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清冽气味,夹杂着一点熟悉的薄荷糖的甜味…… 等等,薄荷糖?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怎么是你?!” 姜无艰难地撑着他的身体,微仰头,“怎么不能是我?” 韩重无语,他真问怎么哪儿都有你,但眼下身体情况并不适合问,他只能说,“我受伤了,送我去医院……” “好。” 姜无点头,刚想回头喊出租车司机帮忙,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出租车时速一百码地开走了。 他看向韩重,为难道,“我没有车。” “……” 韩重真想抓着他问他怎么混的娱乐圈,居然连代步车都没有,偏偏这条路附近在修路,十分偏僻,很少有车会路过。 他眼前又是一晃,直接趴在了姜无身上,姜无被他压得往后退了两步,“你那个助理呢?” “还没来……”韩重低声在他耳边喃喃,“离开这个地方,车子可能会……爆炸……” “哦。” 姜无于是避开他左肩的伤口,用身子撑着他艰难地往旁边走去。 十分钟后,姜无将人扶到了附近的绿化树下,问了句,“车里那个要救吗?” “……不用。”韩重说。 虽然他确实想留着路林河的命查清楚是谁想要自己的命,但为了这个原因再搭上一个人并不值得。 姜无这时候才看向他的伤口,“你流了很多血。” “……对,怕吗?” 应该很怕吧,毕竟只是个娱乐圈的小明星,看到这种场面很怕,韩重迷迷糊糊地想。 “我帮你把刀拔出来吧。” “……” 韩重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你认真的吗?” 姜无点头。 “……你敢!”韩重死死握着他的手,咬牙警告,“你敢拔就死定了!” 姜无看着他,然后扒开他的手,抬手把他左肩的刀拔了出来。 “……” 韩重只觉得左肩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看着姜无,嘴里一句脏话没骂出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姜无给人点上穴止血后才发现晕过去了,于是干脆按住了他鲜血喷涌的伤口,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根薄荷糖,用牙咬开包装袋,含进嘴里咔嚓咔嚓咬碎,以防等会儿他半路昏睡过去。 被血浸透的白皙手掌一点点散发出金赤色的光芒,掌心下流动的鲜血逐渐变小,而这时如果有人撕开韩重衣服的话就能发现,他左肩那道几乎深入锁骨之下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深处飞快愈合着,没过多久就已经愈合了一大半。 而姜无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脸色也开始苍白,眼神开始失去焦距,最终“砰”一声砸在了韩重身上。 昏迷中的韩重:“……” 华陵医院顶层病房内。 韩重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跟前的姚凭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姜无呢?” “他说有急事,已经走了。” 急事?怕是怕自己找他麻烦吧! “您找他有事吗?” “给我查查他跟路林河是不是一伙的。” 姚凭一愣,“不是他救了您吗?” 韩重心说你见过谁救人直接拔刀的,他没死都是运气好,要是给他抓到绝对不会放过那小子。 他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却发现伤口并不如他想的那样疼,问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四个小时。”姚凭心有余悸道,“医生说幸好伤口不深,不然斜刺肺部就麻烦了。” 伤口不深? 韩重微怔,记得自己当时那把刀大概刺进去了七八公分,最后应该是被他的锁骨挡了一下,不然确实有可能斜刺到肺部。 “伤口多深?” “大约四公分。”姚凭说完又道,“不过医生说出血量过于大了,所以您才会昏迷这么久。” 韩重顿了顿,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产生了错误认知,忽然他余光掠过角落里的一件染血的蓝紫色外套,上面血迹斑斑,背部那块已经被血浸透。 “那是姜先生的衣服,当时救护车到的时候他趴在您身上,身上也有太多血,医院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您的,所以也给他检查了一下,后来他急着走,衣服就丢下了。” 韩重看着那件血迹斑斑的衣服,脑海里浮现起姜无拼命撑着自己往前走的场景。 “他受伤了吗?” “没有,只是力竭昏迷了,在您醒来半个小时前他就醒了。” “路林河呢?” “他在车子起火之前爬了出来,但也受了不小的伤,还在昏迷中。”姚凭犹豫地问道,“刺伤您的人……” “是路河林。”韩重掀起被子走下床,“去查查他最近半年接触了什么人,以及银行账户和亲属的银行账号有没有大额资金流动。” “是。” 姚凭正要离开,又听到身后一句,“也查查姜无的。” 姚凭一愣,扭头问了句,“您怀疑姜先生?” “那条路附近在修路,很少有人会去,查查他那天的行程安排。” 还有金地酒店、香榭别苑……连续三次的巧合,让他不得不怀疑。 “可是他不是冒险救了您——” “路林河也救过我。” “……” 姚凭一怔,看着韩重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路林河从韩总父亲那辈就已经为路家工作了,而且韩总一直都是喊路叔,是近似亲人的存在。 “是。” 第19章 迟到 姜无离开医院后先打了个车直奔灿阳影视,到了后章小宇正在公司门口等他,看到他一身凌乱后彻底崩溃了。 “我的哥,你到底去干嘛了啊?都超过约定时间一个小时了,侯导已经面试完了!不对,你衣服上怎么还有血??” “抱歉,出了点意外。” 姜无没解释自己去做了什么,直接问道,“侯导呢?” “在休息室。” 两人上电梯直奔三楼,中间有不少人被姜无一身狼狈模样吸引了注意力。 休息室的门开着,里面坐了不少人,正在低头商量着什么,角落里一个穿军绿马甲的络腮胡中年男人拎着小水壶在给半枯的金桔浇水。 姜无上前敲了敲门,对着里面的人说,“你们好,请问哪位是侯导?” 角落那个络腮胡子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我是姜无,今天来面试沧月的。” “面试结束了,你来晚了。” “我很抱歉没有守约,但事发突然,我想我必须要给您一个解释,同时也希望再争取一个机会。” 侯四平看了眼他领口的血迹和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