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覆地的改变……甚至成为格伦新的主宰。 “哈哈哈哈啊——” 这边。 五十五号呆坐在原地,他怔怔地看着冒出水的两砖之间,水没入的速度很快,就在他发呆的功夫,水位的高度就贴到了他的掌心,甚至他的身形挪动之时都可以在石砖面上荡出薄薄的涟漪。 他猛然转头,望向一旁醉心于挖出石砖从而解开铁链束缚的同伴。 面前的景象倒映在五十五号的瞳孔之中——大家都那么地期待,期待活下去。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五十五号迅速站起来,不顾自己受伤的大腿在用力之下传出不堪重负的疼痛感。 “等等!” 五十五号在骤然用力之下窜前好一段距离,但是在霎时的力气用尽之后,就噗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他的手中随意扯住一样东西以此来支撑自己的身躯。 “五十五,你怎么了?” 众人听见五十五号的急喝,下意识就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让他离铁柱近上一些。 疼痛感源源不断地传来,血腥味被五十五从咽喉处压下,额间渗着汗,他哑着嗓子说:“别挖了,再挖下去我们会死的。” 不知道离开的那些人做了什么手段,水自从他们离开之后缓慢地渗进来,如果没有了石砖的掩盖,水进来的速度肯定会更快的。 “可是……” 六十号没有反驳五十五号的话,她怔愣地伸出自己的手指。 “没有可是!”五十五号神情激动之间,终于压不住喉间的反涌之意,一抹鲜血从他的嘴角漫出。 六十号急匆匆地冲上前去,扶住五十五号的手肘,却是像五十五号的驳斥那样没有再开口说‘可是’。 站在一旁的人脸上与六十号刚才怔愣的表情一直,他说话的速度很快,没有等到五十五号的呵斥出声就把自己的话说完。 “可是五十五号,你的手上已经把铁柱扯下来了。” 另外一人举起了自己双手上的石砖,他原本只是在这两块石砖的缝隙上挖着泥,但是五十五一来就将原本欲坠的铁柱被扒拉了下来。 五十五号面色一僵,他就说刚刚撑住自己身体的东西怎么这么的冰冷,而且还这么重。 “砰!” 他松开了手,失去了支撑了铁柱斜倒在石砖地面上,将原本地上薄薄的一层水兀地溅起,有人刚好站在铁柱落下的旁侧,溅起的水花将他的鞋面完全浸湿。 “哇!”他们口里叫着,这时才发现地面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面。 “滋——” 一声暗响,是又细又密的水珠从本就湿润的泥土空隙中挤出空气的声音,五十五还没从自己居然将铁柱扯下的错愕中惊醒,一道有力的水柱就隔着一段距离飞喷到他的脸上。 冰凉的液体中带着泥土的土腥味。 五十五号浑身一抖,他抬起眼就看见了因为众人将石砖抠出而裸|露在空气中的泥土,上面正喷溅出细小的水柱。 滋滋声不断。 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无果,他只好推搡着身旁的六十号。 “快去!用石砖将那里堵回去。” 呼啸的风从耳边擦过,钟塔的海拔比贫民窟的任何建筑都要高,甚至有一种凌驾万物之感。 不过,这种因为海拔高度而带来的感觉对于谢尔登不值一提。 层叠的灰袍翻飞,露出内里的白色轻装,在无数台阶跳动间仿佛纳入了蓝天之上的洁白云朵。 谢尔登没有犹疑,方才在钟塔之上所看见的城区一角与脑中所记下的中心城平面图渐渐重叠,在钟塔上捕抓到头顶鲜红布帽的人,他们所在的位置在心中构筑的地图上宛若黑夜之中的灯塔一般明亮而耀眼。 掩在灰袍之下的漆面短靴在跑动间晃出来,将蓝色的天光映照。 “嗒。” 一声微动,硬质的靴底从钟塔的台阶上飞下,踏在了贫民窟满是尘土的路面上,脚尖微动,下一刻,谢尔登就在贫民窟的路面上飞奔。 与此同时,脑中思绪不断。 ‘宝藏’一事,本来就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虚假之物,是用来激发他们的工作热情,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那一处地洞,那么谢尔登所说的宝藏二字将充斥他们的心灵。 他们会消失,因为谁不想要独占那等的宝藏呢,还需要和谢尔登分上那微末的一成? 谢尔登的脚步很快,帽子被他用手按在自己的头顶,虽然跑动的速度很快,然而他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四周,时刻重构自己心中的地图。 他在跑动的同时眼尖地看清了自己的前方也有一道飞奔的人影,脚下跨出的步伐一顿,右脚依然前伸落地,将重心却是落在兀然后撤的左脚上。 只不过。 谢尔登及时刹了车,但是向他迎面跑来的人却是没有那么迅疾的眼力和快速的反应力,整个身体差点扑到了谢尔登的身上,在察觉到自己就要撞上人,脚下猛地一拐,然后就啪的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头上顶着的鲜红色布帽赶不上他摔倒的速度,飘飘然在空中下落。 红色的布帽慢悠悠地飘在空中,谢尔登顺势接过,低着头瞥向了前扑倒地的人。 少许诧异掠过眼底,“你是……” 倒地的青年似乎是经常摔跤,他也没有在意身上沾满的尘土,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却在看见整洁干净的谢尔登的时候无措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之前你拜托我找的地方,我找到了。” 阿格瑞望着谢尔登,他刚刚摔跤中擦伤些许的手颤抖着。 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会不会信守他们之间的承诺,他已经等不起了。 “大人,”阿格瑞用的是自己所知道的最尊敬的称呼,“我会带你去,但是……” 他咬牙,“你答应过的报酬能否现在给我,如果你不现在支付报酬的话,我是不会带你前去的。” 他大概是很少机会要挟别人,灰扑扑的脸部飞上一抹红晕。 谢尔登望着他,从鲜红色布帽消失的位置就大概可以推断地洞的位处,不过他倒是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能有信守诺言的人出现带路那是再好不过,谢尔登爽快地从灰袍之内掏出一小袋东西,递过去的时候小袋晃荡,撞出几声清脆之音。 阿格瑞脸上流着汗,小心翼翼地抽开绑着钱袋的绳索就往里面看,兀一入目就是金灿灿的颜色。 谢尔登:“这里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你那群弟兄。” 阿格瑞吞咽了一下口水,束手束脚地绑上袋子的绳索就塞入衣襟的最内侧。 “我知道了。” 这里这么多金币,就算是大家一起的钱,但是分给他一个人的,就不止够治弟弟的病,还可以让他们搬出贫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