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而后小声嘀咕道:“没什么。到了,我先去练会儿剑。” 云顾游看着他略有躁动的背景,难得露了点疑惑的神色。 那厢言昭在客栈的后院寻了个角落练剑,旁人看来剑舞翻飞,精妙绝伦,舞剑之人心中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他心有疑虑,几番猜测,却不能明着问出口,着实是有些憋屈。 不行。 他转了转剑柄,换了个招式。 关于云顾游的真身,他太好奇了。必须得寻个机会试探出来。 这个季节,天黑得快,言昭许久没有这般专注地练过剑了,一时竟也畅快不已。等到收剑时,夜幕已至。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今日月朗星稀,最是静谧,但静谧之中更有种不安的预兆。 回到堂前,果真如面摊的老伯所说,一到夜里就无人在外头待着了,甚至客栈的一楼已经空空如也,大门闭着,半个人影也没有。 这会儿燕飞双应该已经回来了。 言昭正想要上楼去找他们,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乾坤袋中有动静。他疑惑地打开一看,传音令牌竟然正发着光。 言昭惊愕不已,然后看清了令牌上亮着的文字:祝凌云。 他当即解了传音令牌的灵锁,祝凌云和花前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确定令牌还有用处?我亲眼看着他俩进了死格。” “那干等也不是回事儿,死马当活马医吧。” 言昭:“祝凌云?” 言昭的声音一出,对面先是静了半刻,而后才惊疑不定地接上了话:“严霄?你能听见?” “能听见,”言昭忽然觉得安心不少,这死格没把传音隔断,说明还不到将人逼至绝境的地步,“你们那处如何了?” 花前:“今日我听见铃铛声,下意识停了下来,结果就见你们数十人突然都不见了。我再想往前探找,却像被雾蒙住,怎么都过不去,只能在原地打转,只好马不停蹄地回来找祝凌云商量主意。” “璇玑派可有什么动静?” “暂且没有,梁长老这边我用障眼法蒙混过去了,”祝凌云道,“你们入死格了?找到破解的法子了吗?” 言昭摇摇头:“没那么快,我猜测,得等到燕飞双出事时才能知道究竟该怎么破局。” 他大致讲了讲目前的情况,最后嘱咐道:“传音令牌的灵锁先别上了。我们现在回不去璇玑派,后头可能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得到祝凌云应允,言昭收起令牌,抬步往楼上走去。 燕飞双此时正在房中与云顾游谈议,身侧还站着一个人,言昭依稀记得是燕飞双某位亲信师弟。见到言昭推门进来,燕飞双弯眉笑道:“正巧,方才讲过了你们在面摊听到的传言,我也把今日探得的消息和你们二人讲一讲。” 言昭点头示意,反手合上房门,坐到了云顾游身侧。 燕飞双带着一个师弟,和言昭二人同安排在城东的这间客栈,其他人则分散在了城中、城南等处,静等着魔修有下一步动静。 到息梧城后,他先行去了一趟上一位遇难者的住处。 “此人是家中的长子,死状与前面的人略有不同。先前的人都是先失踪,后来被发现死在荒郊野岭处,被找到时皆是身形枯槁,被吸干了魂魄。这个人不一样,他是死在家中。” “你是说……这次魔修是直接潜入宅中下的手?” 燕飞双摇了摇头:“我在那人遇害之处探了探,几乎没有留下一点魔气,说明有两种可能。一是魔修已经修炼到无需亲临,便能抽走生人魂魄,二是他用到了什么东西,能替代他自己出手,潜入城中作案。” 云顾游沉声道:“若是第一种,我们可能很难活着出息梧城了。” “确是如此,”燕飞双略作苦笑,“不够我更相信是第二种。这也应该是魔修新炼化的东西,不然先前就不会用声音引诱这么麻烦的法子了。” “那我们应该如何做?” 他身边一直沉默寡言的师弟忽然开了口:“蹲守。” 言昭蹙眉:“跟踪他放出来的那东西?不行,这样岂不是还要牺牲一道生魂。” “我们试试扣下它,”燕飞双道,“倘若他先前都是靠声音引魂,那一定会故技重施,到时候追着声音定能找到源头。” 言昭想了想:“也是个办法。” “不过得先确保我们自己不受那声音影响,”燕飞双转头对身侧的人道,“师弟,你先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对付这类咒术的灵符,让诸位师兄弟都带在身上做防备。” 闷葫芦师弟微微颔首,先行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燕飞双却没有走的意思,端起茶盏又啜了一口。 云顾游也端起了茶:“燕师兄支开他,是有话要说?” 燕飞双微微露出笑意。 “两位不是梁长老的弟子。应当如何称呼?” 言昭倒不诧异,坦然道:“严霄。”他侧头看了一眼云顾游,却犹豫了。 要是告诉燕飞双,旁边这位是现在比他小了一轮的师弟云顾游,岂不是要吓死他? 云顾游淡定地接过话茬:“叫我云道友便可。” “两位,幸会。” 见他丝毫没有敌意,言昭反倒好奇了:“你不问我们是混进来做什么的?” 燕飞双放下茶盏,摩挲了会儿杯底,才道:“我近来,偶尔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影,看不真切。她总是静静地看着我,无论是习剑,还是下山历练,甚至遇险时会帮我一把。” 言罢他抬头看了一眼二人:“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你们身上有和她相似的感觉。” 第50章 共枕眠 盏中还余了点茶,温了杯壁,在阑珊的烛火里氤氲出了淡薄的白烟。 燕飞双已回了自己的房间,只剩云顾游和言昭二人相顾无言。 无言了不到半刻,言昭见云顾游丝毫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只好开口:“我的房间在……?” 先前在后院练剑时,云顾游开窗同他打了个招呼,他才顺其自然找上来的。 “嗯?”云顾游轻疑了一声,“噢,忘记与你说了,这间客栈太小,我们来时便只剩两间房了。” 燕飞双定是与他那个闷葫芦师弟一间了,那只余一间…… 云顾游见他神色犹豫,便道:“不习惯与人同卧么?你先歇息吧,我倒是无妨,正好……” “倒不是不习惯,”言昭打断了他,“只是从前,没与外人同榻过。” 他在乾坤袋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两颗浑圆的丹珠,递了一颗给云顾游:“明日说不定有的忙呢,还是先将就着挤一挤吧。” 云顾游接过丹珠:“这是什么?” “浣体丹。用这个就能免去沐浴的麻烦了。” 虽说修士的身体,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