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开了,我能让他给我做什么?况且……” “换什么都无所谓,多一条腿少个鼻子,我要的是那5%的股权,至于他是少个鼻子还是多条腿,我不关心。” “这个婚约最多维持一年,我不会动他也不会爱他,如果他安分待着不去给我添堵,一年后我会给他足够丰厚的离婚待遇。” “沈如海把他卖给我,图的不就是这个么。” 陈亦洲抬了下眼,却没说话。 应承略微偏了下头,“这沈如海上赶着跟你结亲,搞不好背地里还打着别的主意,到时候让那小孩儿给你吹吹枕边风,再套点儿商业机密,小心着点儿美人计啊梁总。” 梁喑轻嗤一声:“他敢。” “不对啊,凭你现在的地位和手段,就是硬碾也把林家那小公司碾死了,你真想针对它何必费这么大功夫,直接切断资金流不就行了?他能撑得住你几天的镇压?” 梁喑微勾了勾唇角:“我要一片废墟做什么,林家的公司,我要活的。” 应承莫名打了个寒噤。 梁喑这是明摆着要让林家人一无所有,眼睁睁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抽离,最终全部落到别人手上。 他要林家活着比死更痛苦。 “那是你亲舅舅吧,你真下得去手?” 梁喑眉目不动,轻笑了声:“你认为呢?” 狠么? 确实是狠的。 不论商场,即便是如今的政界也要给梁喑几分颜面。 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不外乎他手段阴狠绝情,城府渊深步步为营。 商场如战场,兵不血刃的事儿他没少干,心思缜密攻于算计,主家旁支这些长辈后生个个儿怕他,几乎没人敢到他面前去找他不痛快。 那一年梁老爷子突遇车祸在ICU整整住了两年多,梁喑的父亲梁仁正上台,虽然勉强撑住了这个担子,可里里外外决策混乱,险些将百年企业搞到分崩离析。 梁家虽然枝叶繁茂子孙众多,但没有一个人能担责,大厦将倾前梁喑临危受命。 整整半年时间,梁喑亲自坐镇每一场会议。 那段时间整个梁氏风声鹤唳,每个人都提着脑袋上班,连咖啡间都安静得像停尸房。 他在这样的大族里出生,不说现在的人心难测各怀鬼胎,就是当年接过梁家时那也是虎狼环伺。 他要真是什么良善温和的软柿子,早连渣都不剩了。 狠归狠,却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婚姻也要算计在内。 陈亦洲靠在椅背上朝他勾勾下巴,右手酒杯在灯光下微微一晃:“还没恭喜你并购案圆满成功,对了,我可听说老爷子不太赞成这门婚事,你回去没有?” 梁喑:“没,回去得听老爷子老太太训话,过几天家宴再说。” 应承啧了声:“整个梁家谁敢训你,就是你爷爷,也得掂量着话茬儿吧。” 两人和他一块儿长大,太明白他的性子。 他也就是装个矜持端方的表象,骨子里还是那个阴狠绝情的性子,少讨他不痛快怎么都好说,如果碰着逆鳞,那谁都别想安生。 陈亦洲捏着杯子,思绪飘忽地想:也不知他这片逆鳞生谁身上了。 “你看什么呢?”陈亦洲收回视线,见最八卦的应三儿迟迟不搭腔有些稀奇,偏头顺着他视线瞄了一眼,顿时“嚯”一声:“好漂亮一小孩,成年了么?” “应三儿你反思一下是不是带坏祖国的花骨朵了,破店倒闭算了。”陈亦洲身份特殊,瞥了他一眼:“明儿我就派人查你,真查出点儿什么也算我功德一件,保不齐还能再升升。” “别扯淡,老子遵纪守法一等好公民。”应承半倾身子出去看,也生怕真有未成年来。 他看着看着,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人,但一时想不起来,急得冲脑袋揉了一把:“不对,我肯定在哪儿见过他。” “别见过了,这搭讪套路老得拿出去都能申遗。” 陈亦洲见梁喑也盯着人那小孩儿不说话:“想什么呢?你也见过?” 见过。 他何止见过,这还是他新婚的小妻子。 第3章 画梁栖燕(一更) “我去!我想起来了!这是我退圈前拍的最后一个纪录片的那顾问!” 陈亦洲略感意外:“顾问?什么顾问?” 应承放下酒杯,兴冲冲和两人解释:“就是那个非遗传承纪录片,我当时应邀拍皮影戏那一部分,剧组就找了个挺老的皮影戏班子。” “我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老头儿,没想到是个小孩,就他。” 应承至今还能想起那一天,他跟摄制组编导一块儿到了那个挺破败的小院,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微微弯着腰在清洗牛皮。 浅灰色的围裙系在腰上,勾勒出纤细清瘦的身形,眉眼在春日阳光下干净得像刚抽芽的柳叶。 应承当场就呆了。 他在娱乐圈见过那么多美人,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风格的,眼尾虽天生带红意却丝毫不显俗艳,反而更添冷情。 “沈师傅您好。”编导先前已经联系过沈栖,过去和他打招呼:“这位就是我们应承老师,提前来跟您学一下技法,到时候拍摄更顺利一点。” 沈栖对人不热情,也不是孤高冷僻,是单纯的温和疏离。 拍摄共用了一个星期,应承几次想找他搭搭话,话到嘴边怎么都送不出来,他总有一种不忍亵玩的感觉。 “大概是……四年前吧。”应承稍微回忆,意犹未尽地叹气:“他呀那会儿好像才十四岁,人又冷,我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儿。” 陈亦洲奇怪:“没见你那纪录片有什么漂亮小孩儿啊。” 应承说:“他不乐意,说不要上镜,可以拍手和身体但不能拍他脸,估摸着是不喜欢在人前露脸,哎你们说,我要不要送俩男模过去陪陪他?尽尽地主之谊?” 陈亦洲斜他一眼:“四年前,到现在也才十八吧?亏你想得出来。” 应承撑着下巴感慨:“没想到啊,这小师傅表面上端得一派清高孤冷,私下里玩的还挺野,有劲儿,我喜欢,哎你们说我去追追他,有戏么?” 陈亦洲给他使了个颜色,示意他看梁喑。 梁喑一直在看沈栖,从他进门到被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亲昵地勾住肩膀耳语。 他很自然地接受对方的搂抱,灯光在他眼底落了一小点星光,衬出盈盈笑意。 梁喑的视线从少年漆黑的发顶落到结构嶙峋的锁骨凹陷,顺着细瘦清癯的肩背再移回明灭青嫩稚涩的侧脸与微微张合的嫩红唇瓣。 两人穿过重重人海,总算到了事先定好的一角座位,在场除了林延之外还有高中一些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步入大学,装扮都和高中时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