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从某种概念上讲,我是相信我的母亲。” “……你真做好准备了吗?艾伯特,在这些线索摆在面前的今天,我不相信你猜不到十年前,他们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就是因为知道,才好奇,明明知道是死路一条,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夜晚如约而至。 而唐烛也早已被付涼用“昨天看见母亲的照片心情十分复杂,其实昨晚一个人都没有睡好”为理由,骗到了同一个房间。 不过这回他当然只是单纯地想和唐烛睡在一起,仅此而已。毕竟他能从嘴硬的爱人的种种动作中发现,他的腰和腿都因为前天晚上的事情还酸疼着。 即使被很多人中肯地评价为“败类”和“畜生”,但他目前为止还不愿意从唐烛的口中听到这些词语。 而且没过多久,他忽然意识到那句经常在礼拜天听到的话很有可能是对的。 那就是上帝会保佑善良的人。 因为他只是善解人意地为爱人放好了浴缸里的热水,唐烛便开心地跑过去,以至于忘记拿浴袍。 啧,所以难道人真的该拥有信仰吗? 付涼拿着一套干净的浴袍敲响盥洗室的门时,还在心中质疑。 但当门内传出慌慌张张的水花声还有男人叫他进去的声音后,他决定明天就去买个类似十字架项链之类东西戴着好了。 水汽充足的浴室,只有靠近浴缸之后才能看清泡在满是泡沫的热水里的唐烛。 因为令人惬意的温度,男人的面颊比平时害羞起来更红一些。当然肩膀和锁骨也是粉色的。 “谢谢……” 直到被这句致谢提醒,付涼才意识到自己是来送浴袍的。 可当他就要把浴袍放下时,另只手却很有想法地伸进浴缸中试了试水温。 他的手浸泡在温水中,隔着一层脆弱的白色泡沫触碰到唐烛的大腿。也正是在这一刻,他坚定了自己还是不需要信仰的决心,毕竟人的劣根性太过顽固。 付涼索性弯下腰,任由指腹沿着男人的膝盖滑到柔软的大腿根,还要在唐烛几乎要因为这些动作溺水时建议道:“水快凉了,所以要快点洗。” 对方吞吞口水,唯一一条扶住浴缸的手臂也伸下去想拨开他的手,虽然力气很小,几乎让人误以为是勾引。 “知、知道了……” “可是我觉得你并不明白我在讲什么。”他并没有放弃手中的软肉,面容之上则全然是一副绅士做派,“你打算就这样泡着直到感冒吗?” “不是…我、我已经洗好了。”唐烛改成双手去握住付涼的手腕,慌乱地看着浴缸的水几乎就要把他前臂的衬衫袖子完全浸湿,才猛地改成跪在水中的姿势,接着将那只手拿了出来。 室内安静了几秒。 “我……我们,如果你想……” 结果就是男人很容易便误解了他的意图,只是考虑了几秒就笨到说出类似邀请的话,“总之我…我会自己洗干净的……” 付涼则是被他瞬间打败,垂下手揉了揉唐烛潮湿的头发,随后深吸了几口气才说:“唐烛答应我,等你的腰和腿不再疼了以后,也要记得说这种话。” 说着他把人从已经开始变凉的水中捞了出来,随后为他披上软乎乎的浴袍。 “可以了,来吧我帮你擦头发。” 随后盥洗室内的温度才终于让两人不觉得那么燥热。 唐烛坐在浴缸边的软座上,舒舒服服接受他的服务时也不忘询问明天的行动。 可付涼却有些犯难,因为他也不知道明天那些人会不会出现。所以他如实说出了今日与维纳的对话。 唐烛却忽然伸手止住他手上的动作,抬起脸道:“既然老山姆说出那样的话,就说明基金会一直都在伦敦运作,就算他们每天不出现,我们还有后天甚至明年、后年。” 付涼被他捏着手腕,望着他因为水汽而湿漉漉的睫毛,还是没忍住提醒他,“唐烛,你应该不难发现,这件事……也就是被知情者称谓皇室丑闻的这件事,显然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个案件的范围。我是说,那个团体或者组织,参与人员甚广,又拥有自己的代表和集会方式,甚至还有可能被一笔丰厚的资金支撑着,以至于皇室亲自下场清理。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唐烛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付涼依旧执着于先让他回复,“先回答我,亲爱的。” 对方这才叹了口气道:“意味着……反叛组织,又或是异教徒。” 只不过片刻后,唐烛像是意识到什么,忙用另只手抓住他,不暇思索扬声道:“可是、可是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你别想丢下我!我是一定要和你一起继续追查下去的!” “我只是想着给你一个退出的机会,并没有别的意思。”这回终于换做付涼紧张起来,因为任谁都会轻易地发现这些“外强中干”的喊声过后,男人的脸色苍白起来。 接着那张脸甚至垂下去,不再让他看了。 即使付涼立即绕到了唐烛面前,更是蹲下身,将他的脸从毛巾和刘海下捧起来。 可男人还是轻易红了眼眶,任由泪水溢出来落到瓷砖上。 “我不会那样做的。”他用指腹轻轻擦拭那些眼泪,却发现无济于事,只能道:“对不起。” 可唐烛却在他的道歉后,倏然伸手捧起了付涼的脸,而后吻住了他还要继续说话的唇。 他在眼泪的味道中回吻,没过一会儿便尝到了血腥味。 故意咬破了他嘴唇的男人则是又在那小小的伤口上吸吮了很久,直到喉咙里连呜咽声也发不出,才拉开一点距离,颤声威胁道:“如果你敢骗我……” 可唐烛似乎没有找到用于威胁的筹码。 只能苍白着脸,可怜至极地皱着眉重复了一遍:“如果你骗我……” 付涼这才发觉自己的大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混乱,他甚至想给这人跪下,只要他能不再流泪。 实际上他确实这么做了,并且还用流血的唇亲吻男人正在颤抖的双手。 “唐烛,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不会骗你。我发誓。” 于是在理智完全崩溃的时刻,他遵循了命定的结局,立下了第一个誓言。 第103章 十月下旬,伦敦的太阳在傍晚五点左右就匆匆离去。 而后粉蓝交间的晚霞边,逐渐压满了灰白色的云彩。 街巷中的人们早早返回家中,只有少数马车还在道路上行驶。须臾后,天穹落下了细密的雨。 雨雾弥漫的泰晤士河旁,停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车内的男人正往身上套着一件黑色斗篷,并且因为不能点灯花了会儿供功夫才艰难地找到斗篷系带。 “昨天下午维纳的人送来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