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镰刀甚至搭在车顶隐约欲穿。 勒诺:“艾德利。” 她的语气中不掺杂任何的情感,就如同是最完美的机器,“你有新的任务了。” “第三个任务?”艾德利早就多次目睹勒诺的现身,对此见怪不怪,他挺直自己的脊背稍稍靠前,“这次任务的报酬又是什么,加拉赫阁下有说吗。” 他的心腹坐在身侧,他虽然曾见过勒诺一次,但是面对这样神乎其然的事情仍旧震惊万分,他的心怦怦地跳动着,低着头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先前许诺的格伦地区的执政长一职,不足以满足你的野心吗,艾德利。”勒诺冷着眼,“你是兄长的下属,就要好好地替兄长做事。” “我需要更多的动力才能做到完美,不是吗,勒诺小姐。”艾德利挺直着脊背,右手虚握在膝上的长刀刀柄处,随时准备出鞘而击。 “……”勒诺沉默了一阵,才说,“如果你能让兄长满意,将会拥有巴布的姓氏,以及侯爵的爵位。” 勒诺古井无波的眼神落在艾德利逐渐亮起的眼睛上,“贵族的出身,不正是你所一直期盼的吗。” 艾德利松开了长刀,他露出一个几乎符合完美礼节的微笑,那是他一直在暗地里学习的贵族仪态,“新的任务是什么,愿闻其详。” 勒诺略微抬眸,“杀死一个人——杀死拉曼纽尔所效忠的假王,谢尔登。金发蓝眼,气质出众,只要你见到拉曼纽尔身边有着这样的一个人,那就是你的目标。” “轰隆!” 雷声轰鸣,电光霹雳,乍现的白光将艾德利的视线覆盖,再次睁眼之时,车内烛灯熄灭,身前幻影消失,马车踏在地面上发出踢踏与轱辘交错的声音,前进时摇晃之感留存。 “假王谢尔登……吗。”艾德利低喃,眼中浮现对于权力的热切之色。 此时,格伦地区中心城城墙之上。 被石砖砌成的高高的瞭望塔竖立在城墙的一侧,大开的洞口足以将城外的所有景象纳入眼中,塔内的角落插着传来炙热温度的火把。 汤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制服,左手的绷带扎得死紧,草草擦过的发间依旧留有湿气。 他的手上握着一张记载了无数人姓名的纸张,士兵的条件反射还停留在他的身上,汤走成一条直线,脚步落地时更是踢踏作响。 “冕下,这就是我所记得的投靠艾德利的名字,其中的红笔圈出的是家中的非长子。” 见谢尔登的目光流转在名单中的第一个名字上,汤望过去,态度显然有些踟躇,“这是先前在城门上发起叛变的人……如果不是他,可能就是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他不是家中的非长子,那么你知道他叛变的原因吗。”谢尔登一心二用,一边向汤问道,一边将注意力放在瞭望塔的洞口之外,时刻注意着大地上冒出的鸢尾花车顶。 “我和他不是很熟,但是,他是属于那种对于战争中建功立业十足渴望的人。”汤说,“是不可以被拉拢的。” 谢尔登听着汤的话,没有出声反对,然而游离在塔外的眼神似乎捕抓到什么,蓝眸兀然一亮,“鸢尾花车顶,艾德利来了。” 火光在城墙上连成一片,细密的雨水洒落大地,月光在细雨之中摇出,照在篆刻精致的雕像上落出折射一片亮闪的光斑,即使是在远在城墙上也能瞧见远驶而来的车辆。 艾德利的信物真的十分的显眼,叛兵以此为信号进行开门也能打个不知情者的猝不及防,只是现在位于城墙之上的都是拉曼纽尔绝对信任的人。 虽然拉曼纽尔的眼光很差劲,甚至好几次把自己陷入险地,但是谢尔登还是相信……汤的排查结果。 拉曼纽尔站在城墙上,他换上了普通士兵长的衣服,头上套着全包的盔甲,即使是再亲近的人也无法从多数的士兵中将他认出。 风吹过他的衣摆,将他的叹气同时送出,“艾德利,为什么……” 谢尔登凝望下方,眨眼的功夫就要从瞭望塔的大门转身而出,在跨出门槛的瞬间却突然滞住,寂静的空气在四周流动。 汤缀在谢尔登的身后,略微疑惑:“冕下?” 砂石被前进的脚步踢出,在石砖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滚动声。 “不对。”谢尔登说。 “鸢尾花车顶有什么不对劲吗,还是说艾德利那方。”汤迟疑片刻,瞬间反应过来,“太安静了。” 汤说:“发动叛乱的士兵是艾德利属意的,那么在艾德利前来的路上一定会听见刀剑相击之声,也是因为这样的混乱,艾德利才可以不拥有执政长的手令批准就进入城区。” “没错。” 谢尔登脚尖一转,大步跃到洞口处,就可以望见地上的鸢尾花车前进的轨迹有轻微地歪曲,似乎是要错开这个方向的城门一样。 “汤,除了这个城门,还有什么是可以进城的道路。”谢尔登动作麻利地将自己手上的护腕捆得更加扎实,右手也带上了便于射箭的手甲,手掌一伸一探就将箭筒背在了身上。 凌厉的眼神顺势向汤瞥去。 蓝眸明锐,状似寒冰之刃,那样的杀意虽不是直对汤的,但是被这样的眼神一瞥,汤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滚烫的战意霎时升起。 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请来的更多一点吧,谢尔登冕下。 压下心中不合时宜的兴奋,汤语速飞快,“有,咿浓娜河从城区的西北面流入,如果艾德利想要进城的话,可能会冒认城外的商队,或者是直接潜入河中,中心城不受外敌侵扰,对于防卫实在是过于轻视,这样的做法对于熟悉士兵轮换的执政副长来说是非常轻松的。” “要是让艾德利进了城,不,必须阻止他。”谢尔登说。 艾德利是加拉赫的傀儡,现在仍不知道加拉赫想要在格伦做什么,那就不管是一丝一毫都不可以放松。 粗长的绳索从瞭望塔的大门向地面垂落,对于一旁的长石梯来说是十分快速便捷的道路,谢尔登也是不惧,附上护甲的手握上直垂的绳索,甲中的铁片与绳索表面的木壳摩擦出直达手心的炙热。 飞落下地的途中左手也不落闲,两指夹在双唇之间即发出一声长哨,清脆嘹亮的哨声即刻传响,从马厩处安静衔草的骏马双耳微动,前蹄高声,猛然踹开了身前的闸门。 负责饲养马匹的士兵手上还搬运着新鲜的干草,只听马蹄一响,烟尘飞空,自己再定神一看,就只能望见疾然奔去的骏马马尾。 啪的一声,先是水勺坠地,再接着他手上的干草簌簌落地,士兵哭丧着脸,“为什么马突然跑了,我怎么和长官交代啊。” 谢尔登望见地面离自己愈近,手上的握力加紧,飞驰而下的速度略微减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