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兵刃紧握,居高临下。 暗蓝的双眸在雨夜中似乎闪烁着微光,如同狼一般捕捉着任何名为西麦尔的猎物。 直到——对上了那藏在斗篷之下的红眸。 谢尔登的声音沉静而平稳,仿佛听不见语中的恨意。 “那丁·潘西。”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幕后的敌人 铺天盖地而来的夜雨逐渐变得稀疏,众人的视线所及之处也自然地更广阔了。 巴威雅之城城内的巷道中,巴威雅人分散成各个分队,每人都手持长剑,藏匿于黑暗之中,一言不发地去看巷外的动静。 西麦尔人自认为攻破了巴威雅的城门,接下来迎接着他们的就是此次战争的胜利,还沉浸在能为怒神献上鲜血的喜悦之中。 脚步声大大咧咧,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动静。 就是这样狂妄自大的心态之下。 在城内各地,从黑暗中突兀刺出的一根根长矛夺去了零散游荡在城内的西麦尔人的性命。 在等击杀一个西麦尔人之后,其余的西麦尔人闻讯赶去,却只能看见空荡荡的黑暗巷子,而巴威雅人早就不翼而飞了。 每一个巴威雅人犹如鬼魅一般闪出闪入,眼中如出一辙地闪烁着凛然的光。 巴威雅之城的城门是顽固的,为什么要舍弃城门转而在城内进行游击战呢。 他们心中存有疑惑,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质疑由谢尔登等人作出的决定。 阿斯佩尔同样藏身在巷道之中,手执长矛,神色毅然。 但是,他的心中深知—— 将巴威雅的城门大开,进行城内游击战这样一件事,是无法打破西麦尔的。 巴威雅人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将大批西麦尔军的目光吸引到巴威雅城内。 从而,给谢尔登足够的发挥空间。 只有谢尔登将那丁的首级与折断的军旗摆在西麦尔的面前,他们才会从痴迷的信仰中脱离,在面对绝望的事实之下,彻底溃败。 可以说阿斯佩尔所做的,是将巴威雅之城整座城的性命都赌在了谢尔登的身上。 谢尔登,是可以做到的。 阿斯佩尔这样坚信。 突然地,阿斯佩尔的腰腹间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将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腹间,藏在胸腔中的心脏却急剧地跳动不止。 阿斯佩尔抬眸望去,浅灰的眼眸望向北面,那巴威雅之城城外的天空。 口中泄出几声痛苦的低喃:“兄长……” * 暴雨的哗啦声冲掉了所有的声音,谢尔登纵马奔驰,手中的长矛因为在不断的斩击之中发钝,从而被他丢弃。 换上了仍旧寒光凛凛的利剑,眼眸犹如深海般深邃。 “铛!” 兵刃相击,发出惊响,在暴雨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但,西麦尔的军旗之旁,所有的士兵都变作了冰凉的尸体倒在地上,只剩下那有着深红长发的健壮青年。 那丁身上被溅上的血迹在下一瞬就被狂打而下的雨水冲洗干净,在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就已经将腰间长剑迅然出鞘。 此刻,面对着从马上击下的攻击也堪堪抵挡。 斗篷上的兜帽被攻击夹带而来的气浪猛地掀飞,不一会儿,他整个人也被下打的雨水所淋湿,头发粘在脸上。 更加把他额间的圆形刀痕显露而出。 “没想到,你居然有胆量出现在这里。”那丁口中是这么说的,但是眼中却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他可不相信巴威雅城破谢尔登会坐手旁观。 身下战马经过连夜的奔袭,体力已经大不如前,强硬继续下去,只不过是徒然使自己陷入弱势。 谢尔登干脆驾马后退,虽然马匹在后退,整个人却是飞身而下,疾然旋转了大半圈的弧度,利用腰部旋转带来的巨大冲力再次向那丁横劈而去。 “砰!” 那丁抬剑格挡,同时被这一挟带巨力的攻击击得一沉,脚底在泥泞的草地上下陷入轻微的深度。 谢尔登紧抿双唇,暗蓝的目色似乎淬入了剑刃的锋芒。见一击不中,便又退后一步,脚下一蹬,瞬间的功夫便闪身到了那丁的背后。 手中长剑直指那丁的首级。 那丁能听见挥向脑后的嗤嗤的破空声,心中遽然一沉,抬剑去挡已经来不及了。 陷入泥中的脚步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滑。 下一刻,整个身体斜飞出去,左手撑在地上,再次转眸间,那丁便身处此次攻击的不远处,单膝跪地。 只见那长挥而出的剑锋之下,黑色的斗篷被撕裂落地,以及,那飘逸而下的深红长发。 见挥了个空,谢尔登也不迟钝,只是一个剑花就将剑上缠绕着的红发尽数甩落。 兀一转身,就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丁的身上。 此时,倾盆的大雨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逐渐变小,视野中的所见不断变得清晰,耳边的哗啦声变作细碎的淅淅沥沥。 就在谢尔登再次奔向那丁的时候。 那丁抬头,嘴边勾起了一抹微笑,“其实我说,西恩,不如我们谈谈吧。” 铿锵。 剑刃撞击的声响再次传出,谢尔登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蓝色的双目之中那丁的倒影不断放大。 “谈谈?”谢尔登的声音浅淡而毫无感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 “不。”那丁持剑抵住谢尔登不断下压的力度,声音也因为反抗的动作而有些轻颤,“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都是为了胜利,可以将性命置之不理。” “你来到这里,也牺牲了不少巴威雅人吧。” 砰。 谢尔登闻言,手中猛一用力,下一刻就借助着那丁抵抗的力度而跃步到不远处,剑刃仍然朝向那丁的方向,保持着时刻可以发起攻击的状态。 语中嫌恶难挡,“你别把我和你混作一谈。” 被剑锋割去了颈后大半的长发,深红的短发被雨水所打湿,更显得那丁此时更为狂野。 他说:“你为了巴威雅如此拼尽性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谢尔登握住剑柄的手不禁攥紧,拧着眉就像那丁望去,脚步在转瞬间再次向前蹬去,飘扬的衣摆在身后甩出几滴水珠。 砰砰砰。 “如果说,将你的才能运用在供奉怒神大人的身上,那岂不是更好吗。”那丁接连挡下谢尔登击来的长剑,一边分神说,“我可以赦免你对于西麦尔所做的一切。” 那丁的话音还未落下,谢尔登的呵斥就紧接其上。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长靴踏在浅浅的水潭之中惊起一阵水花,大风刮起,恰好将谢尔登暗金色的短发掀起,让人无比清晰地看见蓝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