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盯着看了会儿,偏头喉结滚了下,再若无其事地跟他继续聊天。 程泽了解得越多,眸色越深,林君元也越来越难拒绝他,他真的很像任乔。 有一次送他回家,外面电闪雷鸣,伞上的雨成河流下,林君元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打湿。程泽把伞靠上门,帮林君元褪掉外衣,几滴雨水从他头发上滴落,白色的衬衣被打成透明,贴着皮肉。 林君元叫程泽的名字,问他要不要进去坐。 程泽往里一步,随手带上门。林君元让他随便坐,自己往浴室走,进了浴室,刚要转头关门,手臂一把被跟在后面的程泽抓住,接着整个人被抵在墙上。 程泽单手打开花洒,做了他从进门就想做的事,淋湿了林君元的整件衣服,随后揪着他后脑的头发,舔上他的脖颈。 林君元手脚并用,挣扎起来,花洒淋下来的水浇在他脸上,程泽疯了一样,跟平时的样子没有半点相同,力气大得可怕,举着他手腕,在他身上吮吻。 林君元挣不过他,程泽把他翻过来按在墙上,扯掉了他的衣裳,着了魔一样叫着他的名字,贴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磨蹭,没了衣物的阻隔,林君元温热的体温传到他身上,他更克制不住地低喘。 林君元求他叫他,他充耳不闻,反而更兴奋,哼哧哼哧地笑,舌头伸到他耳窝里。混乱中,林君元不知道抓了个什么,往他头上使劲砸了下去。程泽吃痛暂时放开他,林君元趁机跑出浴室,因为没有衣服穿,只好跑回卧室,反锁了门。 程泽没有喝酒,但是像醉鬼一样地敲门,重重的敲门声击打在林君元的心脏,他慌乱地穿衣,锁好还不够,又用了房间里所有的重物去挡。 程泽锲而不舍,很大声地叫他的名字,林君元半个晚上都在瑟瑟发抖,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好端端的,程泽会变成这样。 程泽敲过了门,冷静下来,又变成平时的样子诱哄他,说只是因为很喜欢他才这样。林君元躲在门后不敢开,心惊胆战了大半夜,程泽见不到人才走,说明天再来找他。 他的第六年,本来以为已经过得很好,没想到最后还是弄得一团糟。林君元裸着身子坐在地上,手脚都在发抖,费力地呼吸,他怎么就过不好呢。 第六年,任乔又梦见了林君元。 梦里他还是小时候,只穿着短袖短裤,露出白莲藕一样的手臂和肉乎乎的腿。他掂着脚往自己的钢琴凳上挤,任乔故意不给他留地方,他的手就按着任乔大腿,着急又讨好地叫哥哥。 可是转个眼,林君元就在哭了,任乔以为是自己太欺负他,就去哄他,但是林君元长大了,不理他,只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任乔想靠近,可是不管怎么走还是留在原地。 “元元,元元?”任乔着急地叫他,林君元无动于衷,一转不转地看着他,眼泪突然变成血红色,在脸颊上滚落,留下两行痕迹。 任乔惊坐起来,一身冷汗,摸黑看了眼手机,是凌晨三点。 他睡不着了,点了根烟,从阳台往下看,十六层不算高,白天能看到楼下的车水马龙和人山人海,这会儿也只余橙黄色的灯光和偶尔一两辆红色汽车尾灯。 他不愿意住在僻静幽深的住宅区,闹市可能离林君元会近一些。这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见了很多很多的人,有很多相似的背影和脸,可是没有一个是林君元。 梦做多了就习惯了,梦里能见一见也好,噩梦也觉得幸运。刚分开的时候他连梦都梦不见林君元,想他,又担心他,黑夜和白天一样地过。 六年了,不找了吧。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生了病,高烧不退,一个人在家起不来床,刘明泽打不通他的电话,冲到他家,把他拖到医院去的。 他刚好一点,就又去了趟金安寺,刘明泽不放心,陪着一起去。 以前也不信这些的,后来梦到林君元死了。 整日整日惶惶不安,偶然听说金安寺香火极旺,专保平安,他驱车四小时去求神拜佛,大师在他额上点了两下,什么都没说。 上了香,听完佛音,刘明泽跟他并排站在台阶上,立柱一旁,目光虚虚地往前看。 寺庙古色古香,黄葛树和高榕郁郁葱葱,枝丫掩映,古刹建筑错落有致,石板路一直延伸下山。 想到他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流着泪说的话,刘明泽问他:“真的不找了吗?” 任乔的烟瘾又上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焦躁地皱眉,低头又抬起,吐了一口气,半响说:“找。” 刘明泽跟着松了一口气,又听他说:“他是我养大的,凭什么不找? ” 林君元不在,任乔仿佛失去了情绪,只有在聊到他的时候,他的情绪才能找回片刻。刘明泽跟着他往前走,任乔拿出相机,习惯性地拍照,漫不经心的划拉放大,挨个人脸看过去。 目光定格在一处,他突然抬起头来找,很不顾礼节地穿越人群往前追。 “抱歉,”刘明泽拨开身边的人,快速跟上去,“任乔你慢点——” 任乔追了一段,又原地停住,放大了照片仔细看,他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眼眶发红,刘明泽心知肚明,五味杂陈,凑过去看完,跟他说:“不是他。” 任乔还盯着照片看,眼里漆黑一片,是空洞的深海。 “这么多年了,”刘明泽说,“他长大了。” 照片上是个模糊的侧脸,十五六岁的样子,发丝在风里飘着,手里拿着一炉香,对同行的人笑。 “走吧。”任乔关了相机,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一步一步迈下台阶。 那年他回来,林君元却不在,他跟任自齐翻了脸, 周盈盈躲在楼下不敢上去,任安吓得哭,父子俩把书房都砸了。 任自齐把画册扔他身上,指着鼻子骂他不要脸,任乔别的话没有,就是一句咬着牙的“林君元呢?” 任自齐放录音,林君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说“哥哥,同性恋很恶心,你不要找我了。” 任乔以为是电话,扒着手机急切的叫他,任自齐在一边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任乔从急切到讶异,看清屏幕后那一瞬间的表情破碎。 他的儿子恨他恨得要死,眼神恨不得活吃了他,任自齐鄙弃恶毒地说:“他都嫌你恶心,害怕得哭,求着我送他离开。” 任乔不傻,一个字不信,只追问林君元的下落。任自齐管不了他,但管得了自己的嘴,任乔发疯,他就冷眼看着。 院门和任乔的房间门都锁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任乔开学才重新打开。 闹得这么僵,任自齐觉得不划算,任乔要能改好,父子关系还是要修复的。 任乔还得上学,临走之前,任自齐吩咐阿姨做了一大桌饭。任乔从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