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下的条件实在是太恶劣了,如果让五十五号眼睁睁地看着将希望交托给他的伙伴一个一个接连死去的话,那样的担子实在是太沉重了。 “七十二,我受不了了,我想要逃避。”七十二的手渐渐松了力气,五十五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卸在背后的铁架上,“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吧,这是我来到行刑室的另一个目的。” 七十二垂着头,一言不发。 此时的水位升高到了七十二的胸腔下,同时也淹没了五十五号的胸口,如果水淹没到人的胸口,那么呼吸之间也会受到挤压。 五十五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受到积水的威胁。 “七十二,”五十五推了一推对面之人的肩,“你快回去吧,虽然是渺茫的希望,但是说不定可以打开那扇门呢。” “这样的结局是你想要的?”七十二问,“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死去。” 即使涌入的水淹入行刑室,将大半的器具都笼盖在水下,但这样也能窥见大型器具的影子,浓郁的犹如铁锈一般的血腥气味时刻围绕在二人的身畔。 “是。”五十五缓慢而坚定地点头,仿佛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七十二握住蛇鞭柄处的手紧了一紧,他稍稍退后几步,看着五十五号靠在铁架上勉强能够站直的身影。 他的走动间能拖拽起蛇鞭下端绑起的无数套着木鞘的铁锥与铁钩,发出铁器在水中碰撞的沉闷声响。 七十二是倒着走的,在他最后转出行刑室的时候,看见五十五低垂着头,被水溅湿的发丝一缕一缕地贴在下颚线上。 “五十五……” “砰!” 挖出厚土无数,剑鞘在薄薄的土层之下与石板相撞,碰出激烈的响声。 围在谢尔登身边的人们手里拿着在废墟中捡的铁板,在听见剑鞘与石板的声音之后,他们猛然惊觉,飞速地扔了手中的铁板,蹲下身去用两只手刮开石板上积出的黄色土壤。 冷灰色的冰凉石面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里下去,就是石阶梯的最下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6章 濒临崩溃的心态 狂风将废墟上摇摇欲坠的建筑废块吹落,废弃的木柱与石块砸落在地上咣当作响。 同时,风将被废块落地而扬起的沙尘吹到八十九号的面颊上。 有棱有角的土色砂砾将八十九号的脸颊刮得生疼,他被健壮的成年男性连拖带拽地一步步走过长长的石阶梯。 双手的手腕上绑着粗糙而坚韧的麻绳,麻绳被拽动的同时将手腕上勒出的道道红痕露在空气中。 八十九号低着头,他能看见地上血液一般鲜艳、宝石一样剔透的红色砂石,由于他的听话与乖巧,拽动他的男性没有对他多呵斥些什么。 那名男性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自己的上级前恭敬地说道:“长官,这是八十九号。” 长官只是轻轻地道了一声,“嗯,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是的,长官。” 八十九号还没从迟钝中反应过来,他绑在手上的麻绳就兀然被向前一拽,自己的腿弯被另一人一踹,巨力让八十九号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砂砾的棱角刺在八十九号裸露在外的膝盖处,刺出细密的印子。 “不要!我不想死,放过我吧。”在八十九号的身边,另一个被带出来的孩子,计划出逃的主谋者之一,二十八号也同样与八十九一样的待遇跪倒在砂砾地上。 活下去的欲望让她舍弃了所有的脸面,向正欲杀死她的人求饶。 “不管是什么,我都帮你们可以做到的!” 在这里所有人之中的最高位,那名长官身上穿着执政厅的制服,此时望向二十八号状似疑惑,“哦?” 八十九号没有出声,他的头发被人扯住,他的头抵在地上,他的视线里也仅剩连片的红色砂砾。 他似乎听见了利器进入血肉的声音,紧接着二十八号,他的同伴原先的求饶声消失不见,只剩下‘唔唔’的声音。 “真是多嘴,祭品就要有祭品的模样。”再是擦拭刃面的簌簌声。 八十九号眼前的地面多了一样东西,那是红色的还有着温热气息的半截舌头。 自己的头皮被扯得发疼,按住他的人在他的耳边呵斥道:“闭嘴!不然有的你好受。” 八十九号这才反应过来,原先自己的口中不自觉地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八十九号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他只能回忆起在重重刑罚之后,刀刃刺入他左胸处的最后一击,紧接着他就被扔进了咿浓哪河的河水之中。 但他没有死,因为他的心脏位处异于常人,比普通人更加往右。 八十九号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是在贫民窟之中被那些人捉到的,因为原本的八十九号早就死去了,所以他才会被那些人捉回去,他是有哥哥的…… 也许是兄弟之间的羁绊,八十九号被四处寻找自己弟弟的阿格瑞重新找到,在濒死的边缘救了回来。 “谢尔登大人,”八十九号的身形一晃,幸而被阿格瑞及时搀扶,他倚靠在哥哥的身上得以喘过口气来,声音因为被灌入药物的缘故沙哑不似同龄人。 “石板是完整的,并没有任何的空隙,如果要击碎它的话,那是十分艰难的。” 八十九号记得,自己被拖拽上长长的石阶梯之时,短短的一截路就好像走过了很长很长的时日,他仰起头就能看见冷灰的石板,似乎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谢尔登握着剑鞘的中部,鞘的末端与石板碰撞在一起,身边的人在扒开那层薄土之后很是识时务地退开站在一边。 “哥哥……”芬贝亚有些担心,他将忧虑尽数表现在脸上。 “有斧头吗。”谢尔登松开了手中的剑鞘,转过身去问四周的人。 只是他们面面相觑,皆是沉默没有应下谢尔登的话。 他们本来就是来找这个地方的,又不是打架,怎么会把斧头带在身上。 恰是此时,远处有一个人疾步跑来,他的手上拎着一柄厚实的铁斧,口中还一路高呼,“兄弟们,我把斧头带过来了,说不定能把那扇石门劈开!” 他一路跑来,跑到众人的包围圈之外,脚步才堪堪刹停,他望着所有人向他看去的目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有些颤颤地退开半步,将高举的铁斧抱在怀里,“怎、怎么了。” 谢尔登笑了笑,“谢谢你,斧头很有用。” 然而,除却拎着铁斧的那人跑来,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紧紧地跟着一队身着军装制服的执政厅士兵,领头之人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执政长拉曼纽尔。 拉曼纽尔一见谢尔登,当即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