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安全。 钟宁便和米歇尔一起回了酒店,让服务员送餐过来。 松茸嘴里叼着新买的网球回来迎接,一整个下午,它都有人陪着,陪它玩,守着它睡觉。 它是一只胆子不算小的边牧,也许受到生长环境的影响,松茸虽然也很粘人,喜欢吃醋,但是胆子倒是很大,和陌生人在一起也不会慌乱,很适应人多的环境。 但它对钟宁投入了极大的关注和关心。 钟宁也知道为什么,松茸是很聪明的小狗,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锐,它纵然不能理解分手和失恋,但能感受到悲伤与痛苦。 晚上的时候,她们还是一起睡的,米歇尔睡在外面的套间。 第二天,钟宁睡了个自然醒,在酒店吃了早餐,她看向米歇尔,轻声问道:“这里有做极限运动的地方吗?像是跳伞,蹦极这种。” 米歇尔是个全能的保镖,也是最佳的导游。 她约了跳伞的专业团队,而蹦极最好玩的地方,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临市。 只有跳伞也可以。 这项运动,就不方便带着松茸一起了,把它暂时寄养在狗狗乐园里,钟宁和米歇尔坐上了直升机。 舱门大开着,距离地面越来越高,风也越来越大,钟宁望着澄澈如洗的蓝天,忽然说了句:“也许我是猝死的。” 直升机的轰鸣声太响,她还是用的中文,米歇尔没听清,露出询问的表情,大声道:“您说什么?” 钟宁回了一个微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真期待啊。” 她没玩过这些东西,最保守的跳楼机也没试过,有些太刺激了。 她是个很注意安全的人,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所以从来不去玩过于刺激的项目。 直升飞机很快到达了指定高度,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讲过了,米歇尔自己就会跳伞,是她带着钟宁,没要工作人员来。 两个人一起挪到舱门旁边,前胸贴着后背,像是一对连体儿。 注意事项早在地面上就讲过了。 钟宁扶着舱门往下看,地面像是浓缩的色块,抬起头来,云层似乎触手可及。 真高啊。 人在高处的时候向下看,大脑会有产生一种跳下去念头,其实是自我保护机制作祟,因为跳下去会死掉啊,所以理智就告诉身体,该离这里远一点了。 很难说跳伞是在满足心中的毁灭欲,还是克服求生的本能。 钟宁向前一倒,平平地摔了下去。 耳边的风声是那么激烈,坠落带来的失重让她手脚发软,天地万物一齐失了声,她像悬浮在水中,只有下坠。 无止境的下坠。 如果这时候解开安全扣,她会不会直接掉下去,会不会就这样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念头在钟宁的脑海里翻滚不休,但她的手没有动。 这样做太不负责了。 松茸怎么办,它只是一个狗狗,没了主人,会流浪的。米歇尔呢,完美的职业生涯,遭受了巨大的污点,可能再也接不到工作了,跳伞的公司又要怎么办,这是纯粹的无妄之灾。 她要是就这样掉下去,尸体也很难处理吧,场面一定很难看,对搜查人员来说,视觉冲击力也很大。 到了该打开降落伞的时候,钟宁还是拽开了它,一道向后的巨力拉住了她,让她又向上飘了一下,才慢慢下落。 碧绿色的草坪一望无垠,像是一块松软的抹茶蛋糕,她大概就是一块白色的巧克力,缓缓落到了上面。 她的心跳很快,最快的时候有一百出头,但解开降落伞的时候,脸上却是带笑的。 “真刺激啊。”她说,“蹦极和跳伞是不是差不多呢?” 毕竟两者都是从高处往下跳,跳伞似乎还要更高一些。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钟宁满面笑容地坐车回到市里,接回松茸,晚上也没闲着,去酒吧蹦迪了。 很畅快啊,头顶是爆闪的灯光,DJ在台上打碟,身边的每个人都在舞池里尽情跳舞,释放自己,米歇尔就守在她旁边,让她也可以无所顾忌地放纵。 要是让以前的朋友看到,估计会以为她疯了。 她甚至还冲到舞台上,去唱了一首歌,收获了无数的口哨和欢呼。 也有来搭讪的,全都被米歇尓挡住了,没有人能靠近钟宁身边。 混合的鸡尾酒喝着很甜,实际最容易醉人,钟宁不管不顾地连灌了好几杯,走出酒吧的时候,脚底就开始打晃了。 米歇尔架着她的胳膊,扶着她往车边走。 可没走几步,钟宁就向后一拽,“我不想回去,我想吃冰淇淋。” 一句话中英混杂,语调飘忽,要不是米歇尔也学了几年中文,还真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正好不远处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钟宁非要自己去买,她就只好扶着人往那边走。 买了一支草莓圣代,钟宁握着甜筒,舔了一下,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好冰啊……” 她大哭,泪水像决堤的河冲出眼眶,“好冰啊,怎么会这么凉……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仿佛有致死量的悲痛从她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在一瞬间就淹没了钟宁的灵魂,抽走了她身体里所有的骨头。 钟宁如坠冰窟,整个人哆嗦着,牙齿格楞楞地打颤,只是被米歇尔牢牢拽着,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歪倒着喃喃:“我没有爱你吗?难道我没有爱你吗!为什么啊,我真的不懂……你要我怎么样!” “你还说爱我。” 仿佛想起了什么笑话,她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先是短促的哼笑,随后逐渐加快,变成一连串的哈哈大笑,眼泪顺着鬓角浸润发丝,让她狼狈得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哈哈哈哈……爱我,真好笑啊,听到没有,她说爱我,哈,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这就是爱啊,原来这就是爱,我真的学会了。” 刚买好的圣代掉到了地上,钟宁怔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冰淇淋,那团粉色的冰淇淋正面朝下,摔成了扁扁的一团,脆筒咕噜噜地滚到了马路上去,沾满了泥土和灰尘。 她的哭声一下就停住了。 “……我好想回家啊。” 钟宁恍恍惚惚的,像是说出一段最朦胧也最隐秘的呓语。 “我想回家了。” 下一瞬,翻涌的酒劲彻底淹没了她的意识,钟宁的头一歪,彻底昏睡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头痛,头痛欲裂,仿佛有谁拿着斧头对她的脑袋径直劈下,还留着凶器插在头上。 “呃啊……” 她捂着额头,慢腾腾地坐起来,但失败了,直接又倒了回去。 一直趴在床脚的松茸嘤嘤叫着跳了下去,用爪子压下门把手,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米歇尔端着一个杯子进来,把她扶了起来,“这是醒酒茶,喝一点吗?” 钟宁拧着眉,就着她的手坐起来,“什么?我昨天竟然喝那么多吗?” 醒酒茶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她还是端过来一口气喝了半杯。 “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昨晚没耍酒疯吧?”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跳舞的时候,后面发生什么完全不记得了,但奇怪的是,心里莫名觉得很舒畅,好似什么大石头被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