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初次下海，请多关照 被荀锋在剧院休息室门口叫住的时候，马乐刚做好准备的下头更湿了。 他就这么沿着走廊，伴随着音乐厅透出的鼓点走过来，一步步像是踩在心脏血管上，不知是节拍还是心跳，一下一下跳得血管不安分。 他和荀锋是在应酬里见过两三回，但荀锋是前司大客户，他是老板身边的小虾米。人说贵人多忘事，马乐压根没想过这位记性还挺好。 真是倒霉。马乐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在alpha里，荀锋也算高的，比起马乐这种中等身材的beta，更是高出大半个头。加之身材修长，肩膀宽阔，他站在面前，影子扑落到马乐身上，给他一种天罗地网的错觉。 荀锋道：“演出还没结束。” “那个……临、临时有些事……” 荀锋五官深刻，有双叫人过目不忘的黑眼睛，英俊之余，也总让人心生些“其心必异”的怀疑。他就站在马乐面前，黑眼睛上下一扫：“不是躲我吧？” 那倒不是，压根不知道您在这儿，不然打死我也说服客户换个地方。马乐心道。 嘴上赔笑：“怎、怎么会呢？真的临时有事，那个……我朋友在外头等我呢，先、先告辞了。” 像没听见那句“告辞”，荀锋问道：“李老师啊？” “呃？” “开场前看你们一起进来。” “啊是、是……” 想起来了是吗？那我撤了，拜拜！这回马乐没说“告辞”，脚却先转过去一只。 “问你件事。” “诶，您说。” 啊呸，说什么说？关我什么事？唉，一日是乙，终身为奴！马乐我瞧不起你！ “李老师全名叫什么啊？” 马乐一怔：“怎、怎么问起这个？” “有些事找他，但我忘了他叫什么，可以帮个忙么？” 说这话的时候，荀锋那双黑眼睛近了些。 音乐厅走廊里特意做旧的壁灯映着，马乐感到一柄锋利银刃，包裹在黑丝缎中，慢慢地凑近了他。 该说不说，这人客客气气的，声音又低又好听，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马乐不由晃一瞬神，垂下眼睛：我倒是想呢。 他根本不认识这个“李老师”。至少在今天以前，他从不知道世上有这号人。 答不上荀锋的问题，更吃不准荀锋的目的，只好站在那里，尴尬地舔唇角的小痣——他紧张时就这样，根本控制不住。 “李德茂。” “嗯？”马乐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德茂，道德的德，茂盛的茂。” 那双黑眼睛被笑纹缓缓拥上，马乐就这么看着他懵了三秒才回过神：荀锋在消遣他。 这家伙根本一直就知道那姓李的叫啥吧！那他干嘛要问我？逗我玩吗？ “看来你们不认识。” 马乐不知道怎么应，勉强扯了个笑，头一埋就想走。荀锋伸手拦了一道，修长的手指握了一下他的小臂，旋即又松开，衬衫上的褶皱没恢复原样，皱巴巴蔫在手上。 马乐无奈：“荀先生，我还有些其他事……” 荀锋点头：“嗯，李德茂告诉我了。” “啊？！”马乐又开始舔嘴唇。 “他说他是你的客户。” 呃，这么说也没错，咱一直深耕服务行业没错。马乐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现在提供的，好像不是金融服务。” 这口气还是松早了。 *** 所谓“李老师”，不过是一个嫖客，是马乐下海后接到的第一个客人。 这个嫖客的姓名背景，马乐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一件事：一晚上五千块钱。不多，但失业负债的他现在还真就差这点钱。 马乐深吸一口气：“荀先生，我真的还有其他事，先告辞了哈。” 他装模作样地欠了欠身，挤多了的润滑剂因为这动作顺着大腿往下流，搞得大腿内侧又凉又痒。 这回荀锋没拦，只是慢悠悠地说道：“你的服务已经被他转让给我了。” “什么？” “现在呢，你还有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马乐看着荀锋，眼前突然浮现出上回见到的荀锋的影子。 那次见到荀锋，是跟着老板出去。应酬场合，大家都筋疲力尽装得人模狗样，荀锋靠在一幅画边，气定神闲地刷手机，这都有人去找他攀谈，真是光靠脸就赢得不费一丝力气。 正要感叹真是豪门赘婿的天生圣体，牛马们悲哀地发现，这位早八百年完成了资本积累，亲爹都用不上，更别提岳父了——换言之，人不是来social的，是来被social的。 马乐在牛马中，并未生出些“何其不公”的愤愤，麻木又积极地下了三条论断： 一个和季度奖金挂钩的大客户，一个只要站在那里就能形成种族隔离气场的家伙，一个除此之外跟他马乐绝对不会有什么其他关系的人。 而现在，曾经的三条论断，破木头一般，大火烧过几轮，干干脆脆断开碎成渣。炭灰烟尘散开，只剩下面前这号人，仍旧英俊，仍旧光鲜，但还真就要跟他这匹骡马有关了，至少在某个层面上是要发生关系了。 哦，来草我的，您早说啊。 *** 剧院与酒店同属一个地产集团，连地毯都一式花色，有的是不引人注目的通道，引他们去向预先开好的酒店房间。 进了房间，马乐脱掉裤子，跪在床上，俯身讨好地去咬荀锋的裤子拉链，荀锋却伸手拨开他的脸。 可能不想显得太急色，够装的。不知道为什么，马乐甚至有点儿想笑。 荀锋虽然拨开了凑过来给他口交的脸，但没挪开手，手指仍贴在马乐脸上。指尖用点力，马乐便顺从地抬起头。 这么死亡的角度也挺好看的。马乐脑袋里冒出一个古怪的、不合时宜的念头，仿佛这不是一场迫于经济压力的交易，而是一场完全你情我愿的媾和。 “什么都没做呢，就湿成这样？”荀锋忽然笑道。 润滑早在体温中的刺激下化成水，和后穴体液一起，顺着马乐的大腿一路流到膝窝里。他刚站在外头的时候就已经这样，这时候脱了裤子，跪在床上，大腿内侧的软肉更是一个劲打颤。 “头回干这个，准备得早了。” 荀锋“嗯”了一声，垂下手。 虽说下海是头一回，但好歹也做了几年社畜，察言观色的基础技能在格子间迭代了多个版本，马乐敏锐地感觉到这位老板不大爱听这种话。 知道了，喜欢不主动的，死装到底。那还不简单？就演呗。马乐想。 很快，他将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2章 02． 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