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磐连拖带抱地,把人挪到地毯上唯一的那块平坦处,俯身啄吻他:“乖,肯定能找到啦!” 然后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啊!牲口。”小李骂道。 钞能力这东西真的管用,第二天白天小李在实验室的功夫,于磐就在Moosach区找到了一间阁楼公寓,除了房东要收东西,三天后才能搬进去之外,没有其他毛病。 李朝闻一进门,就被简欧复古的装修美得走不动道。 阁楼是尖顶的,墙面抹斜,举架很高,进门右手边是一个小空间,对窗摆着实木的书桌和布艺台灯。 “小李导演可以在这里剪辑。”于磐说。 再往前走是餐桌和开放式厨房,桌布和橱柜都是灰蓝色,餐桌旁边刚好是一扇大窗,而且其上裸露的梁架,颇有建筑结构的美感。 “这样的话做完饭,转过身就可以端上来啦!”于磐抱着膀往后退着走:“看这边!” “哇塞!这也太好了吧!”小李星星眼。 最大的空间是起居室和卧室的结合体,铁艺大床和复古红沙发对面摆着,一张土耳其花地毯装饰在茶几下面,三角形的墙上,挂着一副颇有塞尚遗风的静物画。 这里并没有植物,但一切都生机勃勃的,仿佛时刻有绿意生长。 可于磐不是喜欢极简吗? “哥哥,你喜欢吗?这和你在冰岛的家完全不一样诶。”李朝闻说。 “一个人只能叫公寓,两个人才是家啊。”于磐牵住小李的手,深情地望着他。 李朝闻笑得甜极了,他明明很吃这套,却说:“怪不得我姐说你花言巧语。” “嗯?”于磐不解:“说真心话也算花言巧语喔?” “诶?”李朝闻像发现了新大陆,指着床正上方倾斜着的大窗户:“这个窗户好棒!晚上躺在床上就可以看星星!!你的天文望远镜,直接架在这!”他在床尾兴高采烈地蹦跳。 “喔你好聪明诶!我想的是,放个投影屏在窗户上面,然后放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于磐也喜上眉梢比划着。 看着同一扇窗户,原来他们想的都是彼此啊。 李朝闻心里被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过,万物盎然复苏。 “你还没发现最棒的是什么!”于磐站在转角处,那里有个巨大的棕色陶瓷缸。他好像给李朝闻出了个谜语,等人答案的功夫,自己笑得虎牙都快掉了。 “什么呀?” “这个超有用喔。”他夸张地把自己外套一脱,啪地甩进缸里:在讽刺李朝闻往地毯上堆衣服。 “于磐你讨厌死了!!”李朝闻抬起腿便踹他。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心地计划起他们的小家怎么改造:原本壁炉的地方就做猫窝,洗手间的大浴缸得加装个花洒…… 笑着笑着,李朝闻突然就停了,他缩缩脖子,问于磐:“这房子贵吗?” “不贵啊。” “怎么可能不贵?快告诉我。” “六千。” “六千欧?!”小李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你坐下啦!我在雷市的房子也差不多啊。” 李朝闻心里在盘算自己下学期开始实习,一个月能有五千欧,对学生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薪资了,但他还没习惯男朋友有钱这个事实…… “你不用管了啦!” “那不行!我不是未成年,我得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小李半开玩笑地挺直腰板,不过于磐知道,其实他是认真的。 “好,听你的。” 第二天白天小李照常去实验室学习,晚上他俩准备在二楼的公共厨房一起做饭吃,把小李宿舍剩下的食材都消耗掉。 “这个鱼是没有刮过鳞的喔?”于磐难以置信地看着小李。 “啊,对啊。”李朝闻说。 要不是没有刮鳞,他也不至于把它放冰箱一星期,也懒得煎了吃。 “那我去餐厅的桌子刮一下好啦。”于磐走了,留李朝闻在厨房淘米洗菜。 他刚把大米拿出来,就看见威廉满脸兴奋地钻进厨房,浅色的瞳孔都放光,威廉凑到小李旁边唠嗑:“哥们儿!我跟你说,我今儿在学校,见到一极品,特帅!” 平时李朝闻可能懒得理他,但今天他心情好,就顺着茬接下去:“哇塞!有多帅啊?” “我靠跟模特似的,”威廉往操作台上一靠,不客气地拿了一个小李洗好的西红柿,开始啃:“比你高一点吧,咱说那气质,就是一独特,我也形容不来,1得你想跪下直接——的那种。” 他撩着刘海,舌头绕着自己的嘴唇,舔了一圈。 这混血儿总强调自己是北京人,可他的开放程度,完全是欧美青少年的水平。 李朝闻被他的下流话笑得眼睛都没了,但他在淘米,没想出来怎么回。 威廉兀自滔滔不绝:“这么说吧,我感觉要是跟他谈,我能谈仨月。”在他的维度里,三个月真的算金婚了。 “啊,那你去搭讪了吗?”小李边摁电饭煲,边漫不经心地跟他唠嗑。 “别提了,”威廉把刘海撸起来,跺脚道:“我跟他说他很帅,要电话,他说fuck off{滚蛋},我真想装他妈不懂英语,说:‘什么?你要fuck我?’” “宝贝,鱼洗好啦!”于磐拎着一条鱼走进来。 刚还眉飞色舞、满嘴骚话的威廉,像个罗马石雕一样僵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可爱围裙、笑得有点憨的男人,就是那位让他垂涎欲滴的冷面帅哥。 而且,他叫他宝贝!!! “这就是你爱的人?” 第38章 慕尼黑(六) “噗嗤”李朝闻忍俊不禁, 大脑这会儿才接上线,他能想象到于磐黑着脸让人滚蛋的样子。 “对,这是我男朋友, 于磐, 坚如磐石的磐。”小李边说边前仰后合。 于磐瞪了威廉一眼, 把收拾好的鱼往案板上一扔,提起菜刀开始砍。 嘭!可怜的鱼身首异处。 威廉尴尬得简直想死, 白皙的脸蛋都变得灰扑扑的:“打扰了。” 小混血落荒而逃,于磐一脸嫌弃地问:“这什么人呐?你朋友吗?” “哎呀, 一个小屁孩儿, 不懂事。”李朝闻笑得眼睛都没了,他灵光一闪,便开始存心让于磐吃醋:“还追过我呢。” “什么?”于磐暂停切鱼, 想到那人刚才在校园里的轻浮样子,他都担心李朝闻被下药。 李朝闻往锅里倒油, 火开得有点大,滋啦一声, 差点溅一身。 他舔着嘴唇, 故意卖关子:“也不算追吧, 就是问我是1还是0。” 于磐眯起眼睛,轻笑一声:“你怎么说的?” “我……实话实说呗!”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