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摘下幂篱,以不怎么优雅的姿势屈膝而坐,一手支颐,轻叹一声,秀美的脸上似乎欢喜又似乎忧愁。 蔡掌柜摘下帽子:“公子,您真不能这样啊,要是被抓住了,事情可就闹大了,这名声,跟先前那些可不一样。” “抓住?”上官月被打断思绪,有些没听清,摇头,“不会,我会小心的。” 这不是提醒他!这是警告,劝诫,蔡掌柜愕然,还小心,再小心,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公子,您不能再跟她来往——”他干脆直接说。 上官月看着他,恍然失笑:“你说什么呢,我跟她……我来这里不是见东阳侯少夫人,我是……” 嗯,这事也没办法解释。 罢了。 看着眼巴巴等自己解释的蔡掌柜。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 有什么分寸啊?都男扮女装跑人家里私会!蔡掌柜无奈地喊声公子。 上官月不理会他的愁眉苦脸,晃着从章大夫那里偷来的名帖:“给章大夫送回去……”旋即又摇头,“留着吧,用的时候方便。” 原来只要他出现在东阳侯少夫人身边想见她,她也就能随之出现。 上官月忍不住一笑,伸手摸摸脸。 而且,她今天还夸他好看。 …… …… 庄篱再回到东阳侯夫人这里,晚饭也传上来了。 简单应付了大家的询问,这件事便揭过去了。 东阳侯夫人兴致也不高,应该是因为进宫的事被周景云扫了兴,这顿饭吃的草草便散了。 “如今白妃总是被皇后带在身边。” 回到室内,婢女们都退了出去,周景云给她解释。 “如果去叩拜皇后,一定会遇到她。” 就算到时候命妇们多,避在后方也不安全。 毕竟她是个被很多人好奇的新妇。 尤其是以前还因为宫花的事间接跟皇后打过交道。 庄篱点点头:“世子所虑极是。” 周景云看她一眼,见她含笑说话,但又似乎心不在焉。 “那位李小娘子的病,你看着还好吧?”他迟疑一下问。 庄篱对他一笑:“还好,没什么,就是劳累过度,多休息一下就好。” 周景云哦了声不再说什么,向净房走去。 庄篱的视线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 就如同在庄夫人的梦里看到江云,乍一看惊讶,但再一想也没什么惊讶的,截了她的信并不是结束,根据信的内容,怎么也要盯着庄夫人,探查清楚。 所以当听到上官月说那个男人跟周景云认识,今天还极有可能在一起,她很震惊,但再一想,也没什么惊讶的。 既然在她濒死的时候那男人就出现了,周景云来带她回京的后再出现也很正常。 有人安排,有人来做事,合情合理。 庄篱收回视线转身走进了寝室。 周景云在净房门口停顿下,回头看了眼,见庄篱正在铺床,夜灯温柔地笼罩她身上。 …… …… 正月十四,满城已经挂满了花灯。 因为十六宫廷花灯宴,御街上也妆点了起来,看上去少了几分肃穆。 官衙里官员们也不少,皇帝大宴一次,不少官员从年前忙到了现在。 “景云这么早来了。” 看到周景云,几个官员笑着打招呼。 “等忙完今日,明日就能清闲些。” 又有人邀请:“明晚我们先去城中赏灯。” 十五是城中正热闹的赏灯节,京城民众几乎是彻夜狂欢。 周景云笑着一一应声,又对大家告辞:“我进宫去见陛下。” 一个官员叮嘱:“见了陛下可别说太多繁杂事务,等过了节再说,免得败坏了陛下心情,也没你的好处。” 另一个官员则打趣:“不怕,景云只要坐在陛下面前,说什么陛下都高兴。” 因为容貌被打趣周景云早已经习惯,不以为意也不恼火,笑着自向皇城去了。 他今日去皇城主要的目的是跟皇帝告假,免得庄篱不进宫,皇后问起来会不悦。 不过,灯节…… 他看向皇城四周已经摆起的高高的灯山。 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从街上买一盏灯,送给她吧。 虽然家里也有灯。 但,过节嘛。 周景云看着前方轻轻吐口气,虽然最近诸多怪异,但日子还是要好好过。 一切都是虚假的,眼下才是真实的。 …… …… “少夫人,您看,姨夫人送的灯。” 马车上春月将一盏花灯举给庄篱看。 今日一大早,在世子出门不久,庄篱就跟东阳侯夫人说了一声,去给薛夫人送新制的香。 东阳侯夫人同意了,待庄篱走后跟许妈妈抱怨“也不知道景云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人拘在家里,就算出身低,凭能治好我姐姐,说出去没人敢小瞧她。” 这次是真只对儿子生气,并不认为是儿媳挑唆儿子不去参加宫宴,许妈妈笑着安慰“随他吧,也不急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 庄篱并不知道东阳侯夫人的抱怨,来到薛府,薛夫人见到她很高兴,留着吃过午饭才让回去,临走又送了一大堆礼物。 除了节日的点心,还有花灯。 庄篱含笑看着这盏灯,点点头:“很好看。” 春月说:“回去挂在屋子里。” 庄篱并没有再看花灯,伸手掀起帘子看车外:“世子也快忙完了,出门的时候说午后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春月点点头,早上出门的时候,少夫人是问世子今日是不是过了午就忙完了,世子回答是。 庄篱看着外边,忽地说:“不如,我去接世子回家吧。” 接世子?春月看着她。 “不去衙门,就在御街口等着他。”庄篱说,笑意欢悦兴致勃勃。 这样啊,世子如果突然看到等候他的少夫人,也一定很开心,春月点头:“好啊,好啊。” …… …… 站在临近御街的一家酒楼上,蔡掌柜走到上官月身边,与他一起往外看。 “老蔡,你忙你的事,跟着我太危险了。”上官月回头皱眉说。 蔡松年对外的身份是余庆堂掌柜,且投靠监事院为其提供举检的名单。 如果被发现跟上官月来往熟埝,只怕监事院也盯上上官月。 “公子当了驸马这么多年儿子,该查的早就查了几遍了,监事院不会在意。”蔡松年说,越过他肩头盯着外边,“再说了,您楼船上收的赌徒们财物都卖给了我们,您可是我们的大主顾,我当掌柜的鞍前马后也是理所应当。” 身份还有什么可危险的。 金玉公主已经知道了,会呵护在羽翼之下。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