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愣是要凑够三十圈。 让他跑二十八圈停下来,他会耿耿于怀。 如果是二十九圈,简直要让他记小本本的不舒服。 …… 姜敏心想,得亏自己比他年长一岁,又多经历了几年,是个有宽容心的好姐姐,要不然怎么受得起这些。 这些年她跟张骁的分歧并不是没有——多亏了她的包容。 这个憨逼弟弟。 蒋木兰出声道:“敏敏姐,你也该反思反思自己。” “你每次说你要看八十页书,你就只看五十页,你说要看五十页,你就看三十页——” 姜敏:“……” 对,这就是她跟张骁的不同之处,她会定下一个更高的目标,事实上能完成一般她就心满意足了。 张骁那家伙,他看八十页书,还会想凑个整。 无语。 王师师也道:“你自己说你要写十本,你就写了六本。” 姜敏扯了毛毯盖上自己,“我承认我身上是有点问题。” 她喜欢卡t“六”这样的数字,或者是“十一”“十二”,超过“五”的倍数,这样有一丢丢多的剩余,会让她感到很舒服。 “可你俩这样的都没吵架哎!” “要是一般人都吵得水火不容吧!” 对啊,姜敏也是这么想到,其实她跟张骁有很多生活习惯不太相贴,就好比她从来不习惯叠被子,睡觉的时候经常不睡枕头,而是把枕头抱在怀里。 张骁这算死板的男人,睡姿也很死板,板板正正躺在床上,别说是抱枕头,他连被子都不抱。 和她睡觉的时候喜欢从背后抱着她,当然,如果他能控制住他的弟弟就更好了。 王师师偷笑道:“肯定是那方面合拍呗——只要那方面好,其他的都没所谓。” “过来人经验。” 姜敏:“……” 可能吧,他们的身体很合拍,每次做了那种事情之后,就好像彼此的心贴得更紧一些,再大的火气都没了。 在这一点上,张骁同志得感谢他小弟弟发力。 姜敏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哑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婚前恐惧症”。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都给人当了几年的未婚妻,如今快要毕业了,真正踏入婚姻,心里总有几分忐忑……事实上她跟张骁都过好几年老夫老妻的生活。 真正事实上的夫妻啊。 领了证之后,要跟这家伙东拉西扯一辈子,熬到他成个老头子,一米九五的老头子弯腰驼背——他应该不至于吧。 就这么要结婚了? “对,我们要结婚了!” 张骁踩着点来接她,当姜敏一踏出校园,成为一名光荣毕业的大学生,手上拿着新鲜出炉的毕业证书,就被这个男人拉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材料介绍信在此之前他都准备好了。 “今天领证,以后每年这天都可以庆祝咱俩领证,顺带庆祝你毕业快乐!” 从民政局走出来,和煦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地上的影子贴在一起,两片红纸就是他们的结婚证书,张骁小心翼翼把盖了章的红纸放进棕红木箱里锁上。 “宝贝儿,这东西不防火,回去放个铁盒子……不成,这样吧,两个铁盒子,里面小盒子放结婚证,外面再罩两个铁盒子。” 姜敏嘴角抽抽听他说这些话,提醒他:“这东西被烧了可以补办。” “这哪成啊!”张骁摇摇头:“我们的结婚证要存一辈子。” “行吧。” 姜敏抱着木箱,张骁今天骑着一辆摩托车,她歪着头看他的侧脸,只觉得他和往日里的张骁没有任何区别,也并没有因为他在今天变成了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而有任何的不同。 脸还是那张脸,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一切都照旧。 于是她故意叹气道:“你看看你,你这也不过二十二岁,我怎么就感觉你是我家老头子了……” 彼此之间熟得不能再熟,睡都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所以谈久了恋爱容易让人丧失激情! “敏敏姐,你这心态不行了,要不咱们晚上庆祝,玩点刺激的,咱们在院子里做——” 姜敏抬手捂他的嘴,心想你给我闭嘴吧。 说这个她是真不困了,这个家伙,足足耗了他四年,也没见他体力减弱,难不成那些大补汤真的有用? “结了婚后,咱俩出国去度假,去十几个国家成不成?就咱俩去。” 姜敏眼睛一亮:“好啊,那你有假期吗?” “我跟那些人都是老熟人,结婚多不容易啊,谁拦我我就上谁家说理去——” 姜敏被他逗乐了,也是学生时代就经常被抓去当白工,现在也都混成个老员工了,人家领导指名要他,张骁跑都跑不掉,幸好还捞了个队长来当。 这还不让人结婚,他真是不干了,起码在开启自己“牛马人生”之前,他得光荣成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姜敏:“现在看你们这种有工作的还真挺惨,不像我,每个月躺着就拿几十上百万,我和珊珊雨晴她们投拍的电视剧又要播出了——这一播出,躺着数钱,让我去干事业,我都不是特别着急。” “开律师事务所好,自己当律师,想接什么活儿就接什么活,我要向人家国外的律师学习,一年中我就工作半年,度假半年,而你呢,老老实实上班吧。” “我还想趁着空闲发展一点兴趣爱好……” 张骁道无奈道:“真是招人眼红,姜敏,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呢,你看,明明最开始,我好好一个军大院的混混干部子弟,成天不干正事,打打球,打打架,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是你跟我说,要考大学,要变优秀——现在你自己毕业躺下了。” 姜敏忍俊不禁:“我可没催你上进啊——是你自己本来就是那种人。” 说罢,姜敏做了个鬼脸,有些人天生精力旺盛闲不住,还好意思怪别人。 “上来吧。” 姜敏坐在他的背后,环抱住他的腰肢,暖暖的风从她的耳畔拂过,让她想起了那年也是这样,少年骑在自行车上,陪她去送报纸。 风吹动她的头发丝,吹得他的衣摆摇动,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一层布料传到她的身上。 她闭上眼睛,脸颊贴在他的背脊上,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气味,只觉得时光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