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去打破的。 在那一道道怀疑的目光中,云挽显得茫然又无措,沈鹤之不禁就想起了最初遇见她时?的模样。 他很清楚,苏苏不是她推的,也不可能是她推的。 即使他并未亲眼?所见,即使面对着那些人的质疑,他也仍会无条件地相信她,甚至因?那一句句的恶语,他止不住地生出了怒意,破天荒地与崔见山争吵了几句。 崔见山是太虚剑川的大长老,沈鹤之在门内的身份一直特殊,他知晓大长老戒备他,平日里?便鲜少会与他接触,像这?样的针锋相对,他更?是会刻意避免。 可是他无法忍受他们那般欺辱云挽。 他并未将崔檀昭对他二人的造谣放在心?上?,云挽是他视作亲人的师妹,即使他们之间生了隔阂,他也不会真的放任她不管。 他想将她叫来身边,想将她护在身后,让她不必去在意旁人的看法,但那些话滚过喉咙后,却并未能说出口。 因?为他突然就意识到,云挽好似并未改变,而是他变得不再了解她,他能察觉到她在痛苦,只是她的痛苦,却与那些来自旁人的污蔑和指责无关。 他不明白她在痛苦什么,只觉得那偶尔向他望来的双眸,仿佛是在落泪,而他们之间也想出现了一道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墙,让他再无法触碰到她。 她在抗拒他,抗拒他的靠近,甚至抗拒他的维护,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旁人逼迫得使用回?溯示魂之法自证清白。 就像即使洗清了嫌疑,她也没有变得轻松,她的痛苦,是他无法看清、更?无法理解之事。 沈鹤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似失去了什么,那种强烈的缺失感,令他的剑意动荡、血气翻涌,可他又不明白,不明白他又在痛苦什么。 再后来,崔檀昭便主动站出指认了云挽。 她说她喜欢他,说在他失踪的那一年里?,她为他使了情人咒...... 被触发了心?魔的少女跌在地上?,咳出血来,她满脸泪痕,发鬓松散,却又狼狈地挣扎着抬起头,用饱含痛楚的眼?神望着他。 她像是在祈求他,又仿佛是在怨恨他,那一刻,两人之间的那道墙像是终于溃散了,沈鹤之的心?也突然就乱了,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就是她的痛苦。 云挽喜欢他,她并非只将他当作师兄,她对他......是男女之情,她甚至为了他不惜伤害自己。 沈鹤之觉得懊恼,他早该想到的,他也早该明白的,可他却仍是不可置信的。 她怎么能喜欢他呢?他已经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她是他的师妹,是他重要?之人,也是他不想伤害的人,可他却无法回?应她的爱慕。 甚至于因?着她的这?份喜欢,他再不可能靠近她。 沈鹤之突然觉得很痛苦,痛苦到眼?前都泛起了隐隐的血色。 他明白,她对他动了情,就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她。 于经脉中乱窜的剑气反复撞击,他仿佛正在承受着血淋淋的凌迟,可他又分不清那份疼痛到底来自身体,还是来自灵魂。 也是在这?时?,谢玉舟出现了,他挡在了云挽身前,也将她护在了羽翼之下。 沈鹤之终于如梦初醒。 大起大落的情绪却也令他的剑意动荡地更?加厉害,他听到了经脉被混乱的剑气割断的声音,疼得钻心?,连鼻息里?都带出了血腥气。 若非怀中的少女还需他用灵气护着心?脉,他的意识几乎在那个瞬间彻底失控。 他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地争吵,强行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那跪在地上?的少女。 他庆幸地想,原来云挽心?悦之人不是他...... 还好她不喜欢他,还好...... 他看到谢玉舟将脸色苍白的少女抱起,看着她轻靠在他胸膛上?,似是带着无限的依赖。 而当那少年抱着她从他身旁经过时?,他听到了她细微而紊乱的呼吸声,柔软得仿佛没有棱角,又好似被拔去了鳞片和爪牙,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幼兽。 她没有察觉到近在咫尺的他,只将全部的注意放在谢玉舟身上?,含着泪水双眸里?充满了委屈,令人止不住地心?疼,可她并不会让旁人看见这?一面,她的柔软和脆弱都给了那个人,因?那抱着她的人,才是她真正心?悦之人。 沈鹤之突然觉得异样,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她会是这?副模样,这?副让他都有些陌生的模样...... 被掩在衣袖下的手下意识就动了动,很莫名的,他像是想去阻拦。 谢玉舟是他的挚友,云挽是他至亲之人,若他二人两情相悦、彼此托付一生,他该高兴才对,他该祝福他们才对......可他为什么又觉得,他们并不相配。 他最终忍住了没扭头看去,而是带着重伤的凌苏苏回?到了飞泠涧...... 回?忆到此便被沈鹤之强行止住了。 此时?时?辰不早,日头微倾,他却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很快就御剑离开了飞泠涧,直奔思过崖而去。 ...... 云挽于朦胧间醒来时?,隐约听到了些争吵声。 “沈鹤之,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心?悦之人不是云挽吗?为何我才闭关了一年,你?就爱上?别人了?!你?如果不解释清楚,我是不会轻饶你?的!” 云挽便一下子清醒了,她偏头看去,就透过半掩着的屋门,看到了谢玉舟。 夕阳在天边映出一抹橘光,负剑少年正一脸愤怒地攥着沈鹤之的领子,大声质问着。 云挽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就听沈鹤之那清清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说:“我何时?心?悦过她?” 他问得理直气壮,语气中甚至带了些许茫然。 云挽心?中早就明白,可这?一刻,她还是下意识攥紧了被褥。 第044章 谢玉舟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鹤之,表情像见鬼了似的。 好半天他才怒道:“你在说什么屁话??当初是谁为?了云挽差点破了无情道,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喜欢她?!你没病吧?” 沈鹤之蹙眉:“你应当知道的, 对于无情道而言, 并非只有男女之情会对其造成影响,云挽是我的师妹, 我亦将她当作我的亲人, 那时的我对她只是亲情......这?些话?我不是同你说过吗?你为?何还会觉得我心悦她?” “那你之前还与她双修过呢!你都不记得了?!” “那时是为?了帮她疗伤, 不得不出此下策。” 沈鹤之的语气太过平静, 谢玉舟不禁松开了揪住他衣领的手?, 不可思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