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鸟入山林般自在,他深呼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山里气息都是甜的,还是山里舒服。” 一想到外面那乱糟糟的人和苛捐杂税,还是山里好。 院子里没动静,想必都在山里玩去了。 楚幺把小羊羔抱下车,两只小羊畏畏缩缩蹲趴在原地不敢动弹,猛兽的气息压的它们眼睛水汪汪。 阿黄从后屋檐钻出来欢快的汪汪叫唤,尾巴摇的重重叠叠。 “诶,阿黄别舔。” 阿黄一天没见到主人,此时格外热情的扒拉抱住楚幺的膝盖,要舔他脸。 天气渐热,狗嘴巴呼吸的气味不好闻,但狗呜呜咽咽的撒娇亲昵,楚幺又不忍心拒绝。 花花绿绿的山林,阿黄的眼里只有他! 楚幺刚要抱着阿黄亲,被一双白皙的手掌捷足先登了。 沈无延俯身摸了下阿黄的脑袋,阿黄瞬间乖巧蹲着,只尾巴在地上来回扫动。 不一会儿,老虎和两头狼也从不同方向跑回来了。 那尾巴一个比一个晃的欢快。 楚幺和沈无延被四只围着,那四双兽眼有清澈憨憨的,有狭长阴戾的,有椭圆欢快的,还有阿黄亲人又水亮亮的狗眼睛。 一个个饿极了似的,狼二看见楚幺取糖葫芦出来,口水哈喇子噗嗤就掉了出来。 楚幺笑着一个个分,一个就有五串管够。 不够也还有。 他可是把人家一草垛的糖葫芦都买了。 他叫沈无延把木桌子搬出来,把各种口味的糕点一一摆出来。 四只坐桌四面,品尝从未吃过的美味。 除了要给阿黄准备凳子外,其余后肢蹲在地上,前肢轻轻松松撑在桌面上,甚至还能伸长脖子相互抢吃的。 城里老铺糕点的招牌都各买了一斤,没多买便是怕它们山兽精怪不喜欢吃人的糕点。 糕点一铺上桌,阿黄还闻嗅一番不确定要不要吃;狼二钟情自己的糖葫芦舔的眯眼;老虎和狼大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知道好不好吃能不能吃,总之不能让对方先下嘴。虎爪狼腿全上阵齐齐往自己面前兜。 楚幺忙道,“别抢着吃,这次不够下次再买,别噎着了。” 死对头抢红了眼,谁理劝架的楚幺啊。 老虎瞪眼龇牙一口朝狼大脖子咬去,狼大竖瞳发狠,亮起獠牙狠狠撕咬老虎的腮帮子。 两只打着打着还上了桌,桌面嘎吱嘎吱摇晃,糕点飞溅一地。 甚至有一块砸到缩在一边的小羊羔,两小羊羔脑袋埋在一起装死一动不敢动。 场面瞬间凌乱。 狼二见状,忙从纠缠的虎狼肚皮下扣出一两盒樱桃煎和栗子糕。然后拍了拍试图直立后肢拉架的阿黄,狼二嘴里含着糖葫芦道,“走,咱们一边吃去。” “等会儿有人收拾。” 土地公在一边哎呦哎呦的叫,这些死小孩,就是没吃过苦的! 他嘴上这么说,却仗着没人看见他,拎起拐杖分别朝狼屁股、虎后背砸去。原本回神有些心虚两眼相瞪的两只,瞬间又开始撕咬怒吼。 金毛、狼毛满天飞。 等楚幺从屋里端水出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 沈无延看着他气闷,笑道,“来了。” 沈无延像是等着楚幺一般,楚幺没懂他意思,只觉得脑袋头疼,盼着喜鹊回来治治这两只。 眼见两只又撕打咬在一起,楚幺喊道,“你们不要在打了!” 两只撕咬扭打一团,翻搅的天昏地暗。 老虎嘴巴都咬出了血,老虎目光凶悍咆哮一声朝狼大吻部张嘴撕咬。千钧一发之际,白光一闪,霎时鸦雀无声。 楚幺眼睛惊大了。 刚听见动静赶回来的喜鹊,在空中扑腾了下,“哇哦~” 只见一个身材健硕的黝黑年轻男人,腰间围着虎皮,赤着的上半身肌肉似小山起伏,男人头上还顶着一对虎耳朵。 他一手锁住身下一白脸少年的脖颈,那少年围着狼皮,狼牙利齿还咬在男人的嘴边,渗透出丝丝血迹。 突如其来的化形,两人面面相觑映着震惊。 画面静止。 直到喜鹊扑腾飞近: “打啊再打啊。” “别见外,化形了还可以打的。” 老虎凶懵的眼珠子动了动,从狼大身上起来,而后飞快朝屋檐下的水缸跑去。 狼大起身,一脸的阴鸷。 “啊啊啊啊!!我,我为什么人形长这样!我不喜欢啊!”老虎的哭嚎,震碎了一院子呆怔的楚幺、狼二、阿黄。 狼大上下一扫嗤笑一声,“活该,丑东西。” 要说不是死对头呢,最知道老虎在意什么。 就那身金灿灿软乎乎的皮毛是它最骄傲的。如今一化形成了威猛黑壮汉,想投胎的心都有了。 老虎怒吼道,“你个小白脸,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还头狼头狼,我看你就是个狼崽子。” 狼大还没注意自己容貌,但也自认为是个凶悍高大又威武的猛汉……他也顾不得撕了老虎,凑近水缸一看,那脸白的发光,狭长的眼睛满是暴戾。 老虎见它不高兴,霎时通体舒坦,嘿嘿笑出了声。 狼大抬手就把老虎一头按入水缸里。 眼见水缸要遭殃,惊讶中的楚幺终于回神,大吼道,“谁要动我水缸!” 狼大耳朵动了下,松了手,退后一步。 老虎从缸里甩一头水出来,四处找狼大,眼见又要打,楚幺站在了他俩中间。 “你们再打试试!”楚幺严肃,仰头盯着牛高马大的老虎和精瘦颀长的狼大。 他夹在中间像是猛兽和小幼崽的区别。 沈无延走来,拍拍他肩膀,“别气,我来教训他们。” 楚幺生气道,“糕点全撒就算了,水缸可是别人的。打碎了再陪也不是别人原先那个了。” “以后谁打架毁了吃食、家当、庄稼,我就叫喜鹊戳谁。” 被点名的喜鹊收了笑嘻嘻看戏的神色,威严地飞到楚幺的肩膀上。 “对!” 狼大可不怕喜鹊,他龇牙暗暗算计,可等沈无延看过来时,双膝只差下跪。 老虎和狼大都垂下头。 老虎摸着手臂上的血痕,闷闷道,“知道了。” 狼大夹着狼尾道,“行。” 两人又对视一眼。 丑东西。 小白脸。 两人悻悻分道扬镳,一个人坐屋檐下,一个坐院子里,还背对背谁都不想理谁。 院子里的楚幺也不想理他们了。 原本高兴他们化形,可他们在一起就打架也很头疼。 楚幺没烦一会儿,心里有好多喜悦要分享的。 楚幺转头对喜鹊道,“我们下山又遇见好人了。” “那个酒楼的管事还教我好些东西呢。他还要收我当学徒,我受不了拘束也不习惯城里,拒绝了。” 喜鹊心想不是人贩子吧,但还道,“那肯定是小幺厉害聪明!” 土地公默默磕着瓜子,山神大人真是煞费苦心。但那些道理通过酒楼管事说出来,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