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的信,便是封装着蔷薇花瓣的“证物”。也正是两天后反派需要靠放火去山庄内盗窃的东西。 这一切,究竟是“节外生枝”,还是提前步入正轨。 “怎么了。”比起老人后面的诚恳请求,付涼选择把注意力放在蔫蔫跟在身旁的唐烛这边。 “没、没什么……”他干巴巴扯出个笑来,暗自却已经开始同情自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唐烛一直觉得,目前来说,在本次案件中负责“放火与偷窃证物”的最佳反派人选,就是他自己。 如果非得做的话—— 要是在男主家放火就算了,点着就跑呗,大不了在帮忙扑灭。可、可潜入人家卧室盗取信件,简直是要他死…… 最可恶的是,本来还有两天时间做准备工作,现在搞得,今晚没准就要行动。 “不,你看起来在思考。是什么问题?”付涼在被打开的车门站住脚,示意他先进去。毕竟太阳落山前,他们必须到达山庄,这样才更安全。 唐烛醉意熏熏,抬起因酒精泛红的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嘴上小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随后便摇摇晃晃上车了。 付涼则选择在车门处停留了几秒。 他在逐渐偏西的日光下回忆着自己总共喝了多少酒,然后也跟着皱起了眉。 如果没听错的话。 他问的是:“你睡觉习惯关门吗……” 第019章 因庄园的存在,上山的道路被修建的平坦。旁侧的棕榈与榕树逐渐被灌木丛替代,蝴蝶兰紫色与白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摇摇坠坠。 雨季仿佛在日光显露的瞬间宣布结束了,整个星洲,或许只有唐烛还如同个霜打的茄子。 他缩在马车的软垫里,有些后悔没听付涼的话,偏要喝下那半杯酒了。虽然没有完全醉,但说起话来嘴上却没再有把门。 加之付涼上车后也一副少有的沉默思索模样,一时间车厢内只显得他突出。 “付涼……” “你就不好奇吗?” “……店主老头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还有,你、你怎么不看那封信?你真的不好奇里面写了什么吗?” “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家小姑娘独来独往,他一个老头子在山下开酒馆,真的会因为同情心就做这些吗?又是托邮差、又是去警局、还在这里拜托你。 付涼你觉得是不是有些、有些不对劲……” 付涼默默掀开了自己身上的毛毯,他实在无法告诉对方,自己从始至终思考的都是唐烛为什么要问他的房门锁不锁:“……” “付——!”唐烛又要开口,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被一张毯子遮住了大半。 嗯……他吸了口气,嗅出上头沾满的熟悉香味儿。看来管家小姐还是醉心于给两人使用同一种熏香。 “不过你会接下这个案子吗?”唐烛的嗓音因酒精而变得沙哑低沉。 他从毛毯里露出晕乎乎的脑袋,补充道:“嗯,我是说这起失踪案…毕竟,这只是一起失踪案。” 不远处的森林里,有成群鸟雀因车队到访而飞离。透过玻璃,掠过青年的眼眸。 羽翼振动的声音响起又远离。 “说不准。” 付涼的嗓音依旧清冷矜贵。 唐烛有些意外,重复道:“说不准?” 居然没有直接否定? 在他的印象里,付涼从来是只有为了“新鲜感”才能打起精神工作的怪人。 难道是因为怜悯那需要靠卖书而生活的姑娘?可怜她只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或者是为了向酒吧店主赠送的那些红酒表示谢意? 对付涼来说,无论哪种,唐烛都觉得离谱。 “嗯,他并未给我更多的信息。”付涼撑着脸,双目没有什么神采。这使他整个人显得随时还会倒头睡去。 “我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纳入度假计划之中,所以我选择让大卫跟随他,去看看那林中的木屋。” 显然,酒精完全没给他送来那珍贵的怜悯心。 唐烛处之绰然,心想大卫应该就是方才全程贴身陪同两人饮酒的护卫。 他不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小情绪,毕竟…这种本应由“助手”做的事,比如帮忙套取情报之类的,他也可以做。 付涼不知怎么看出来他与平时的细微差异,以为他是对那人不放心:“不用担心,大卫是苏格兰场出身。” 苏格兰场,即是最初英国警局的前身。 他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虽然大卫是苏格兰场出身,但他一个人跟着店主去,然后再折回来将情况复述给你。这样……能完全说清楚吗?” 付涼面无表情:“不能。” 唐烛被他的坦诚折服:“……” 付涼:“所以保护好那地方才是他的主要任务,顺便还能找人探探镇子里其他居民的口风。” “探口风?”至今为止,唐烛并没发现这个案子有什么地方特殊。说实话,他甚至没办法确定它是否是一起失踪案。 “不,有。” 付涼颇为骇人地答了一句,像是拥有读心术:“特殊的是甘索。” 唐烛的酒醒的差不多,却仍在接着酒劲儿说一些平日绝对无法说出口的话:“付涼,你说的清楚一点吧,我还是不太明白。” 青年抿了抿唇,毫无预兆地贴了过来。 他被吓了一跳,却没敢乱动。任由对方的手伸进自己的西装口袋,拿出来那张被叠好的地图。 直到发觉付涼并没重新退回自己位置上的打算,唐烛才肢体僵硬地偏回头。 上一回两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在女王号下甲板仓库里。 “看这儿。”天知道付涼怎么在没抬头的情况下发现了他在走神,指腹在那张标注着“缪斯”的纸上轻轻一点。 “好、好的,抱歉。”唐烛不敢再想别的。 被指出的地方是一片湖泊,标记着红湖。 “这里是木屋所在地点,画眉酒吧到这儿,就算是乘马车,也至少需要四十分钟。 那老头有一点说得没错,接连月余持续的阴雨天,一般不会有人选择这时候下山。就算会,至少也不会一人步行。山上野物流窜,时常有伤人的讯息传出。她没这么傻。” 付涼快速道:“所以,两种结果。要甘索真的冒雨下山消失在星洲某处,要么就是她还在山上,只是不在那间木屋里了。” 任唐烛如何判断,也不会相信一位女士会选择冒着暴风雨通过这条泥泞危险的路。 但……如果她还在山上的话,又会在哪儿呢?或者说——她还活着吗? “……或许店主是对的。他担心的事情没准真的发生了。”唐烛如是说。 可他没说出口的话更多一些。 比如虽然“失踪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