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记得你没有女朋友吧、男朋友也没有啊!我特意问过阿姨了。” 池见英动作一顿,抬眸凝视着他,神情极为不悦:“你联系她干什么?” 都圣文摊开双手,十分委屈:“喂,是你妈咪拜托我多和你交流,多带你出去社交的啊!她知道我和你重新联系了很感动呢。Ian,你半年前突然出现的时候我才是真的惊讶,你简直大变样。” “二十几年,不变才怪。” 池见英和都圣文的关系说熟也不熟。熟是在,他们是幼儿园和小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同桌兼死党,买什么东西都记得给哥们带一份,被老师骂也绝不出卖对方的铁兄弟。不熟是在,自从池见英八岁时遭遇某件事后,他们全家北上,就再也没见过,都圣文被那事波连到,也精神异常了将近一年,两家就此近乎决裂,中间二十余年从无联络,直到不久前才因为收购三圣娱乐的事情重逢。 池见英被搅得没兴致了,将水墨画搁在一边,朝沙发示意,“坐吧,喝什么。” “口都干了,你现在才想起来!当然是咖啡,记得加冰。” 女秘书端着托盘进来,都圣文连声夸人家不仅长得好看,冲泡手法也有讲究,缠着要联系方式私下教学。 女秘书笑得僵硬,求救般看向池见英。 池见英面无表情,左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冷冷盯着都圣文。 “咳,不要这么严肃嘛,开玩笑的。” 秘书走了,都圣文打哈哈道:“还以为你也吃窝边草呢,秘书妹妹确实长得不错嘛,我真心夸的!不过比起娱乐圈的帅哥美女们还是差了点,怎么样,三圣里面有没有看入眼的?其他公司的也可以,尽管问,我对他们的从业历史非常清楚!” “恶心。”池见英低声吐字,他的声音完全配得上身价与容貌,似醇酒般深邃,但那紧皱的眉梢和轻蔑的眼神,却透露出强烈的讥讽与不屑,“扭曲、肮脏、龌龊,去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与都家不同,池见英的家庭算得上父母恩爱,幸福美满,并且他有很大信心这份感情会一直持续到两人白头,也正因此,他极端不接受不以“爱”为前提的交往和婚姻,特别是将皮肉交易摆到他眼前。 “okok,是我冒犯了!”都圣文迅速滑跪。 从小接触的环境不同,勉强也勉强不来,他看池见英确实抵触,只能感叹:“我只是奇怪嘛,你们凭英之前不是也有自己的子公司做文娱吗,搞好几年了,怎么突然激进并购,还以为有别的意思。” “你在这里问我公司发展规划?”池见英余怒未消,扯了扯嘴角,似讲非讲,“之前的产业和影视关系不大,想扩就扩了。” 凭英集团作为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涉足产业非常之广,光论投资可以说沾了个遍,但只提凭英主要经营的方向,竟也能算是一个天差地别。 其一是虚拟智能生态。这是凭英发家的根源,一项新型虚拟现实技术,彻底攻克了VR交互难题,将元宇宙生态完善融合。简单来讲,通过凭英的设备平台,在不违反社会公约的前提下,用户可以将任何想要的非现实元素投射到现实中,提供视、听、嗅、触的仿真5D体验,由此衍生出了一系列相关产业,是时下的超级风口。 其二是生物制药科技。这项产业与虚拟智能生态相辅相成,听说正是由于脑部区域研究的突破才为虚拟现实交互提供了技术支撑。凭英在脑机接口技术上取得了重大进展,配合仿生外骨骼的应用,极大改善了多类残疾人的生活质量。 其三是地产相关。凭英在地产泡沫最动荡的十年里一脚踏了进去,却另辟蹊径,搭上了全球气温变暖和北极远东开发的顺风车,往那边建设去了。 其四是服装家纺行业。相对存在感最低,一般人也很难意识到凭英的业务还包括这项,旗下多个子品牌含纳平价高奢。 其五才是近两年进军的影视文娱产业。其中囊括了部分曾经属于虚拟智能生态的业务,与新收购的传媒视频公司合并。 “随便问问嘛,反正我肯定跟着你走的。”都圣文表示忠心,“但感觉总体还挺匆忙,楼是新建的,上班的人也没多少,办公室就这点东西,走马上任也搞得有姿有色一点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前你的职位也太低了,怎么不去核心部门混。” 池见英目前担任数字娱乐事业群的首席执行官,是集团高管。但在这之前只是服装家纺事业群下面某个子品牌的设计副总,与庞大的科技集团相比,这岗位可谓边缘中的边缘。 池见英懒得解释:“凭英不是家族企业。” “你小时候的自我介绍可不是这么说的!” 都圣文突然直起身子,认真陷入回忆,而后兴奋大笑起来,模仿起小孩腔调:“大家好,我是池见英Ian~妈咪说,见英是见到英才的意思!我们家开了间公司,叫凭英,但爸爸说,凭英不是凭借英才的意思,而是指凭借小英,小英就是我哦!” “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小时候超有意思的!” “……” 然而池见英却没有露出一丝笑容,表情也不是尴尬或窘迫,而是在一瞬的空白之后,汇聚成冰冷的寒霜。 都圣文夸张的笑声瞬间消失。 池见英的面部肌肉紧绷,身体也僵在当场,眼底冷冽如刀,找不到一点温度的痕迹,仿佛能将人剜个对穿,紧闭的嘴唇微微颤抖,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只是勉强被他的理智控制着:“……你还记得挺清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稳情绪,但极度不受控的左手却暴露了内心的愤怒,咖啡杯被摔得粉碎。 “我已经忘了,希望你不再提起。” 都圣文虽然纨绔,但也擅长察言观色,他看得出来,池见英之前几次恼火不过是因为两人理念不合,他就坡下驴加上转移话题就能过关,甚至还有意多触几次霉头,好让话题变得常态化而使自己不再被动,但池见英这次的暴怒却是真正触及逆鳞。 然而他却对怒火的来源一头雾水,只是笑了笑童年趣事,有必要这样? 但都圣文对于池见英情绪不稳定时会引发的后果深有感触,当下立刻告辞:“好、好的!我先走了哈……” 办公室内只剩下一片死寂。 池见英无声喘息着,眼前浮现出雪花般的杂质,思绪像瓷杯碎片一样杂乱,他重重咬了口舌尖,挣扎着站起来,扑到已经画完却还未干透的山水图上,换了支笔,开始题字。 视线凝缩成不足一厘米的小点,右手也剧烈颤抖着,他却无知无觉,只一门心思动笔书写着,纷乱的想法不受控制地闪现露头,他拼尽全力挥动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