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映射下时停云在傅迟的眸子里看见了映出的月亮虚影。 忽然,一个头顶饭碗的蓝衣男人趾高气昂地冲进露台,后面还追着个人高马大的黑皮男人。 蓝衣男子看见楼下的时停云,脚步微顿,眼神里先是流露出惊讶随即变成了玩味,他朝楼下的时停云吹了声流氓哨,扭头朝傅迟说:“牛啊,哥,还是你眼光……” “好”字还未出口,屁股上却突然挨上了一脚,他踉跄了两步差点儿栽倒在傅迟身上,头上扣着的饭碗一时间失了平衡往下坠,蓝衣男子赶忙伸手捏住了碗边儿,他耳朵上一片红,站稳了身子扭头冲着身后的男人嚷嚷:“肖矜非你有病吧,踢老子干嘛?”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羞愤。 刚才踢他那人已经站在了玻璃门后,看他羞愤生气的样子也不恼,面色如水地说道:“唐霓,注意你的言行。” “靠。”蓝衣男子跑去推开玻璃门,追着人往楼下跑去了。 刚才的吵闹倏然消失,此刻的露台之上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傅迟站在原处,他弯下腰,两手撑在栏杆上,低声道:“还傻站着干嘛?不进来?” “上次你问我想要什么。”时停云抬头看着他,突然开口。 “帮我找个人,可以吗?” 傅迟愣了一下,捏着栏杆的手稍稍用力,但很快便恢复了神色。 “好。” 时停云这十几天为了控制体重,基本每天和蔬菜沙拉作伴,连喝多少水都要严格控量,防止浮肿。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凉风夹杂着孜然的香气一起扑面而来,走近才发现有个服务生正推着个餐车从厨房那边走过来,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 刚才的蓝衣男子也下了楼,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先一步迈下了台阶,看见时停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肖矜非。” “你好,时停云。”时停云点头微笑。 “喂,我叫唐霓,你就是我哥捡回来的那只小野猫?” 话音刚落,就被肖矜非敲了一记暴栗。 唐霓狠狠瞪了他一眼,手肘支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托着腮,饶有趣味地盯着时停云上下打量,“你得管我叫声哥。” 时停云看着眼前幼稚的人,挑了挑眉:“凭什么?” 唐霓眉挑的更生动,“我25了,你贵庚啊?” “……” 不是吧,这哪来蠢货? 正巧这时傅迟也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唐霓生动得有些扭曲的表情,无语扶额道:“唐霓,你脸抽筋了?” 唐霓扭头立马告状:“哥,你小情人不尊重我!” 哈? 傅迟摸摸下巴,装作替他说话的样子,朝时停云扬了扬下巴,“叫唐霓哥,下个月他上《ELLE》可以带个新人。” 时停云立马笑盈盈:“唐霓哥好!” “哇呜呜呜哇哪有这样的。”唐霓听完这话心痛到捶胸顿足,泪流满面:“哥你坑我啊。” “带个新人而已,小唐少爷洒洒水啦。” 只有唐霓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迅速达成! “呜呜呜哥你不爱我了吗!” “非非你也不爱我了吗?” “啊……那个给我留一串哇。” 唐霓说着就往人高马大的肖矜非身上扒拉,他的手缠住对方的脖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连串烤鸡翅都不给老子留,果然,爱会消失对不对!?” “唔唔……”唐霓话刚说完,嘴里就被肖矜非塞了一整块鸡翅,他腮帮子鼓得像个小松鼠一样,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 耳边的电音和唐霓的声音还阵阵响着,时停云靠在沙发角捂着一边耳朵使劲皱眉。 唐霓蹭了过去,顺手抢走他手上刚开了的一罐啤酒,见他捂着耳朵不满说道:“你干嘛,这可是我还没发布的新单曲,不让你付费你还不好好听。” 时停云腹诽:最讨厌说唱音乐了。 “这是我写给他的。”唐霓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我第一次见他我就喜欢上了,后面看谁都没感觉。” 唐霓有些醉了,他一只手拍在时停云肩膀上,脑袋一点一点的,脸色红晕,浑身酒气,嘿嘿傻笑:“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时停云:“……” “这叫一见钟情!一见钟情懂不懂!?”唐霓见他不应,又凑到时停云耳边恨铁不成钢地小声道:“有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好像和我一样陷进去了。” 感情太复杂,随时都可能萌生。 时停云盘着腿坐在地板上暗自思忖,傅迟对他很好,但不见得是谈感情,毕竟两个人的关系早就是白纸黑字写明了的,逢场作戏罢了。 他以前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现在?暂时也不信。 时停云把碍事的唐霓推到肖矜非身上,单手重新开了罐新啤酒。 他一手撑着地板,仰头灌了一口酒,看着华丽闪亮的水晶吊灯突然喃喃自语道: “我喜欢和你上床,我多希望可以用力的拥抱你,像是要把你嵌入我的身体里那般。” 刚端过来的刺身还冒着冷气,他背后是星光繁密的广袤夜空,话说的露骨又直接,却没有看傅迟,话音落下的几秒后,才看他。 良久,他啃了一口手里的食物,说:“但除此之外我还喜欢白天的你,我喜欢你熬夜看文件,也喜欢你往我碗里夹菜,你抽烟我喜欢,发脾气我更喜欢,你不穿衣服我喜欢,你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我也喜欢,我喜欢你手上为我留下的疤,也喜欢你宿醉后起的红疹,从头到脚,你这个人我喜欢,我这辈子就指着你过,怎么个过法都是过,但我就想要你。” 正在开椰子的服务生往这边儿看过来。 傅迟也抬眼。 “你总说我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等我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可我想告诉你的是——” 他用啤酒罐底摩擦着腿上的牛仔裤料,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被辣椒的后劲儿翻上来,时停云的额头沁出汗液来,喉咙里也微微地灼痛起来,他张开嘴,声音变得不似往日般的低哑:“我的心跳,不会撒谎。” 喝醉了一直闹腾的唐霓却安静地听他说完,然后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了傅迟,没过几秒,时停云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忘我,看着仨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解释道:“《错轨》本子里的台词,刚唐霓哥一直说什么爱不爱的,我就想起来了,我讲的怎么样?” 唐霓刚喝进去的一口啤酒噗地喷了出来。 肖矜非赶紧抽出几张纸巾往他下巴和手上擦。 傅迟默默收回来目光,无语地撬开一颗生蚝递给了时停云。 过了一会儿,喝了好几罐啤酒的时停云觉得有些憋的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