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官员们都站着议论“太好了。”“是皇子就好。”“如此安心了。” 内里的妃嫔们也不再哭泣“生了皇子啊。”“真是好运气。”“我们也可以沾沾好运气了。” 如今皇后死了,盛宠的白妃刚生产肯定不能侍寝,她们有机会侍寝,运气好说不定也能有孕。 灵堂里外一扫悲伤沉闷,不时还响起来几声笑,再没人顾忌这里是灵堂,皇后是否安宁。 周景云突然站起来。 旁边正说笑的官员看向他。 “天快亮了。”周景云说,“我先回去了。” 说罢对诸人施礼转身走开了。 官员们愕然,皇帝走了他就走?好像守灵是给皇帝看的。 但又讪笑,守灵当然是给活人看的。 尤其是周景云。 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他逼着皇帝查他妻子坠楼,监事院也没机会查到杨氏,皇后也不会死。 皇帝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周景云晚上来守灵也算是表表心意。 现在白妃生子,皇帝心情大好,周景云守灵还是不守,皇帝也不会在意了。 “这周景云做事还挺……干脆的。”一个官员摇头评价。 说难听点是势利。 就回朝这一段日子看,周世子并不像想像中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也有诸多算计,心也够狠。 日后要重新审视这位年轻官员了。 …… …… 对于自己突然离开,其他人怎么想周景云并不在意。 事实上他一直头脑嗡嗡。 如果不是怀里真切的感受着抱着一个柔软的婴儿,他真以为现在是在做梦。 突然出现的白篱。 刚生的小公主抱在他怀里。 张择和白锳竟然把小公主换掉了。 人,以及发生的事,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周景云忍不住咬了自己的嘴唇一下,好痛。 是真的。 虽然很像梦幻,但是真的。 他不应该怀疑,虽然遇到白篱,和白篱夫妻一场,都是他人操控的梦境,但,白篱与他之间每一件事每一刻都是真实的。 周景云深吸一口气,低头看怀里。 婴儿被裹得严严实实,还在沉睡。 刚才为了掩盖行迹回到灵堂外,其实心里很紧张,唯恐这个孩子醒了哇哇哭。 还好,没醒。 还好,白锳那边送来生了男婴的消息,引走了皇帝。 他现在离开合情合理,不过是多个表里不一的名声。 名声无所谓。 只要能帮到白篱。 白锳和张择敢这么做一定是做好的安排,白篱的身份也见不得光,当众揭穿女婴身份也没用,还会把白篱的命搭上…… 周景云将手臂抱紧,看向前方宫门的方向。 进宫会核查身份以及简单搜身,出宫就简单了。 希望依旧简单。 他可经不起一点搜查。 …… …… 皇帝奔来含凉殿的时候,张择已经站在殿外。 待听到内里传来皇帝的大笑声荡漾,这件事就算落定了。 张择再走开几步,对兵卫询问先前的孕妇们“都立刻送出去了吗,不管活的死的都在大牢里关好。” 身边的人低声应声是。 前方脚步匆匆,有兵卫疾步过来:“中丞,查到一个宫女丢了腰牌。” 果然是那个宫女,张择冷笑:“搜,再有邪术,她也是个活人。”指派那两个术士,“你们分别跟着去。” 两个术士应声是,。 张择想了想又带着余下的术士。 “去宫门。” 他亲自守着,一定不能让人逃走。 白锳生的女婴在那人手里。 虽然说只要当母亲的不认,这孩子的身份就永远说不清,造不成威胁。 但这世上的事就怕万一。 到底是个麻烦,一定要除掉。 张择抬脚迈步,又转头交代兵卫。 “还有,通知……” 他本想说通知四个宫门,今晚谁都不许出门,不管是宫女内侍,还是那些守灵的官员。 但话还没说出来,眼角的余光看到前方有人影冲出来。 这个人似乎是突然被推出来的,身形一晃,然后才站稳了。 什么人! 张择下意识喝道。 念头闪过觉得不对,他为什么没听到自己的声音?难道只在心里喊? 眼前的兵卫看着他,神情专注。 没有看到张择神情异样,更没看到路上多了一个人。 不对! 他又被拉入幻境了! 张择视线再转,看到身旁还留着的一个术士。 因为事情已经结束,又是在含凉殿,有帝钟镇守,这术士收了器具,此时神情呆呆…… 想必此时此刻他身边的人也都陷入了幻境。 这里可有帝钟! 这贼子如此胆大! 耳边安静一片,有女声响起。 “突然把我推出来,哎,你可真是把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这样太没气势了。” 声音似乎在抱怨。 被人推出来? 不是一个人? 果然有同党! 张择心里冷笑,幻境又如何,敢来杀他,他难道不敢杀对方? 真实里靠着兵器人手对战花招百出,幻境里反倒简单,不过是靠胆气。 他张择一步步走到今天,有什么好怕! 张择转过头,正视面前出现的人。 视线昏昏,能看出这是一个女子,宫女打扮…… 见他看过来,那宫女站直身子,也看向他。 张择的视线陡然清晰,看到一张明媚的脸。 鹅蛋白皙,远山长眉,秋水含烟眸,高挺鼻梁,樱桃含笑唇。 张择只觉得轰一声,宛如一道雷从天而降,劈在他身上。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怎么看到了! 蒋后! 张择只觉得腿一软,身子一栽,单膝跪在地上。 第三十二章 视角 张择觉得京城的冬天非常冷。 尤其是对一个新巡城卫来说,他总是被指派了最冷时段的值守。 不过能来京城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好运。 父亲是关内道一个老兵,因为处置贵人们惊马被踏碎了双腿,贵人垂怜给他的儿子安排进了京城十六卫。 那可是京城啊,多少人向往之处。 张择也是如此,他虽然聪慧,但因为家贫耽搁没读书,走仕途公荐无门,从父业投军,边军军中地位分明,他这种小兵卒挣军功遥不可及。 他可不想像父亲那样熬一辈子。 突然机运砸身能来京城,他豪气满胸,他见过那个贵人,听到贵人的谈吐形容,他不觉得他比贵人差多少,甚至比贵人还厉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