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皇帝没有让其他妃子主持后宫,而是由永宁公主代替皇后招待命妇们,大家几乎都见过永宁公主。 但的确是第一次见永宁公主出宫。 毕竟,皇帝只有这一女,这五年其他妃嫔皆无出。 这样看来,李氏皇族子嗣是有些艰难,先前长阳王还闹出假皇子的笑话,所以虽然是女儿,但好歹是亲生的,珍视如宝珠。 人们心里念头纷纷,那边永宁公主已经走到周景云和新人面前,好奇的抬着头打量。 “都说东阳侯世子是很漂亮的人。”她说,“果然很好看。” 周景云俯身一礼:“多谢公主称赞,周景云见过公主。”说罢又看一旁的黄尚宫,“见过夫人。” 黄尚宫一笑,点点头,视线看向一旁的女子,永宁公主也看过去,两人看着她的脸,神情似乎有些凝滞。 那女子先笑了。 “可以随便说话了。”那女子一笑,红色的礼服下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挥了挥,再对黄尚宫伸过去,“老师。” 黄茹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阿篱,能再见到你,真好。” 大概是从那女子开口的瞬间,永宁公主只觉得四周变的凝滞,围观的人和视线都糊糊一片。 唯有眼前的两个执手的女子清晰。 “你也叫她老师吗?”永宁公主好奇问。 白篱看向她:“对啊,她也是我老师。” 永宁公主哦了声,看着她:“父皇说,你是我姨母?” 白篱哦了声,对黄茹说:“他倒是什么都不瞒着她啊。” 黄茹含笑点头:“陛下对公主教养的很用心,好的事,从不欺瞒。” 好的事,是指她是姨母,坏的事,比如白锳是生母就瞒着是吧?白篱抿嘴一笑,蹲下来看着永宁公主,点点头:“对,我是你姨母。”说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小时候胖嘟嘟的,怎么现在瘦了?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娇生惯养?挑食?” 永宁公主皱眉:“你这人怎么不夸我?” 白篱撇嘴:“我夸你做什么,你是公主,还缺人夸你?” 身边的内侍宫女,后宫的娘娘们,见了她都是夸赞,没人敢说她一句不好。 老师虽然严厉,但最多纠正她做法,从不斥责。 这样说的话,的确不缺人夸。 永宁公主点点头:“好吧,你说得对。”说罢又端详她的脸,“我梦到过你。” 白篱顿时笑了,靠近一步:“小孩子就是厉害,那么小也有印象,快说说梦到我什么?是不是不辞辛劳,关心呵护地抱着你哄你睡喂你吃喝?” 哎,带孩子可真不容易呢。 永宁公主看她:“梦到你吓唬我,做鬼脸,还戳我的脸。” 白篱瞪眼:“你这小孩子,就不记着点好事。” 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黄茹笑着将白篱拉起来,再牵住永宁公主的手。 “好了,该见的见了,该说的说了,别误了吉时。” …… …… 经过打断后,新人的仪式继续进行,永宁公主还留在这里观礼,虽然有内侍女官陪同,但婚礼上人多孩子们多,永宁公主到底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忍不住就挤到孩子们中间,抢分喜糖。 客人们对新人的注意也都转到永宁公主身上了。 “你们听说了吗?”有夫人小声说,“永宁公主要当太子了。” 这里的妇人们都是消息灵通的,听到这话没有惊讶,只是交换一下眼色。 “可,毕竟是个公主,这,从来未有事——” “是啊,女子也能承继帝位?” “怎么不能,那蒋后当年不是就要当皇帝——” “咳,过去的事别说了啊,再说了,永宁公主是陛下的血脉。” “是啊,所以陛下说了,他生不出儿子,难道就要把家业给别人?明明自己有女儿,跟大臣们吵闹一年了,我看啊,拗不过了。” 妇人们正低声议论,外边又传来消息,几位重臣赶过来了,因为听说永宁公主来了,他们沉着脸又担忧又不满,东阳侯少不得又去应付一番,永宁公主也被劝着上了车驾,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朝臣们这才也跟着离开。 虽然公主离开了,但东阳侯府里人们的议论更热闹了。 “这些人都来了啊,可见是真要把永宁公主当太子看待了。” “要不然哪用这么小心看重。” “哎哟,不敢想像啊,会有一个女皇帝……” “也许大家是顺着皇帝的意思,陛下毕竟还年轻,宫妃们也不少,指不定就生了儿子。” “走一步说一步吧。” “是啊,不管怎么说,周景云成亲,永宁公主都来了,可见隆恩。” “是啊,如果没有陛下允许,永宁公主小小的孩童能出宫?” 小小的永宁公主也没有直接回宫,在马车接近皇城的时候,她从车上下来,由一个内侍抱着坐上一辆小车,在禁卫们的簇拥下再次向城内奔去,这一次没走大街,穿过几条小巷,进了一座茶楼里。 推开茶楼最高处的窗,就能看到繁闹的大街。 暮色沉沉,但大街上婚礼队伍过去留下的彩屑花朵还铺了一地,耀目生辉,街上还不断有人向东阳侯府方向涌去。 “快去啊,今日东阳侯府流水宴,摆到半夜了。” “何止今日,连续三日呢。” “那我这三天都要去吃,省钱了。” 听着下方传来的喧闹,站在窗边的年轻男子不由笑了笑。 “父皇——”身后的门被推开,童声稚气。 李余转过身,看着奔来的永宁公主,笑意更浓:“见到了吗?” 永宁公主跑到他面前张开手,李余熟练地将她抱起来。 “看到了,世子很好看。”永宁公主说,“姨母,跟梦到的一样,欺负我。” 李余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她不是欺负你,她是不会带孩子,因为她从小没当过孩子。” 这话永宁公主这个小孩子就听不懂了,哦了声:“原来姨母生下来就是个大人啊。” 李余哈哈笑了,觉得这话不对,但也对,白篱从生下来就没有了母亲,又是那般体质,没有人把她当孩子看待,她也的确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 “婚礼热闹吗?”他岔开话题问。 永宁公主连连点头:“热闹,好多人,好多好玩的,好多好吃的。” 其实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天下最好的,但对小孩子来说,外边的人和事还是吸引人。 李余一笑:“其实啊,我的婚礼也很热闹。” 永宁公主好奇问:“父皇和母后的婚礼吗?那我参加了吗?” “当然参加了。”李余笑说,“可惜你那时候太小了,只会睡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没看到,还有,父皇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