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琳琅说,“我允许你心思不坦荡的留在我身边,甚至你也可以……试着打动我。” 很难形容任泽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犯了罪、正在虔诚悔过的人,突然得到了神明亲口赦免。无数激荡的情绪在心底冲击、交织,最后又渐渐回落。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计划,也不认为自己做好了准备。”琳琅笑着说,“所以我认为现在这样的状态就很好,不是吗?至于其他的,可以等以后再考虑。” 任泽霖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脸上也在无意识地发烧,他看着琳琅,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么,”琳琅朝他伸出手,“我可以认为我们达成共识了吗?” 任泽霖迟疑着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像是握住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琳琅已经踢开被子,朝他晃了晃脚丫,“现在可以帮我穿袜子了吧?” 任泽霖拿起袜子整理好,握住她的脚踝,仔细地替她将袜子穿好,再整理好裤腿。 松开手时,他轻声说,“谢谢你,琳琅。” 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 在琳琅起床越来越艰难的时候,暖气终于通了。 王诗文看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的样子,忍不住道,“当初决定搬到这边来,果然是对的。” “还不是我的决定?”琳琅立刻说,“你还不想走呢。” “你知道换个地方有多麻烦吗?”王诗文吐槽,“好多事都要从头去忙,我这段时间都快累死了,哪像你,这么悠闲自在。” 她说着拍出一个文件袋,“不过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新工作。” 琳琅看都没看,将之丢了回去,懒洋洋地道,“我有新歌了,不过要挑人。” 商业时代,任是什么样的天才,也要接受金主爸爸的各种条件。像写歌,一般都是唱片公司或者娱乐公司为歌手约歌,给出一些特定的风格标签,算是命题写作。即使是琳琅这样的天才,接工作的时候也差不多。 区别只在于她可以拒绝不喜欢的工作,甚至可以反过来挑选合作的公司和歌手。 以她现在的地位来说,一年总共就只出那么几首歌,当然是各家公司都争相想要拿下的。能为歌手约到量身定制的曲子固然很好,但先有了曲子,若能让自家的歌手被琳琅看上,就更不错了。 毕竟命题作文哪里比得上琳琅个人创作的作品来得动人? 虽然琳琅的命题作文也是满分,但是她自己创作的曲子,却往往有超过满分的感染力。 只不过琳琅太挑剔了,不是自己完全满意的作品根本不会拿出来,所以从她成名之后,这种自由创作反而更少一些。 王诗文听她这么说,也把那个文件袋给丢开了,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时候写的歌,什么主题?” “情歌。”琳琅说,“找个声音甜一点的。” “好,我让几家各推一两个人过来给你选吧。”王诗文说。不过她也没有现在就去联系,虽然她相信,合作方应该不会介意现在是晚上,但是她这段时间已经够忙够累了,不希望下班时间还继续忙碌这些,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任泽霖在一旁听见,也不由有些好奇琳琅的新歌。 他在小楼的时候,没有看到过琳琅创作的场景。不过他每天都要出门上课,估计是那个时候写完的。 琳琅不是没有写过情歌,但基本上都是分手伤心之类的主题。现在特别要求歌手的声音要甜一点,那应该是热恋之类的内容吧?会……跟自己有一点关系吗? 最后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任泽霖自己给按下去了。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得寸就想进尺。 …… 第二天中午,王诗文难得回来吃饭,也带回来了合作方选送过来的歌手的资料。 吃饭之前,琳琅先听了一下几位歌手的作品。每首歌她都只听了个开头就切歌,三分钟就全部听完了,“都不行,重新选。” “这已经是最甜的几个了。”王诗文说,“你不再听一下吗?” “我要的是甜,不是腻。”琳琅在餐桌前坐下来,“不说了,吃饭。” 王诗文怀疑她是为了赶紧吃饭,在敷衍了事。但也只能把她的意见反馈给合作方,让他们再另外选人。 其实这第一回 选不出合适的,她一点都不奇怪。合作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满足琳琅条件的同时,也会优先考虑有背景有靠山的歌手,至于质量嘛,只能说是马马虎虎。 打回去一次,他们就会认真一些了。 只是就算这样,也没有选出琳琅满意的声音。要不是早就知道琳琅挑剔,说不准他们都要以为她是在故意耍着人玩儿。最后没办法,索性给她弄了个临时账号,可以登录公司的作品库,自己去筛人。 王诗文极力反对,“你自己去筛,那要选到什么时候?” “就这样吧。”琳琅倒是无所谓,“他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我自己听一听就知道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小楼里从早到晚都充斥着歌声。不过琳琅听歌的方式,普通人是很难习惯的,因为她往往只听几句,要么就拉到后面,要么索性直接切歌,导致音乐和歌声都断断续续,非常折磨人。 她索性让任泽霖趁着这段时间练琴。 在外界的干扰下保持自己的节奏,也是一项很重要的素质。 加入了任泽霖的琴声,声音就更乱了。不过他学琴并没有具体的目标,所以学得很放松,就当是玩儿了,而且还是跟琳琅一起玩。 这天晚上,任泽霖在擦地,王诗文在追剧,琳琅在听那似乎永远都听不完的曲库。 突然,回荡在小楼里的歌声停了下来。 没了背景音乐,王诗文居然还有点不习惯。好在下一刻,歌曲的前奏又响了起来。琳琅很快从楼上跑下来,对她道,“就是这个。” 王诗文暂停了电视剧,侧耳听了几句,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你管这个叫声音甜?” “不甜吗?”琳琅反问。 王诗文转头看向任泽霖,“小霖,你来说,这个声音甜吗?” 最初王诗文是叫任泽霖小任的,后来觉得这个称呼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好像在骂他是“小人”,只好改成小霖。 任泽霖并不觉得这个声音甜,但他也不能反对琳琅,只好保持沉默,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擦地擦得更起劲了。 王诗文只好自己上,“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歌声只能想到什么吗?” “什么?”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王诗文棒读了一遍《前赤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