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和明闻拥有同一张脸的神使,眼底依然是高高在上、融不进任何事物的漠然,“一个下城区而已,没了这个,再给你一个。” 执行官闻言,表情涌出几分激动:“是,多谢神使大人!我愿永远追随您的光辉!” “我现在就下令封城,绝不让那些意图玷污神明的臭虫有逃脱的可能!” “只是,神使大人能否稍微宽佑一点时间?神罚一旦降临,整个城区都会被夷为死地,这片地下,有些东西不好转移出去……” 神使又瞥了他一眼:“你是担心你的宝库吧。” “那就再给两天时间,如果你能提着那个赝品的头颅来见,我会让你再次回归上城区。” 执行官面露狂喜,脸上的肥肉拥挤,几乎看不见眼睛:“一切遵从神使大人!我一定为大人斩下那个卑贱的赝品头颅!” 明闻与白熠对视,察觉到那双赤红眸底更加汹涌的怒意,再次熟练地摸摸。 “哥哥。” 白熠冷声说。 “他们不会活过今天。” 明闻:“嗯。” 一座下城区,数万人的性命,就这样被三言两句间,定下了仅剩三天的死亡倒计时。 而这里的执行官,努力拖延出了两天的时间,也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财物。 明闻的思绪蔓延,已经有了计划。 烛光下,神使淡漠开口:“实验的进展如何。” “进展非常顺利,今天就能造出第十只圣宠,敬献给伟大的神明!” “很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巫燃大人的复苏。” 执行官的脸上浮出某种热切:“神使大人,听说柏非大人近日回归了圣城?” 柏非。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明闻眼眸微微一动。 他从林意忠和申翡玉那里得知,圣城是这个世界最高等的S级区域,S级之下,A级与B级被划为上城区,B级之下,从C级F级,都是下城区。 柏非和巫燃,都在圣城? 另一边,在执行官说出那句话时,神使玻璃般无机质的深黑眼眸,映出扭动的火光:“知道你为什么像只老鼠一样,被人从上城区踢到了这个垃圾堆吗。” 执行官一下子佝偻下了腰背,面朝地面,根本不敢对上神使的脸庞。 “因为你这个蠢鸟,不会择木而栖。” 冰冷的一句话,如高山压顶,执行官的身躯猛然颤抖了起来。 “是……是!神使大人教训得很对,是我太过蠢笨!冒犯了伟大的神使大人!就算杀我一百次,都不足以洗清这样的罪孽!” 豆大的汗珠滚过执行官那张肥肉抖动的脸庞,他不断说出恭维的话语,将面前的人高高捧起。 神使满脸厌恶:“现在,交出圣宠。” “遵命!” 执行官再次战战兢兢地鞠躬,紧接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明闻的目光在神使身上掠过,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此刻露出了仿佛被臭虫沾染的恶心。 原来,这位神使并不像之前的电子屏幕一样,完全不会被感情沾染。 将这一幕收在眼底的明闻轻轻拉起白熠的手,借着黑暗的伪装,悄然跟随执行官。 岩浆般的血海涌动,一道道陡峭的石壁立起,连接着一座座铁铸的牢笼。 狭窄的牢笼,好几个人挤在那不大的空间,衣衫褴褛,瑟瑟发抖,求饶与哀嚎此起彼伏。 执行官一到,阴影里立刻走出数个守卫,讨好地向他行礼:“大人。” 执行官鼻孔朝天,对那些守卫颐指气使:“一群蠢货!干站着做什么!还要我亲自吩咐你们动手?” “是,是!大人请恕罪,我们这就开始神圣的仪式!” 守卫们动了起来,一阵阵黑压压的旋风,卷向那一道道矗立在血海上的石壁牢笼。 “干什么?你们想做什么?!放开我妹妹!” “放过我吧!我妈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牢笼里的人被守卫毫不留情地拽出,一片哭嚎声中,一个个脆弱如纸的身影被推向下方的血海。 执行官闭上眼睛,舒展开了肥胖的身体,和以往许多次一样,享受那片凄惨的哭嚎,如同在自家美丽的后花园里,惬意地喝上一杯下午茶。 扑通,扑通。 人体坠入血海的声音,和往香醇的红茶里丢入方糖,一样悦耳。 等等……怎么没有哭声的伴奏了? 执行官睁开细小的眼睛,惬意的表情忽地一僵。 牢笼里,那些被抓来的贱民,全都不见了。 在血海里沉浮的一道道人影,是他的守卫。此刻,那群守卫身体被海水消融,发不出任何惨叫,只能挣扎着伸出化为白骨的残肢断腿……最后,他们整个人,都变成了血海里的一团团肮脏脓血,缓缓沉没。 执行官的嘴巴大张,浑身的肥肉不停抖动,他猛地回身,似乎想要呼喊什么。 砰! 下一秒,他的身体被黑暗倒拽而起,数百斤的重量轻如纸片,直接撞上上方的石壁,砸开一大片血花。 执行官的后脑当场就瘪了下去,双目从眼眶中突出,即使这样,这个渡尘者依然没有死去,张开血肉模糊的嘴:“不……不——” 黑暗森涌,他的身体忽然下坠,坠向下方的血海,执行官尖叫着挣扎,像案板上弹跳的鱼,溅开腥臭的鱼鳞。 就在他的头颅即将撞进那片血红时,忽然,他的身体被仁慈地调转了过来,让他的双脚,最先碰到下面的血海。 昂贵的靴子眨眼间化为飞灰,最开始被腐蚀的,是他的脚尖。 皮肉一层层扒去,露出血淋淋的白骨,得益于这位执行官肥肉堆成小山的身躯,他有更多的肉块,被一点点腐蚀。 “放过我!放过我!我的财宝全给你!!” “我,我还知道很多东西,我全告诉你!!!” 扭曲到几近非人的惨叫,曾经无数次回荡在执行官耳边。而这一次,从他自己的喉咙里钻出。 他崩溃地求饶,绝望地哭嚎,疼得恨不能立刻了断自己,眼泪鼻涕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浸满了肥硕的身躯。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冰冷而无尽的黑暗。 最终,执行官那双血淋淋的眼珠,也沉进了血海里。 他仅剩的大脑,被黑暗碾碎,归于黑暗。 随着幽蓝的烛火熄灭,这血腥的一幕,也结束了。 “……” 明闻无言地看着白熠,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哥哥,”白熠轻轻地说,“被吓到了?” “不是,”明闻道,“我在想你会不会闹肚子。” 毕竟,好像又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熠嘴角微微扬起:“才不会,而且,我也没有吃。” 哥哥不准它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