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新娘的。” 唐烛记得那日送信女仆的模样,她还说,自家小姐很希望亲自来感谢他这个冒牌裁缝。 他说:“她是个好女孩。” “卡文迪许家和亨特想要我给他们一个答案,我已经给了。至于丢手绢者是否能伏法,与我无关。而你的决定……” 付涼的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我没什么能对你说的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那晚他已全数奉告。 马车似要接近目的地,速度开始减慢。 唐烛沉默了片刻,而后缓慢地松开了付涼的手臂。 他很难抑制住声线中影影绰绰的颤抖,也未察觉自己口吻中的坚决:“我想再试一试。” 马车停泊。大雨落地的声音几乎霸占了所有听觉。 唐烛披上车夫给的雨衣,径自下车。 临行前,却还是忍不住转过脸。鼻尖涌来的酸涩感,使他红了眼眶:“这是最后一次,我再试最后一次。” 雨幕中,他转身离去。 第039章 唐烛记起今日在亨特手中拿着的,根据付涼所说而写的结案报告。 其中有几句是:“凶手自窗进入,他熟知新娘家格局,甚至早在前几日拜访时便找到了新娘藏匿油画的地方,打算设计出新娘是被画家杀死的假象。窗下草坪平整,可围墙处却并非如此,围墙上有半个已经干掉的左侧脚脚印。对比凶手身高体型,其印记过浅,由此猜测其可能左腿受伤。” 所以新郎的行动应该很迟缓,也不敢走过于宽敞的路。因为一旦被警队发现,根本无处可逃。 如果没记错的话,岔路另侧好像是有宽度几乎只能容纳两人行走的狭窄暗巷,平时只当做是暴雨时排水的沟渠…… 唐烛心中彻悟,立即向一个方向跑去。 暗巷随两侧房屋余地而成,七弯八绕,一进入此中,便像钻进条看不见拐角后事物的隧道。 他不敢走太快,生怕发出的回声太大惊动了凶手。 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行至小半,耳畔倏然传来一阵阵人声。 唐烛这才发觉前方正是这条“隧道”除尽头外唯一留下的出口,通往外头的大街。 凶手已经被印在报纸上通缉,绝不会傻到走大街。可正当他走过时,正听见外头商贩们高谈阔论的声音。 “看见刚刚的警队和皇家护卫队了吗?一到大街上就被人围住了。” “大伙又不瞎,虽然那谁是什么皇室成员,可在生死关头舍弃了一干市民去度假,现在都通缉罪犯了才出现,这不明显的——” “唉,亏我还曾经敬佩过他!” “我早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啧啧,刚刚我可是看见围住他们的人手中拿了利器的,这回得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唐烛听得快咬碎牙关,却也心惊胆颤起来。 今天,就是男主被人捅伤的情节…… 原以为自己在报纸印刷上做了手脚,就不会到这个局面。 不行,他得立刻去找付涼! “啊——!” 徒然间,耳畔传来声女人的惨叫。 唐烛心头一沉,不敢再犹豫,咬牙向惨叫声源处跑去。 狭小空间内,奔跑声沉重,他快速顺崎岖水道前行,直到一个蹲踞在地点背影出现在面前。 是个金发女人。 唐烛立即靠过去,嘴上快速道:“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女人转过脸,满脸满身伤痕触目惊心,特别是畸形手臂,方才刚被她推回原位。 “你、你是谁……”女人脸色惨白,雨水混合着冷汗使她浑身湿透。额头的血水从伤口处顺势而行,染红了沿洼地内潺潺而过的水流。 唐烛注意到两侧墙壁上新添的缺口,都是被利器戳/刺形成。 “你还好吗?!罗斯莱往前面去了?!”他没时间等待,确认女人并无生命危险,脱掉身上的雨衣为她遮挡,便急忙起身。 “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道路迂回,眼看再往前就是码头了,唐烛心里打起鼓来。 他喘着粗气,只顾加速前行,任由雨水模糊视线。 终于,他看见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出现在尽头处。 “罗斯莱!”唐烛厉声喝道,接着奔跑的冲劲儿扑倒了他。 罗斯莱手中的匕首被压在身下,一时间无法翻身。 他当然不会手软,抓起男人后脑的头发便往地面砸去! “碰碰”的声响在巷内回荡,异常诡异。 这人在生死关头,爆发力惊人,被撞的头晕脑胀也能左右扭动身子,靠着踢在墙壁上的力道翻过身,抓起尖刀向他刺过来。 唐烛早知他是左撇子,将刀子躲了过去,却看见刀刃上艳红的血迹。 罗斯莱从警局直接出逃,看来这利器应当是刚刚那个姑娘的。 他接连躲过几回,单手作势摸向自己腰间,趁对方视线跟随,当即以另只手钳制住男人的手腕,向后一掰! “啊——!” “唔……” 唐烛腹部却也挨了一脚,后退半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罗斯莱立即将落地的匕首捡了起来,盯着他的脸,狠狠喊:“你又是什么人!也是伦敦来的吗?!” “哈哈哈哈哈别痴心妄想了!我能杀你的家人,就也能杀你!” 他吸了口气,注视着这个几乎年过半百的男人。不得不说,他年轻时一定刻意训练过,甚至有过诸多实战的经历,例如行军打仗,否则肌肉难以保持成现在的模样。 “怎么不说话?!臭小子!我本来不想闹大,可你们一个个非要逼我!”罗斯莱口中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骂道:“是你们找死!” 唐烛不想与之交谈,抬脚踢去,对方正要躲闪,没料到这一脚又是虚招,被低洼内扬起的污水遮挡了视线。 他单手撑墙,以常人难以保持的姿势放低重心扫向男人的左腿。 果然,罗斯莱的腿似乎因为昨日杀人从二楼跳下而受伤,以至现在遭受不了这样的击打,径直单腿跪了下去。 唐烛抬起膝盖重重将男人的脑袋踢至墙壁上,又被男人抱住腰也带了过去。 他只觉得头撞上了墙壁上金属的凸起处,一时间眩晕起来,却又几乎在瞬间恢复神志。不等对方回过神,便掐着男人的脖子狠狠朝他太阳穴挥上一拳。 这一拳后,罗斯莱翻着白眼没再有任何声音,显然是昏了过去。 唐烛深深吸了几口空气,暗自感谢自己那并不美好的工作经历带来的唯一好处。 只随意摸了摸被撞的头侧,将刀子用脚勾来踢到自己身后,便向前检查男人身上是否还有其余利器。 果然没有其他利器。 只是…… 唐烛看着手中已经被水泡过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