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忘了,慕容氏年岁增长,已不是当年赵府中年轻的主母。 山寺后的竹林风声飒飒,赵执站在林中,听身后穿僧衣的下属禀报近日?隐溪寺中可有?异常。赵执曾让靳三从城南牙行选了四位武人到隐溪寺,四个?武人都是女人,在寺中也?方便。此事后来?被?慕容氏得知,她极力反对赵执这么做,认为会搅扰寺中的清修,最后在赵执的坚持下只留下了一位,扮作女尼住在寺中。 属下禀报道:“去岁冬至现在,寺中并无歹人来?打扰夫人。只是半月前先后来?的两伙人有?些古怪。他?们声称来?敬香,可在寺中时神情?不定,似在寻找什么。属下秘密跟了出去,跟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伙人都有?武力,可也?并无在山中为非作歹,而是回?城去了。因为并未有?其他?可疑动静,属下也?未跟郎主禀报这件事情?。” 赵执警觉起来?,“以后这样的事早些来?禀报,不要打扰寺中的清静,但要十分?警觉。” “是。” 他?入了政事堂,必定会被?更多眼睛盯上。一边是李秾,一边是母亲。李秾尚且还在暗处,可京中不少人都知道母亲在钟山修行。赵执不得不提高警觉。 医士和赵执才留了一个?多时辰,便被?醒过来?的慕容氏催着回?城了。赵执在母亲发间看到了白丝,慕容氏对这件事却很坦然,就?连病痛也?并未十分?在意。这让赵执产生?一丝落寞,清修的母亲若是知道自己现在参与朝政的事,不知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 嘉穗楼隔壁的酒楼东家回?了京中,李秾在牙人的见证下和他?谈妥了价格,终于决定买下隔壁,扩进嘉穗楼。 观莲节将至,伙计们都说今年的街市之间十分?酷热,李秾却觉得身上依然有?些凉,因此一直都没换下春装。 变故发生?在二?楼正堂,李秾将将送走牙人和隔壁东家,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眩晕,坐在椅子上歇息片刻,正站起来?想走到楼梯口,便突然人事不知地摔了下去。 旁边的伙计大叫一声一把拽住李秾,发现她牙关?紧闭,面?色青白,已经昏迷。 伙计们飞快地请来?隔壁的郎中,扎了三针,李秾才转醒过来?。 郎中说李秾是中了暑,不宜忙碌劳累。李秾听进去了,可她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身上还觉得凉,怎么会是中了暑。 阿棉听到李秾晕倒,在云影坊中就?哭了一场,来?到嘉穗楼,看到李秾转醒服药之后还是面?色不对,便坚持要李秾让人去请李正来?。 别的伙计没有?留意到,但阿棉每日?和李秾住在一起,她发现李秾从初春染上时疫到现在,身体一直都没有?好全。医士说过一回?时疫有?些后遗症状,会慢慢痊愈,李秾便也?没有?多在意。但阿棉却发现,李秾咳嗽和胸闷的毛病发作得要比以前频繁得多。 李正在太医院当值,没有?那么好请。直到晚间才匆匆地赶来?云影坊的后院。 他?诊断过后迟疑许久,反复叮嘱一定要卧床静养,切忌再劳神苦思,之后拿着李秾的脉案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李秾本?来?一心扑在嘉穗楼的经营上,并未直觉有?多少不适。直到从李正凝重迟疑的神情?里,她才突然觉得,自己身体的不适已经很少时间了。许是她太过于忙碌,沉浸在生?意上让人亢奋,因此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外强中干…… 阿棉握住李秾的手:“姐姐,你不用担忧,李太医可是找到治疫药方的神医,宫中的首席,没有?他?看不好的病。” 阿棉人如其名,李秾感到身上凉,而她真就?像是李秾的小棉袄。李秾冲她点点头,听她的话躺下歇息。 可睡到半夜,李秾感到身子越来?越沉重。那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溺水般的闭窒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又是寒闭症犯了么?李秾有?些心绪复杂地想。 第二?天?午后,李正送来?一封手信。信中写到已与太医院同仁共同看了脉案,依然不能确信李秾的病症是不是寒闭再犯。李正自己专攻的并不是这一类疾症。他?在信中留了一个?京外故人的地址,要李秾拿着这封手信前往京外就?医。 阿棉拿着手信催李秾:“姐姐,那我们现在就?启程么?” 李秾无奈:“傻阿棉,日?头已经偏西了。此时出城,如何来?得及赶到信中的鹿台岭去?” “不是在京郊么?” “京郊也?分?远和近的,这个?鹿台岭,我看过水陆图,离京足有?一日?半车程。” 阿棉不管李秾的话,立即到院中收拾包袱。次日?天?色将明,张功便驾着马车,车里载着李秾和阿棉出了西明门。 因为走得匆忙,三人都忘了再过一日?就?是京中的观莲节。 第120章 观莲之约 李正说的鹿台岭比预计中的要远。张功将车赶得飞快, 天黑时才走了大半路程,当?夜他们宿在大路旁的脚店,第二日早起后又赶了半日车, 才到?达鹿台岭脚下。 张功看着陡峭的山路犯了难, 身?边一个病人一个半大孩子, 不知他能?不能?将她们俩带到?山上。不过?李秾倒是不犯愁,她在车中睡了好?长一觉, 现下精神?恢复了许多, 并不像是病人。 “只听说李太医青年前曾在民间行医多年,后来得人赏识才被选入宫中。却不知他竟也认识些奇人异士, 隐居在鹿台岭这样高峻的山中, 却又离京城不远。” “医士行医不是要给人看病么, 既隐居山中, 如何?给人看病, 真有些奇怪。” “这位医士能?得到?李太医的推荐, 他的医术定是有过?人之?处, 说不定他比李太医还厉害呢, 姐姐, 让他给你看病,定能?康复得很快。” 三人一边聊着李正和鹿台岭医士的事一边走进山中, 山路陡峭, 直走了几个时辰,赶在太阳下山前, 才找到?建在山中的几间草屋。 令人失望的是, 那?五间草屋都是门窗紧闭, 任他们如何?敲门问候,都没有人回应。随着太阳落到?山后, 山风渐起,除了草屋门口载着些叫不出名的花草,方?圆数里之?内竟毫无生人的痕迹。 张功大急,问李秾:“娘子,你还撑得住么?不知是我们来的不巧,还是这位高人已经搬走,找了这么久才到?这里,却又让娘子白跑一趟了。” “别担心,我现在感觉并无不适,能?撑住。” 李秾走到?草屋的苗圃前看那?圃中栽种的花木。“这些花木枝叶奇特,就是在京中也极其少见,应该是这山中高人种的药草。园中新土将干,是不久前才翻过?土的痕迹。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