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搓了搓手,走进院子。 见有人进来,值班的警察面容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问:“发生什么事了?” 也是奇怪,分明没有做错事,但是进到这里,黎淼莫名紧张,尤其是面对质询,她清了清嗓子,只说了两个字:“找人。” 警察抬头瞥她一眼,以为是喝醉了走错地方的,但再仔细一看姑娘半点不像喝了酒的,职业素养使他语气里带了几分压迫:“找人找到这儿来?” 言下之意,这里不是可以用来约人的地方。 乔亦阳明显不在这,黎淼更紧张了,她支支吾吾地“啊”了声。 看上去有些可疑,警察皱眉:“找谁啊?” 黎淼低着头,小声说:“乔亦阳。” 偌大的房间静了一瞬。 随后警察“噌”地站起来,一改刚才严肃的语气,瞪大了眼睛笑着说:“是不是嫂子啊?” 黎淼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这判若两人的态度,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 她回头,一身黑衣黑裤的乔亦阳迎光而来,对上他的目光,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黎淼慢了半拍,对刚才问问题的警察点了点头。 “嗨!我记得上次看见嫂子,嫂子戴眼镜,不戴眼镜我一下子没认出来!”虽说是公事公办,没有为难或怎样,但毕竟是自己人,还是要解释一下,警察笑着说,“嫂子不戴眼镜比戴眼镜漂亮多了,我眼拙没认出来!” 应该平时关系都不错,乔亦阳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也不客气:“知道就行。” 了解黎淼见生人紧张的性子,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手臂向下把她揽进怀里。 还有外人在,黎淼不好意思如此亲昵,弯起胳膊肘假装挽头发,轻轻在他胸口怼了一下。 再一抬头,刚才凶神恶煞的警察,此刻正满眼羡慕地看着他们。 黎淼红着脸被乔亦阳带出警局。 下雪已经是几天前的事,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树梢和矮处房檐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冰晶。 风吹,除了带来他身上的洗衣粉香,还带来一点点冰独有的冷甜味。 他们并排走,乔亦阳的手从她肩上自然下垂,牵起她的手:“给你发定位了,没看见吗?” 黎淼空着的那只手拿出手机,这才看到在她过来的路上,他给她发了餐厅的定位。 黎淼说:“太冷了,路上没看手机。” “猜到了。”乔亦阳佯装苦恼,“怎么办啊?傻傻的,不来找你就丢了。” 黎淼小声反驳:“我才不傻……” 乔亦阳好像没听到,手伸进兜里,什么都没拿出来,却假装在她手腕上戴了个东西,看起来是个环形,就套在她的小老虎手链外面,还煞有介事地调了调大小。 黎淼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乔亦阳把自己的手腕跟她的手腕贴紧,同样的姿势又在自己手上做了一遍,莞尔一笑:“现在好了,铐在一起了,你永远都丢不掉了。” 黎淼看着两人紧缠在一起的手,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从兜里“拿”出来的,是手/铐。 好傻啊。 黎淼忍俊不禁,捂着脸笑。 她抬起来的那只手正好是被“铐”了手/铐的那只手,乔亦阳也顺着把他的手抬起来,好像两个人的手真的铐在一起那样。 黎淼放下手,看着他跟她一起垂下去的手臂,跟随她摆手的幅度一起前后摆动。 月光和路灯透过树影,洒在他们交缠着的手臂上。 看着看着,她忽然对这个傻傻的玩笑产生片刻的认真:“我永远都不会丢的。” 乔亦阳垂眸,平静的眼底染上温柔的笑意,拿没铐在一起的那只手轻弹了下她的脑门。 吃饭的地方离警局不远,路上没车也没什么行人,他们说说笑笑很快到了餐厅。 包间门一打开,里面的人看到除了乔亦阳又多了一个人的时候,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一片哀嚎。 “啊!乔哥家属来抓人了啊!” “这是要虐狗了啊。” “果然,谈了恋爱,兄弟什么的都得靠边站了!” 乔亦阳耸肩,大家看他似乎有话要说,暂停了起哄。 忽然安静下来,其中有人没反应过来,本来小声的议论变得格外明显。 “这是上回跨年,乔哥带的那个吗?” 听他说话的同事:“……” 屋里的其他同事们:“……” 说话者本人:“……” 乔亦阳在一片沉默中侧过头,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我还带过其他人是么?” 那人慌张,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屋里坐着的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帮忙说话。 “嫂子你别误会啊!乔哥没带过其他人!” “真的,老段就那样,不会说话!” “嫂子你一定得信乔哥啊!” 当事人黎淼一开始都没往那边想,隔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看向最一开始说话的老段。 老段脸都吓白了:“不是!嫂子,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黎淼看向老段,有人好奇他为什么这么问,也有人想听他怎么解释。 老段心一横,硬着油皮实话实说:“嫂子比上次看见好看太多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其他人心照不宣地互相对视,心中多少同意他说的话,静了几秒,又开始齐齐起哄。 哄的是乔亦阳,说他有眼光。 乔亦阳没说什么,淡淡收回视线,在一片喧闹里拉起黎淼的手:“走了。” 他本意就是带着黎淼跟大家打个招呼就走,但是自以为说错话的老段慌了,以为是做错事他们才走,急忙跟出来,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黎淼一只:“实在抱歉,嫂子。” “她不……” 乔亦阳话还没说完,黎淼的手已经习惯性伸出去接烟。她的中指和食指自然分开,动作看上去很熟练。 乔亦阳的声音戛然而止。 黎淼不敢抬头看他,伸出去的手缩成僵硬的拳头,没忘给老段回应:“没事的,我没误会他,你快回去吃饭吧。” 离这么近,老段当然发现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得了特赦令一溜烟跑了。 两人沿着来时路回家,这时更晚了些,夜色如墨,呼吸间的白雾清晰可见。 “你抽烟?” “不抽。” “我说呢,没见过你抽。” 乔亦阳的话就说到这,没再问下去。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他从不让她为难。 黎淼的眼睛时不时落在刚才他铐了手铐的手上,可他的手臂一直没再贴过来。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住宿。”黎淼忽说,她的声音小小的,不认真听都快要被寒风吹散,“寝室里一共六个人,除了我都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