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电梯,有些气恼地按下关门键:“小咪,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讲完?” 话音落下,连一脸警惕地举着手机的白可心,都愣住片刻。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叫郁书青了,以前爷爷最爱叫他小咪,可后来爷爷病了,几乎连自己最疼的孙子都给忘记,更何况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昵称。 沉默的时间很短暂,电梯转眼在负一楼停下。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一点声音都回荡得格外响。 “这位先生,” 徐矿靠着一辆卡宴,文质彬彬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姿态优雅:“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郁书青看了他一眼,扭头对白可心说:“你先在车上等我。” “好。” 白可心只要切换到工作状态,从不质疑郁书青的任何决定,她快步走向旁边的一辆奔驰G级,拿出钥匙,按亮车灯。 徐矿讶异地挑了下眉梢:“你喜欢这样的车?” 没有男人不爱车,从所选择的车型,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内在,像徐矿这样的,就喜欢颜色鲜亮骚包的超跑,引擎声响起,刺激的是肾上腺素的爆发,他原本以为郁书青可能偏爱商务型,那种低调,规矩,从来不会出错的—— 没料到,郁书青的车是一辆越野,如同庞大的巨兽,蛰伏在深处的黑暗。 郁书青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坐上副驾驶,“砰”地一声关上门。 “安全带,”徐矿跟着上车,“我来帮你……” “名字。” “嗯?” 男人动作不变,不疾不徐地扯出顺滑的皮质带子,绕过郁书青的胸前,轻轻地往自己这边扯,无言的沉默把所有的感官放到最大,呼吸声清晰,在即将陷入卡槽时,郁书青伸手,拽住了徐矿的衣领。 他手上用了力气,迫使对方和自己四目相对。 “疼,”徐矿不为所动,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把最脆弱的喉结暴露出来,“宝贝你轻点。” 郁书青声音还哑着:“我不是查不到你的信息,何必兜圈子……你到底是谁?” 呵,一个被你睡了的纯情男人而已。 两人贴得近,能嗅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消毒水味儿混杂着木质调的香水,结合在一起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奇异的冷冽。 徐矿注视着郁书青,突然开口:“你真的不记得了?” 郁书青脸上显出一丝怔然,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个可能性。 如果,他们之前认识的话…… 手背覆上温热的掌心,徐矿一点点地向前俯去身体:“还是,你把我给忘了?” 他有些不爽。 无论是郁书青的主动亲热还是那两百块钱,都令他产生莫名的烦躁,徐矿当然知道昨晚郁书青喝醉了,可喝酒就能往男人身上贴吗?甚至在床上的时候,还那么配合。 他的目光落在那颗小痣上。 郁书青的嘴唇有点肉感,形状很美,仰着脸看人,总会不自觉地轻轻张开一点—— 就像现在这样。 徐矿捏着郁书青的下巴,拇指幅度很小地摩挲,声音也变得柔软暗哑:“好伤心,你真的不对我负责啊。” 没系好的安全带被松开,顺着胸前的轮廓森*晚*整*理滑了回去,发出很轻的一声“咻”,像是气球被人放掉似的,声音不大,却像是枚休止符,突兀地打断了略显黏着的气氛。 郁书青猛然放开了手。 “我们之前认识?” 他偏过脸,躲开徐矿作乱的拇指:“抱歉,可能我把你给忘了。” 事到如今,虽然脑海里没有任何关于对方的记忆,但郁书青已经下了判断,就是他们曾经相识。 只是一场意外,他忘掉了很多东西。 没关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而他和这个男人,曾经的关系一定不会太好。 可男人的表情,明显地变得复杂。 “忘了,” 徐矿重复了一遍,喃喃道:“你把我给忘了。” “难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郁书青反问,“抱歉,可是这几年的时间里,我并没有和你联系过。” 如果真的是好友,或者有什么纠葛的关系,一定会有痕迹,不可能没有任何往来,就像是一纸空白。 徐矿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脸颊上的指痕还没有完全消失,讲真,是有那么一点的滑稽,可从医院出门下来,一路上无论有没有遇见人,他都昂首阔步,一副把巴掌印当勋章的嘚瑟模样,引得郁书青不由自主,也多看了两眼。 的确,长得很嚣张。 是他喜欢的类型。 这会儿徐矿的神情,显得有那么一点的委屈。 刚才被甩耳光都笑着呢,此时眼尾发红:“你居然……真的把我给忘掉了。” 说完,他抽了下鼻子,声音很轻:“渣男。” 郁书青:“……啊?” 拜托,现在他的屁股还疼着,怎么就落下这么一大顶帽子。 “我们曾经那么好,”徐矿抬起眼眸,里面居然泛起薄薄的水汽,“你怎么可以给忘了呢……” 没有等郁书青回话,就传来了一声哽咽。 郁书青:“……”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徐矿哀怨道,“我是你的初恋,我们在一起谈了……三年的恋爱。” “至于为什么没有联系,那是因为,最后一次见面发生了争执。” 徐矿定定地注视着郁书青:“那天你太生气了,我也没有控制好情绪,所以删除了彼此……其实我一直很后悔,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他的身体几乎笼罩住了郁书青,虚虚地握着对方的手:“小咪,别生气了,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距离太近了,偏头就可以吻到。 郁书青脸上的表情很木,仿佛来不及消化这些信息,而嘴唇,真的轻轻地张开来。 似乎在邀请。 “宝贝,”徐矿语气轻佻,“给个机会。” 他往前凑了过去—— 几乎是瞬间,一根手指抵住了男人的嘴唇。 郁书青的后背紧紧贴在车厢内,退无可退,但神情的怔然已消失不见。 “太假了。” 他食指加重了点力气:“你是演员吧,编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徐矿笑了起来,呼出的气息羽毛似的搔过指缝:“你也够假的……说吧,是什么时候失忆的?” 郁书青心尖一跳,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失忆。” “没有失忆的话,怎么可能忘掉我呢?” 徐矿说话的语速很慢,一点舌尖隐在唇缝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灼热和潮意。 “哦……” 郁书青回想了下,紧接着缩回手:“怎么说呢,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你会一直记得吗?” 他还是觉得,对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