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流着血—— 小女孩仰着脖子,哭着问:“哥哥,找到我的头了吗?” 江骛垂眼,他反手牵住了小女孩的手,他的声音在暴风雨里,沉静又温柔,“找到了。” 他蹲下身,面对着无头的身体,轻轻说:“把你的洋娃娃借我一下可以吗?” 小女孩犹豫了,随后她低下脖子,悄悄握了一下江骛的手,温暖干燥,像爸爸的手,妈妈的手,还有哥哥姐姐的手。 小女孩嘟囔着,“那你要小心点喔,别弄坏了,这是我最喜欢的洋娃娃!” 她拖过洋娃娃,递给了江骛,“给你!” 江骛微笑,“谢谢。” 江骛低头,看着提着洋娃娃奇大无比的头,他两只手分别扯住洋娃娃的脸颊,双手同时用力。 一声清脆的布裂声,洋娃娃的脸裂开了,江骛手指拨开蓬松的棉花,指腹先碰到了一块细腻柔软的皮肤。 停顿几秒,江骛眼角微沉,扯出来一团棉花。 便看见了那张惊恐睁着双睛,还挂着眼泪的圆圆脸。 乌黑的大眼睛里,倒影着一张——缺了一只眼,半边脸烧烂的男人脸。 忽然一连串惊雷声,灯光掐灭,陷入了黑暗,窗外闪电阵阵,整间房摇晃起来,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哥哥快跑!” “跑不了了。” 另一道在阴冷的声音响起。 房间稳定了,再次亮了。 却不是刚才的公主房了,是一个巨大的沙坑,也不是灯,是—— 两只如灯泡大,发着光的红眼睛! 一头通身火红的巨蟒立在江骛前方,它头顶着天花板,身体比江骛还要宽出数倍,身体不同于普通的蛇,像鱼鳞一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鳞片,又粗又大的尾巴在沙里盘了好几圈。 此刻红鳞巨蟒吐着细长分叉的信子,双眼冒着红光俯视着江骛,口水滴答着从它嘴角滴下来。 比江骛加餐的卤蛋还要大滴饱满的口水。 “……”江骛嘴唇动了动,第一次想爆出国骂。 他二话没有,拿过洋娃娃就转身。 刚转身,江骛停住了,这是一个密闭的坑,逃无可逃。 红鳞巨蟒发出势在必得的笑声,“进了我的地盘,你跑不掉的。” 江骛把洋娃娃轻放到了地上,他垂下眼帘,余光扫过沙面红蟒的影子,转身奔向红蟒,一拳挥向红蟒腹部。 红蟒猝不及防,或是它根本没想过江骛的力气能掀翻它,它腹部吃疼,轰然倒到沙里,溅起巨大的沙土。 趁此机会,江骛从口袋里摸出钢笔,推掉笔帽,他利落骑到红蟒身上,在昏暗的红光里,精准找到红蟒的七寸,握紧钢笔用力扎了下去。 “咔!” 钢笔应声而折,从江骛手中脱了出去,江骛的整只右手都被鳞片割得血肉模糊。 红蟒的七处之处也布满了鳞片,厚实坚硬,比刀尖还锋利。 江骛手心剧痛,大半的皮被划开,只有一小条还挂着皮肤,悬在空空,透明的血汹涌滴到红蟒身上。 红蟒腹部绞痛,它发出一声怒吼,蛇身疯狂扭动,直接把江骛甩了出去,江骛重重摔进沙地里,痛得闷哼了一声。 红蟒重新立起,它张开嘴,露出内森寒锋利的牙齿,从喉咙发出沉闷的声音,“有趣,不是普通人类。” 江骛疼得短暂失去了意识,不过只是一秒,他就清醒了。 他握住黏糊糊的手心,包住那块岌岌可危的肉皮,眼睛盯着红蟒,以免它扑过来,同时观察着四周。 没任何动静。 江骛心脏加速跳了一下。 难道他猜错了,陆嵊不是—— 昏暗的红色沙坑骤亮,红蟒两只灯泡红眼发出光芒,迅猛扑向江骛。 江骛疼得无法动弹,睁眼看着那排森寒尖牙袭来,就在这时,江骛耳畔响起冷静低沉的声音,“它的命门不在七寸,在蛇信。” 蛇信! 江骛没有任何犹豫,在红蟒的血盆大口凑到他面前时,他忽然起身,双手抓住蛇信,用力往两侧拉扯。 细长殷红的蛇信伴随着撕裂声,喷着红血破开成了两半。 “啊啊!”红蟒发出惊惶疼痛的叫声,它尾巴扬起来,用力甩到江骛身上,江骛还是没松手,硬生生连根拔起两条舌头,捏着往后飞去,就在他以为会再次摔进沙坑时,他跌进了一个宽大冰凉的怀抱。 前方,红蟒痛苦哀嚎后,那两颗红色灯泡眼暗淡下去,变成了黑色,随即直着的蛇身瞬间柔软,失去力气砸进沙坑,一大坨彻底不动了。 江骛紧绷的背脊这才放松了,耳畔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仰起头,渐渐弱下去的光亮里,陆嵊的下颌线和他的怀抱一样,冷冽锋利,没有丝毫温度。 可是—— 他又一次救了他。 江骛哑着声音问:“鬼帝大人,您带手机了吗?” 陆嵊淡声,“做什么。” 江骛手心疼得厉害,他吸了一口气,说:“报警。抓到凶手,应该有奖金。” 陆嵊眼皮很轻、很轻地跳了一下。 第23章 山峰海啸般的警车包围了别墅。 野草的雨水还在落下,红色的鸣笛声夹杂在嘈杂的喧闹声里。 警戒线外,闻讯赶来的记者挤成一团,争先恐后举着相机拍照,闪光灯照亮了小区,恍若白昼一样。 “没想到啊,灭门惨案的凶手竟是一条蟒蛇!” “据说有十几米长!藏在地底也太恐怖了。” “我接到的消息说是红色的蛇,我的乖乖,拍到图首发绝对爆流量!” “一直藏在屋子底下,要不是下大雨地基松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它。” “蛇死了吗?” “死了吧,消防员都撤了。” “谁报的警?” “好像是一个租房的,胆子也忒大了!凶宅都敢住……” …… 客厅里,江骛向警察说:“我在餐厅吃泡面,吃完还在下雨,我很困就趴下睡了,模糊中听到有动静,当时雨已经停了,我跟着声音走到客厅,地板忽然塌陷了,那个沙坑就露出来了。” “你看到蟒蛇时,它就死了?”警察做着笔录。 “没有。”江骛伸出手,他的手已经包扎好了,缠着厚重的纱布,“我害怕要跑,它尾巴突然拍向我,我举手去挡,就被它的鳞片刮到了,但它应该是快死了。” 他瞥了一眼客厅底下深深的沙坑,无数警察正在检查那头红蟒。 他继续说:“过了几秒,它就没动静了。” 警察点头,“你是怎么发现布娃娃里有人头?” “我当时不知道蛇死了没有,见它不动了就往外跑,途中被绊倒了,那颗头从布娃娃里缓缓滚出来。”江骛抿紧唇,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