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花花的…… 总归衣不蔽体。 湛云葳自幼受仙门教导,奉行君子之道。所谓非礼勿视,湛云葳犹豫着要不要移开眼。 她忍不住去看一眼越之恒。 越大人看不出什么情绪,面色冷静,还在审视镜子中的情形。 神色和他平日看炼器书籍也没太大差别。 湛云葳定了定心,心想既然这是正事,应该倒也无妨。 她正要像越之恒那样细看,越之恒已经中断了灵力。 “……”湛云葳顿了顿,也不能让越大人续上灵力让她看个清楚,只得问,“越大人,你发现什么了吗?” 那一片白花花里面,到底有没有越无咎。 越无咎刷恭桶到底怎么刷到这样奇怪的地方去的? 越之恒回答道:“四周昏暗,隐有烛光,布置并不简陋,地上有灵果汁液残留的痕迹。越无咎被关在了一个密室中,与他关在一起的,还有数个御灵师。” 湛云葳心里一沉。 御灵师在灵域地位尊崇,谁敢私自关押御灵师?就她看到的景象而言,这些御灵师的处境着实不好,甚至比先前仙门的人作为阶下囚还要糟糕。 越之恒眉眼冷然,去内室换了套常服,一看就要出门。 湛云葳见他这幅模样,他恐怕知道了谁是罪魁祸首。 湛云葳说:“我也去。” 越之恒看她一眼。 湛云葳正色说:“我不是想跑,你相信我,大不了我发个魂誓?” 那些御灵师衣不蔽体,她去总归比越之恒去把人带出来好一些。 越之恒垂眸,看不出情绪,倒也没有非要逼她发魂誓,淡声道:“走吧。” 永宁郡就在汾河郡隔壁,却比汾河郡贫瘠许多,名字唤作“永宁”,这些年入邪的百姓却最多。 因着要赶时间,越之恒没用玄乌车慢吞吞过去,召出了他的青面鬼鹤。 湛云葳看见鬼鹤身上到处都是损伤的印记,还是她上次的杰作。 想来这段时日实在太忙,越之恒没有时间修复,他的鬼鹤并不假手于人,这才搁置了下来。 湛云葳强自镇定,若无其事坐上去,希望越之恒别再想起上次她逃跑的事。 越大人也确实没有那般小气,看上去没有和她翻旧账的打算。 上次两人同乘鬼鹤时,越之恒并不清醒,还是被她操控的傀儡,她几乎坐在他怀中,他听之任之。这次他盘腿坐下,离她很远,鬼鹤由他掌控。 两人之间像是无声划出楚河汉界,虽然昨夜表面说开了,可似乎有些更凝重的东西堵在了心里。 湛云葳明白,有的事还是得提:“掌司大人,我昨晚想了一宿,意缠绵到底该怎么办。” 他抬了抬眼:“湛小姐想出什么主意了,想让越某放你去找你裴师兄?” “掌司大人别胡说,我没有这样想。” 他笑了一声,隐含嘲讽。 不知在笑她口不对心还是别的什么。 湛云葳说:“但如果你愿意暂时放了我的话……”至少让她自己出去寻一个心甘情愿的人,大不了六日之后她再回来自投罗网。 虽然越之恒昨夜说了,他并非什么君子,还认可了她的样貌。 可如果他真的对她有半分意思,就不该用紫阙莲灯帮她压下意缠绵。 两人什么都没发生,证明越大人到底是介意的。 他并不想和她有所攀扯,湛云葳也没有非要祸害越之恒的意思。严格说来,他只是王朝看管她的人,两人谁也没真的将对方当成道侣。 “放了你就别想了,我越家担不起这样的罪责,陛下也不养废物。” 她就知道。 湛云葳闷声道:“可是我总不能在越大人身边等死。”下次再发作,紫阙莲灯也不抵用。 她总不能生生灵力溃散,凄凄惨惨死去吧? 越之恒冷冷看她一眼,没说话。 湛云葳实在走投无路,趁现在自己清醒,总得安排好一切,为自己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我不想死,越大人。”她沉声道,“至少不想因为这样荒诞的理由失去性命。” 前世那样辛苦,她都想好好活着,何况如今。湛云葳也不想中意缠绵,但比起世人拿来束缚御灵师的无谓贞洁,她更看重性命。 她还想回到爹爹身边去,还想看见王朝倾覆的那一日。 湛云葳说:“掌司大人,我可否求你个事?” “说。” 她抿唇,下定决心:“你能帮我从王朝的楚馆,找几个小侍来吗?” 届时她挨个问一问,总归有愿意拿了她的灵石,让白玉蝶入体的人。她将自己赚到的灵石给那人,之后寻到花蜜,再引出双方体内的灵蝶就好。 她说完,却不闻越之恒吭声。 湛云葳刚想要去看他神情,却下巴一痛,她闷哼一声,对上越之恒的眼。 她从未见他这样的神色。 他眼中充斥着冷怒,手上的力让她几乎想要叫出声,湛云葳莫名想到少时师姐那番关于器修不懂怜香惜玉的言论。 “湛云葳,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许是怒到极致,他反倒低眸笑了笑,“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你让我给你找小侍?” 他慢条斯理,一字一顿道:“我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我听听。” “……” 可他不是都听清了吗? 第32章 拍卖 下次你要说违心话,表情不要这么为难。 湛云葳知道大多数灵修都好面子,如果她找小侍一事传扬开来,越之恒在王朝官场无疑会变成个笑柄。 可越大人如此神通,只要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并不会影响什么。 除非越之恒本身也是王朝大部分那种“直灵修”,认为御灵师就该守贞,瞧不上这样的“放浪行径”。 湛云葳掰不开越之恒的手,索性直直望着越之恒的眼睛:“越大人既不放我离开,又不赞同我的法子。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主意?” 她吸了口气:“总不至于,越大人愿意自己献身?” 这话本是赌气脱口而出,甚至不经意又叫回了“越大人”,面前的人手却微微一紧。 她长睫颤了颤,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睛。越之恒眼瞳如淡淡水墨,令人看不透情绪,也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她莫名生出几分紧张之意。 “湛小姐。”越之恒说,“你好歹担了我的道侣之名,我只说一次,我没有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癖好。这几日你若能跑掉,你要如何我管不着,可若你还在我手里,我不会帮你找人,你死了这条心。” “那你……” 越之恒看了她一眼,松开她:“过几日再说。” 湛云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有几分不可思议,许是就像昨晚那样,越之恒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