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贾炜转过头来狠狠地注视着他,无比笃定地说:“这是一座孤岛,被困住的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兔子,一旦危险来临,你就是第一个死的兔子。” 贾炜那种近乎挫败又愤怒的神情让陈琅吃惊,一个令人悚然的想法从陈琅心里冒出,让他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 贾炜看着他,神情复杂地说:“你不要相信你身边的那个小孩。” “棠琳。”陈琅蹙起眉头淡淡地说。 “不要信任他,一定要提高警惕。”贾炜说。 “棠琳他是我的弟弟。”陈琅说。 贾炜快速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是你的弟弟,你和他应该相识不久,我不知道他用什么花言巧语了骗你,让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的好,但是我告诉你,请相信警察,相信我,你救下的这个人他很危险。” 陈琅看着眼前言语激烈的警察,以及他眼里化不开的忧愁,突然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中。 贾炜言尽于此,然后深深地看了陈琅一眼就走了。 陈琅把嘴里的烟拿下来用手指捻灭,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他站在原地静静的想着刚才贾炜说的话,他让自己不要相信棠琳。 他陷入了一种困惑之中,想起了不就之前那个夜晚,棠琳也这样深深地看着他说道:“你问得我都答了,在这里我只信任你,你信任我吗?” 当时他郑重地说:“当然。” 而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推翻了他以前的所有的想法,并且告诉他棠琳不可信任,而这个人恰好还是一个警察。 他脑中思绪全部乱了。 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考察之旅,他先是在山底救了一个身负重伤的少年,而这个少年和他死去的弟弟长得极为的相似,到达寺庙,寺庙里只有一个管事的尼姑,两个来历不明的玉石商人,一个旁晚还来山顶巡逻的警察,以及天色已晚跑上山的女人。 而这些毫不相干的人又恰好出现在同一座寺庙,而一夜之后,又同时被困在这间寺庙里。 他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目的,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到贵州来考察的寺庙建筑而已。 警察让他信任他,而棠琳也自己信任他…… 陈琅神情复杂的向前走着,然而经过长廊的另一个拐角时,他看见棠琳正倚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在这里站了多久。 陈琅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贾炜跟着他,而棠琳跟着贾炜。 三个人形成一个闭环。 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棠琳直起身朝着陈琅走过来,他的个子极高,看起来无端给人压迫感,昳丽秾艳的五官轮廓看起来令人心惊的漂亮。 他突然想起贾炜说他很危险。 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吗?他有些不着边际的想。 棠琳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揽住了陈琅的肩膀,垂着眼皮看向他:“哥哥,你生气了吗?” “我生什么气。”陈琅说。 棠琳揽着他向前走,修长的手指握着陈琅的肩头微微收紧,他微微弯腰凑得极近说道:“因为我叫别人哥哥你生气了,你是在吃醋吗。” “我……”陈琅像是被戳穿心事一样急于辩解,他侧过脸却看到棠琳那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微微一惊,急忙想旁边退。 不料棠琳的手掌死死地攥着他的肩头,依旧是那近在咫尺的艳丽五官,狭长的凤眼微眯,他注视陈琅低声说:“不要相信他。”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三章的铺垫就会揭示一个人的身份,然后死第一个人。 第15章 | 15短暂信号 【15】 贾炜和陈琅说要小心棠琳,而偷听了他们说话棠琳则是让他不要相信贾炜。 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山下救下的来历不明的少年,陈琅到底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 回到房间后棠琳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递给陈琅:“哥哥,人心难测,他说得话都不可信。” 但他是警察。 这句话陈琅没有说出口,他默默地接过了棠琳手里的水:“我自然有我的判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是由谁有一张嘴说就可以判定的。” “哥哥说得对。”棠琳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又转身握住了他的手:“相信我,他不是好人。” 陈琅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棠琳肩上的浮灰:“好。” 这件事情过后的几天,陈琅发现棠琳总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回来时总是哼着歌,有时候是幼稚的儿歌,比如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 被困山顶寺庙以来,他每次做建筑考察棠琳都是影形不离,如同一道影子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这种偏差感让陈琅心里烦闷,他早已经习惯棠琳跟在身边,即使偶尔捣乱或者老是询问一下奇怪的问题,但是这种感觉让他甘之如饴,或者说这正是他渴望的,渴望着棠琳围着他转,甜丝丝又乖巧的叫他哥哥。 他享受这种感觉,就算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这种认知很畸形,但是饮鸩止渴对于一个久逢甘露的人来说来过于美好,美得就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每当棠琳多叫他一声哥哥,他就会得到一种虚无又病态的满足。他什么都能容忍,但是唯独不能忍受棠琳脱离他的视线范围。 晚上休息的时候,棠琳侧卧在床上,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瘦削的肩膀也跟着抖动。 陈琅吓了一跳,立马坐起来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这是怎么了,这个星期老是不停咳嗽加发热。” 不知道为何棠琳这一个星期老是咳嗽,而且时不时的头痛,肚子上的淤青慢慢的扩大了,尤其是皮肤苍白,一衬之下显得更加骇人。 棠琳把自己缩起来,往陈琅的方向靠了靠:“不知道,头痛得厉害。” 陈琅抬手摸了摸棠琳漆黑的头发,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指腹轻柔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 “这样会舒服一点吗?”陈琅垂眼问他。 “谢谢哥哥。”棠琳有气进没”气出地回答道,整个人显得恹恹的,嘴唇因为咳嗽而变得鲜红。 陈琅寡淡的眸子垂着,注视着棠琳的脸,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按着他的太阳穴:“最近去什么地方了?我老见不到你。” 棠琳猛得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眼睛极为的亮:“马上有一件让我开心的事要发生了。” 陈琅被他晶亮的眼神吓了一跳,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大约是凌晨五点钟左右的样子,陈琅发觉棠琳已经起来了,他看着棠琳开始起身穿衣服,穿得是第一天见他时那件黑色冲锋衣,高挑的身影于昏暗的房间融为一体,看上去有几分诡异的阴冷感。 “棠琳!”陈琅鬼使神差地开口喊了他一下。 正在穿衣服的棠琳动作一顿,他扭头去看陈琅:“就醒了。” “你要去哪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