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疼,还带着奇怪的涨感。应容许持之以恒的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以求让自己转移转移注意力。 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回应太冷淡,一点红想了想,努力寻找可聊的话题:“你要去给人看病?” “可不,刚上路不久就差点被人送上路了……”应容许抱怨一句,“有人请我去薛家庄给他们二庄主看疯病,顺利的话,来回拢共没几天,应该不耽误你事情吧?” “不耽误。”一点红道:“我最近……没什么事。” 他嗓音本就偏低,微垂的眉眼被浅浅烛光晕染一层轮廓,像P了一层滤镜。 应容许定定看他两秒,眼睛不自觉向旁边偏了偏,落点巡了片刻,落在小桌子缺了一块的腿上。 “青衣楼后来没找你麻烦?” 一点红若有所思:“那些人是青衣楼的?” 不是,哥们。 你连谁找你茬都没查出来么?! 一点红平静道:“那次之后我找地方养伤,没再出去。” 他其实也没正儿八经养几天伤,拖拖拉拉的前两天才刚好,准确说是没时间再出去。 雇主不知道从哪听说儿子的死是他们组织的人干的,目标不明确的情况下,干脆想把整个组织的人挨个骗出来杀,第一个挑的就是最有难度的。他在两个杀手组织之间跳反下单,一点红从寺庙离开后就千里奔袭取雇主项上狗头,然后拖着破破烂烂的身躯回去复命,一切结束后才有时间找个安全屋养伤。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平静,平静到有些诡异的麻木,根本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一样,扑面而来的人机感。 应容许忍住问他“你们杀手都这样么”的废话,想来也是,经手的人命多了,换谁都不把命当命,人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生物,而大多数的情况,都是环境迫使人不得不去适应。 不适应,就会死。 应容许承认,他有些双标和先入为主。他和一点红认识的时候这人太过虚弱,像是被蛛网缠绕裹缚的飞蛾,所以即便他发现对方可能和频繁找他茬的杀手属于同一行业,也难免对他宽容一些。 应容许托着腮,身上渐渐不那么疼了,转而涌上困意和放松感,让他的大脑松懈下来。 所以他问了一个问题:“你说,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杀手组织呢?” 他其实也没真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但一点红回答了。 “因为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不缺少仇怨。 一点红缓缓道:“一些人,总是不能脏了手的。” 不能、不敢、不愿——所以他们选择花钱买命,是买目标的命,也是买杀手的命。 应容许突然有些想笑。 这样静谧的夜,这样偏僻的位置,搭配上小桌上快要燃烬的烛火,夜里的凉风盘旋在屋外,仿佛构筑起一个小小的,与世隔绝的茧房。 茧房里,一个杀手和一个不太喜欢杀手的人坐在一张床上,对谈杀手组织的话题。 应容许打了个哈欠,对一点红朝里招手:“不早了,睡觉吧。” 话题结束的突兀,一点红也没什么表示。他应了一声,抬掌熄灭烛火,又坐回床头,然后就抱着剑不动了。 也不知道这人之前把剑放在哪,又是什么时候拿起来的。 应容许慢吞吞躺下去,慢吞吞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反正之前也一块睡过……躺下吧,睡饱了精神充足,万一再遇到那个杀手,可全靠你保护我这个武功废柴了。” 他实在疲惫,眼皮沉的像灌铅,一句话没说完就耷拉下去,意识昏昏沉沉的往下坠。 朦胧中,身旁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响了没几下就沉寂下去。 一点红直板板躺在床沿,剑也没放下,眼睛盯着窗户和门口,一方面是防止刺杀应容许那人循着痕迹找过来,另一方面是他确实睡不着。 昏迷的时候就算了,他现在意识清醒,实在不习惯身边有个人。 他就这么守了一夜。 事实证明,武林新锐应公子虽然不太适应这里彪悍的民风,处理血迹方面倒是很开窍,他在整个镇子里乱飞一通,就算追着血迹找也很难找到人,何况他降落前还特地注意了一下血迹情况,一点红在打水时收拾了一下院子里的不和谐痕迹,就算六扇门F4来了都得花不少时间找过来。 谋杀未遂的某杀手提着剑绕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人,眼见天都快亮了,不得不提前离开。 他牵出马匹,匆匆往回赶,一天半左右的路程被强制压缩,总算在午饭之前回到他该在的地方。 换好衣服又去外面免费表演一圈,他回到房间,指尖叩叩敲击桌面。 “应容许,应神医……”他若有所思,阴沉沉的盯着虚空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惦记的应神医此时刚醒没一会,在蔫了吧唧的灌红药。 难吃,真难吃。难吃到他想阴暗爬行把原皮大杰瑞抓出来自己钻进洞里,难吃到他想闪现到大不列颠狂炫醋精薯条,难吃到他想化身魔法少女给红药施展美味魔法…… 他满脸平静的咽下药粉,苍白的脸上写满“生不如死”。 天杀的,他当年为什么不去当个奶爸?小花一捧小草一洒就能奶回来的伤,现在偏偏要吃这难吃到极点还不好改配方的破红药! 还没有肥宅快落水来冲淡嘴里挥之不去的苦味儿! 应容许平静的在心里以头抢地发了阵羊癫疯,接收到一点红投来的视线时,表面依旧无懈可击。 “我的伤不影响行动,总之……先去找薛家庄的人吧,他估计找我找疯了。” 一点红点头,沉默又自然而然的走在他身后,莫名给应容许带来了安全感。 薛家庄的手下找他真快找疯了。 短短一个晚上,手下眼底下就出现了黑眼圈,他找不到人,不得不待在客栈守株待兔,见到应容许时还激动了一下:“应大夫,您没事吧?” 应容许回了他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轻轻抖了下衣服。 “——我看上去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手下:“……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应容许指着一点红,平心静气:“这是我的护卫,他会和我们一起走。” 手下:“……好的。” 应容许挪回那间被打的破破烂烂的房间,关上门,把被豁出三个血洞的衣服换下去才出门。 手下小心翼翼道:“应大夫,您先养好伤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应容许叹气,“劳烦你们二庄主再等两天了,等我恢复得好一些,咱们再上路。” 反正二庄主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再怎么也不能不人道到让大夫带着重伤跟他赶路。 手下应了声,给他重新找了房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