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生。”尼姑睁开眼睛看向佛祖,沉着地答道:“入局者,参不破自己的命运。” “那前路如何。” 尼姑捻着佛珠,看向三人幽幽说道:“刀山血海。” —— 这条长廊入夜时总是又静又黑,四处的殿宇都是漆黑一片的,可依旧能在月光的韶华下隐隐约约的看见建筑朱红的木,红得暗沉,红得可怖。 陈琅匆匆地朝自己的禅房走去,临近时又慢下了脚步,远处尼姑的诵经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在门前站定着,脸上挂着一个僵硬的笑容,抬手敲了敲房门。 “进。”是棠琳。 陈琅听到棠琳声音响起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了起来,感觉手指紧张得几乎有些痉挛。 陈琅推开门,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屋内桌子上点着一个红烛,棠琳坐在桌子旁,一只手支着下颚,歪着头看向门外。 烛火一跳一跳的,忽明忽暗,那光如同水波纹似的照应在棠琳的脸上,衬得那张苍白的脸稠丽多情,乌眉红唇,如同墙上的菩萨般阴柔。 棠琳那狭长的眼睛看向陈琅,艳若桃李般的潋滟,轻飘飘地询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红烛燃烧着,那张昳丽的脸竟然让陈琅感觉出一丝渗人的阴森之感,像是这间房子都泛着尸气。 “在佛堂听明净师太诵经。”陈琅随意扯了一个谎。 “哦?”棠琳依旧盯着他,眼睛微眯:“哥哥,你好像有些紧张。” “有吗。”陈琅干巴巴地说道,他转身去关门,感觉棠琳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如同毒蛇一般湿滑冰凉。 木门合闭上,陈琅转身朝屋内走去:“你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胸口闷得很。”棠琳说。 “多休息几天可能会好些,唯一能得到解决的办法还是下山去医院。” 陈琅走到木架盆旁,把手伸进盆里洗了洗:“不早了,休息吧。” 棠琳侧目看他,依旧坐在桌子旁没有动。 “怎么了,一直看我。”陈琅故作淡定地询问道。 “没什么。”棠琳轻笑了一声。 陈琅却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擦干净手走向床边,觉得自己累极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像是一根被拉扯的缰绳,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他无法理清楚对棠琳的感情,一边清楚的认知到他是一个杀人犯,可内心又作祟的对他充满怜悯的关爱。 道德和情感像是一把天平,他既渴望良知的谅解,又渴求于情感的慰藉。 如此的矛盾,如此的自相悖论,不甘心接受这么一个现实,可又在得知真相后产生了恐惧与害怕。 既要又要,贪婪可怖的令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陈琅倒在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用气音小声地对棠琳说道:“早点睡吧。” 过了一会陈琅听见窸窸窣窣脱衣服声,他知道棠琳有赤身睡觉的习惯,接着他感觉被子掀开了,一个温热的身躯躺了上来。 陈琅侧卧着,紧闭着双眼,身体不由自主的变得僵硬。 突然一只手臂环了过来圈住了他的腰,棠琳从后面紧紧地贴了上来,他甚至能感觉到棠琳蓬勃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地透过后背传过来。 而圈住陈琅的那只手探进了他的衣服下摆,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腹部,陈琅忍不住抖了一下。 棠琳垂着眼皮,用审视的目光端详陈琅的神情:“你在害怕。” “没有。”陈琅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 “哥哥,不要对我撒谎。”棠琳把下巴搭在他的肩颈上,鼻尖轻轻地蹭了蹭他脸颊,有些俏皮又顽劣地说:“会被我看出来的哦。” 棠琳注视着陈琅,见他闭上眼睛乌黑的睫毛乱颤,那颗脆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纯洁的向人袒露着白皙的脖子,割断那脆弱的喉管。 棠琳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脸颊,轻声说:“真可爱。” 陈琅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高速的流动,棠琳温热的身躯紧贴着他,散发着蓬勃的热气,他被包裹住了,无处可逃,身后的心跳声如同鼓一样,透过脊背传递过来,那么的响,几乎要把他震坏。他如同赤裸绑在祭坛的祭品,等待着献祭,等待着刀尖挑开他的血管。 “我喘不过气来了。”陈琅干涩地说。 他的手指无力地去掰环在腰间的手臂,却感觉到身后的人轻声的低笑,手臂又收紧了一下,他紧紧地贴着棠琳,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不能动弹。 “棠琳!” “哥哥,给我讲故事吧。”他把头放在陈琅肩颈上乖巧地说:“我睡不着。” “你想听什么故事。”陈琅问。 “农夫与蛇。”棠琳轻飘飘地说。 陈琅顿了一下说道:“我不会讲……” “为什么不会讲。”棠琳问道:“是不想讲吗?” 陈琅几乎要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逼疯,棠琳不依不饶的发问,戏谑却锐利的眼神像是早已看破一切一样,这个少年太过于敏锐,拥有巧舌如簧的甜蜜话术,也能把带着剧毒的糖果笑盈盈地递给他人。 “哥哥,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唔。”陈琅突然如同一尾跳动的鱼一般弹了一下,棠琳冰凉的手指在他腹部游离,漫不经心的,像是抚摸一匹良好的绸缎,又像是按压弹奏曲子的琴键。 “这里你只能信任我。”棠琳纤长的睫毛微垂着,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琅失措地表情,有些潮红的脸颊,微张的嘴唇。 如同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他掌控。 “可不要食言啊,哥哥……” 这句话像是咒语一样,棠琳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蛊惑他的,那张鲜红的嘴唇吐出话语都是诱导,如同恶魔的引诱。 他不禁幻想棠琳冰凉的手指是不是会划开他的皮肉,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开膛破肚。 他突然又想起了手机里看到的血肉模糊的画面。 “棠琳睡吧。”他轻声地说,语气中带着疲惫。 棠琳垂眼看着呼吸逐渐均匀的陈琅,漆黑的眸子敛去了情绪。 第二天早晨在吃过早饭之后,陈琅来到一处偏殿。 偏殿里面,广盈、黄莺、贾炜,都已经在里面了。陈琅匆匆地走过去,顺手把殿门给关了。 “陈工,基本的情况我已经和贾警官说了。”黄莺开口道。 一旁的贾炜脸色凝重,看起来显得更加严肃了。他开口道:“你们中是谁最先发现他是通缉犯的。” “是我。”黄莺说道:“一开始是我的手机有了短暂的信号。” “你的手机有信号了!”贾炜还没有听完就转头睨向黄莺。 黄莺被他神情吓到,有些无措地点了点头,她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有信号又断了,是公众号的公安系统跳出来的推送,我看到棠琳是杀人通缉犯,我就连忙截图了。” 贾炜眉头紧锁:“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