他点了点头。 艾玛丽丝问:“你不是凶手。” 点头。 她又问:“他们知道你在阁楼生活。” 点头。 “你知道凶手是谁。” 莱恩眼睛一眨不眨,艾玛丽丝做了几个口型。 猫头鹰。 莱恩微微偏头,他的下巴往下一栽。 点头。 “案发时你在场吗?” 这次他的回答有些迟疑,他费劲思考,点头,又摇头。 艾玛丽丝接着问了几个问题,莱恩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她们的对话没办法进行。 她离开审讯室,重案组的集合大厅里只有芮妮一个人。 芮妮道:“他的话不能完全相信,我们给他做了精神检测,他有假性的听幻觉和视幻觉。” 艾玛丽丝捏了捏眉心:“我知道。” 她又道:“距离案发不到一周,证物的鉴定工作都未必结束,怎么直接推进到起诉环节了?” 芮妮脸色难看,冷笑:“上头恨不得我们昨天结案,今天就送他上法庭呢。” 艾玛丽丝道:“你认为他不是凶手?” 芮妮靠在工位上:“不……哪怕他没有主观的谋害意图,但他确实很可疑。” 她提醒道:“莱恩有严重的幻听幻视,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艾玛丽丝轻声道:“可是凶器的形制很特殊。” “对。”芮妮道,她在办公桌里搜出一根能量棒扔给艾玛丽丝,自己拆开另一包的包装袋。 “你可能看不出来,”她向审讯室歪头,“里面那家伙是一个练家子。一刀毙命,他完全可以做到。” “可我还是要为他辩护,”艾玛丽丝道,她嚼着能量棒,“你放心,假如他 是凶手,我肯定当庭反水。” 芮妮的眼睛一边高一边低,是一个古怪的凝视:“你出庭的话,法警还是防着证人、原告、检察官和法警更好。” 艾玛丽丝拒绝相信她的实话,她吃完能量棒,迎着冷风走出警局。 杰森的机车大大咧咧停在警局门口,艾玛丽丝望了一圈,在对街的便利店里发现他的身影。 他手里的热狗吃到一半,看到艾玛丽丝,急忙拿了机车头盔出来。 艾玛丽丝幽幽道:“独食的味道是不是更美味?” “只要你没看到,就不算吃独食。”杰森镇定自若。 他勾起一个袋子,毕恭毕敬放到艾玛丽丝怀里:“墨西哥鸡肉卷,加辣,请。” 下一个目的地是法官詹姆的家。艾玛丽丝提前打过电话,告诉法官自己今天会去他家拜访。 一个鸡肉卷啃完,他们赶到法官位于上西城的家门口。黄昏如火,在天际燃烧。艾玛丽丝在天黑前按响法官家门铃。 她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 艾玛丽丝对杰森道:“他家可能没人,我们走吧。” 两人从法官家门口离开。 门内的杀手收刀。他冷漠地瞧着法官在地上挣扎,鲜血漫到他脚边。杀手抬脚,没有破坏血迹的完整。 法官挣扎着,手指却不能动弹。他发出嗬嗬的气音,血灌入喉咙里,无法发声。 他拼命瞪大眼睛,想要记住杀手的脸,可映入眼中的猫头鹰头罩如同一只真正的猛禽,无声无息静待他的死亡。 杀手与受害者在昏黑的屋内对望。杀手忽然动了动,飞刀以无法看清的速度从他手中甩脱,扎向窗户。 窗户碎裂,庞大的黑影撞进门。枪口喷吐火光,打偏飞刀。 红头罩下吐出一串讽刺:“你可真是忙碌,大白天都不休息吗?” 两人战在一处,艾玛丽丝弯着腰从窗户的破口里翻进来。 她飞快检查法官的伤势。杀手一刀切开了他的气管,没有伤到颈动脉。他是故意的,要让法官被自己的血呛死。 法官像一只瘫软的泥人,血将他黏在地板上。他只睁着眼,瞳孔扩大,艾玛丽丝甚至来不及把他拖出战场。 红头罩与杀手打斗的碎渣溅到她脸上。 艾玛丽丝用尽全身力量牢牢按住法官喉咙的伤口。只要伤口的血液不进入气管,他就能等到急救。 法官的眼睛慢慢合上,他终于有了点力气,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某处。 艾玛丽丝轻声道:“你不会死,等你醒了再告诉我。” 她坚定地重复,像是要说服自己:“你不会死。” 打斗声逐渐遥远,杀手被红头罩引到屋外。艾玛丽丝眼前模糊,血糊住法官的下半张脸,从她的指缝中溢出。 她腾出一只手,在外套中掏出匕首科黛割开手腕。鲜血滴落,混着法官的血捂进伤者口中。 曾经救她一命的东西,也许能救更多人,也许法官不会死。 她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跪坐在法官的血里。直到医生和警察强行破开房门,强光射入一片狼藉的凶案现场。 医护人员喊了两声,艾玛丽丝只坐在那里,牢牢捂住法官的伤口。警察第二次强行把艾玛丽丝架开,她才回神。 一位女探员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伤口:“伤者不止一位,她受伤了!” 救护车载着重伤垂死的法官直奔医院,女探员替艾玛丽丝包扎好手腕的伤口。 艾玛丽丝的思维慢慢回笼,她配合探员,涩声做了简单的笔录。 杰森从门口闯进来,有警员想拦他,他高声喊:“我是……我是她的男朋友,我进来陪她!” 他对上艾玛丽丝的眼神,微不可查地点头。 杀手抓到了,奥迪斯堡灭门案的凶手在她们手里。 他抓住艾玛丽丝的手,检查她包扎好的手腕,用消毒湿巾一根根擦掉指缝的鲜血。 “他的颈动脉没被伤到,救护车来得很快,得救的可能性很高。” “嗯。” “至少我们把他从杀手手里抢了回来,莱文法官的传奇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嗯。” 艾玛丽丝深吸一口气,她把头靠在杰森肩上:“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