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拍下来发给了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但秋免看了照片也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单纯看他激动得涕泪交加,而递过去几张纸巾,关注的重点依旧偏离:“什么矛盾?” “……不用你关心!” 米纯梗着脖子说完,终于没能忍住,哭得更伤心了,等他断断续续收住情绪,见秋免仍淡定地抽纸巾给他,突然觉得秋免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谢谢……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落差……其实我早就知道,邵总喜新厌旧,可是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继续道:“我出身不好,没有天赋,只有一张脸称得上小帅,本来能被邵总赏识已经很幸运了,但这些却都被你全方位吊打……呜,大概我是时候回去重操旧业了……” 秋免没有听他剖析心路历程的兴趣,看他情绪稳定住了就准备走了,只顺口问了句:“什么旧业?” 米纯自嘲道:“夜场少爷,很不入流吧?其实仔细想想,我也不可能走得长远,一旦被人扒出黑历史就迟早要退圈。” “少爷不是挺好的么?”秋免不解道,“被好多人顶礼膜拜,热烈追捧,比如前阵子那位上热搜的凭英集团大少爷。” “……人家和我是一回事吗!” 要不是秋免神情真挚,看上去不像嘲讽,米纯简直要抓狂,他泄气般念叨:“首富少爷,英俊多金,谈吐不凡……那是我能比的吗!甚至就算人家搞基,也不可能看上我这样的。” “这倒是。” “喂!……算了……” 米纯哭过一轮,宣泄了情绪,心态已经稳定很多,看秋免也顺眼起来,不由以“前辈”的身份提醒道:“邵总那个人,挺喜怒无常的,你跟了他得小心一点……” “我为什么要跟他?”秋免奇怪,“他很烦人。” 如果不是发现喝酒挺过瘾的,他多半扭头就走了,而且邵仲辉这种人显然现实里没什么烦恼,连需要照顾情绪的必要都没有。 “那、那你为什么对我……”米纯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还挺好的?” 秋免如实说:“你如果一直伤心,我会很苦恼的。” 心情不佳,负面情绪变多,噩梦概率提升,棘手梦境出现可能上涨,旅梦时间继而增长,最终导致睡眠时间缩短,很烦。 虽然一两个人决定不了趋势,可能性也不会显著提升,但路过时顺便关注一下旁人情绪也是秋免的习惯了。 但米纯好像又误会了什么,脸唰地就红了,嗫嚅着说了声“噢”就飞速跑掉了。 生龙活虎的,看来关注是多余的。 秋免正要离开,操心助理魏朴又接连发来几条微信,问他情况如何、有无结束、怎么回去。 他见怪不怪,没提豪饮几大瓶白酒的事情,只敷衍了几句,心想又不会把自己搞丢,这才走出洗手间。 十分钟后。 当秋免第三次路过上下楼梯时,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他迷路了。 “指示牌都没有,果然是鬼地方。” 秋免关掉毫无作用的地图导航,对着华贵秀美的装潢嘀咕了一声。 他靠着楼梯扶手,准备呆在这个显眼的地方等麦导来接。 求援信息刚敲下两个字,楼梯上却突然传来脚步声,秋免抬起头,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缓慢踏下阶梯,黑色衬衫松垮敞开领口,手腕搭着薄款长风衣,漆面切尔西靴高调耀眼,一身衣服看不出牌子,却仿佛量身定制,完美契合来人身材。 模特,或者也是同行么? 秋免没有移开目光,于是那个人也停顿脚步,垂眸看了他一眼。 “请问,”秋免开口道,“你知道——” “秋、秋免……!” 背上突然传来重量,秋免险些没能站稳,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他侧目看去,只见烂醉如泥的邵仲辉不知什么时候找了过来,还迫不及待地勾肩搭背,发出淫.荡的笑声:“别、别走啊!我……我们!去房间里……继续!” 秋免捏住他的手腕,从自己肩膀上拽了下来,轻声问:“你确定还要继续喝?” “……” 邵仲辉露出欲呕不呕的神情,又坚强地说:“当然……不光是喝了!还可以做一些……有益身心的活动!” 秋免瞟了他一眼,无声笑了笑,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帮他“有益身心”,邵仲辉却看得心花怒放,还以为秋免答应了自己的邀约。 “邵总。” 站在阶梯上的人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不要在鼓翼楼乱来。” 邵仲辉的酒瞬间醒了大半,不如说之前一直在借醉装疯:“啊……池总!您也在这儿啊,真巧!” 他虽然客气,但也不想放弃好不容易钓到的鱼,看着秋免的侧脸,总是心痒难耐。 “肯定不乱来,我就让助理开一间房,不打扰您哈!” “不要让我讲第二遍。”池见英冷冷地说,“鼓翼楼是我名下的产业,滚出去,我不管。” 邵仲辉并不是好脾气,换了别人肯定要与之争论,但他醉酒还没丢脑子,犹记得池见英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真神经病,计较了也是自己吃亏。 “好好好,我换个地方,小秋,我们走吧……” 他正想去揽秋免的腰,声音却戛然而止,昏迷前看见的最后画面是天旋地转后的楼梯台阶。 秋免拍了拍手,掸去无形的灰尘,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邵仲辉——原地睡觉怎么不是有益身心呢? 他再次抬头,看向那位身材不错的“池总”,接上之前的话题:“请问——” “滚。” 池总加重了语气,甚至比对邵仲辉说话时还要恶劣。 “?” 秋免打量了一下左右,顿时心领神会,踢了一脚邵仲辉,让他从池总的前进道路上滚开。 但这次还没等他开口,池见英就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自顾自出声威胁:“滚远点!我对你们这种人没有兴趣,别在我跟前作秀!” 说罢,他便踏着皮靴迅速下楼,像是恨不得即刻远离这个地方。 但当他路过秋免身边时,秋免伸手拽住了他的风衣。 池见英紧急转头,瞬间如临大敌,但在他发飙之前,秋免已经说出了心中所想:“我只是想问你,「天净沙」怎么走。” 池见英冷笑一声:“少来这套,又是什么异想天开的搭讪方法。” 秋免微微皱眉:“你不是这座会所的持有者么,问个路也不行吗?” 池见英稍显沉默,却依旧不信他的目的如此纯良:“别欲擒故纵了,是谁告诉你我行程的?” 秋免反应了一会儿,见他不答反问,最终得出结论:“所以你也不认路?早说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