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场游戏,才变成秘境的? 可具体是什么游戏呢? 【你赢了,我的命给你;我赢了,你就……】 就什么? 他有什么很想要的东西吗,竟不惜以命做抵? 陆垣实在难以想透,不过目前来看,暂时想不透也没关系,因为搞清目的倒还是次要,真正重要的是,和他说话的是谁,要他命的对手又是谁…… “哥哥、哥哥,想什么呢?” 羊小球的呼唤将陆垣从回忆拉回现实:“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你接着说啊,你随口瞎编是因为什么?” “因为——”陆垣垂下眼,“因为要说给祂听。” 羊小球:“祂?” “嗯,还记得吗?咱们秘境自开启之处,总能遇见莫名其妙的机缘,” 缺人时就来修真者,缺怪时便有邪修送上门。 “我想,一定有一个祂在暗中干预。” “哦!”羊小球瞪大眼,“祂是谁?为什么干预咱们?” “我也想知道,所以才会试探。” 羊小球:“试、试探?” “对,试探,”陆垣说道,“我故意说送出集市印后就去探索黑雾,随后万法寺就主动出现,你说巧不巧?更巧的是蓬莱鹤会,虽说我做了以‘敲’为名的考验,但谁知道万法寺会不会刚好留一个音修在合欢宗,就算留下,合欢宗又会不会刚好想到让小和尚帮忙?整个过程我故意没再多插手,一切仍向着我想要的结果发生,你又说巧不巧?” “所以哥哥觉得是祂?” “是祂,并且通过这次的事,我能确定三点。”陆垣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祂的目的是借我之手收集黑石无疑,且非常着急;第二,祂不能直接动手收集黑石,却有手段影响修真者,也有手段监控咱们的一举一动,不然不会我随口一说就被听到;第三……” 他说到这儿,忽然停住。 “第三是什么?哥哥你怎么不说了?” “第三啊……” 陆垣的眼神加深,其实他还有一个猜测,一个他很不想承认的猜测。 那就是,他变成秘境后失去了有关生死游戏的一切记忆,也忘了还有一个时刻等着要他命的对手,那么换位思考,如果换成他自己,在对手失忆的情况下,最可能会做些什么呢? 陆垣望向急切等待下文的羊小球,抬起手,轻拍着他毛茸茸的小脑瓜: “这第三嘛,随口说说的话都能信,说明祂不仅急,智商还有点问题,你说对不对啊,弟弟?” “……哥哥,你也说祂有手段监控咱们的一举一动,你这么骂他,就不怕被报复吗?” “怕,简直怕死了,但被骂成这样都不现身——” 陆垣幽幽一笑,看着羊小球,意味深长地说道:“所以第四,我看祂啊,不是没用,就是不敢呢。” …… “混蛋!说谁没用,说谁不敢!” 六合域北,虚空之上有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敢说我急,说我智商有问题,你才有问题!” “气死了,要不是留着有用,我能和你在这儿周旋?早把你这个外来者……哼,等着吧,等天碑集齐的,我要折磨你一百年,不,一千年,不然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可是、可是哪天才能集齐啊,该死的外来者,怎么就不上当?” “要不再做点什么诱导他?” “不行,已经动用太多力量,再随便干涉,魔气又要暴增。” “啊,好烦!若不是灵气日渐稀薄,魔气又控制不住,我怎么会沦落到——嗯?” 正又怒又恼之际,忽然感觉到什么,那隐于虚空的存在将视线往远处一座乱石山投去。 山那边走来一老一小,老的青袍广袖,一派仙风道骨,小的白衣白发,双眼紧闭着,似乎看不见。 “是他?” 虚空中的声音自语:“他到六合域做什么?不过……” 想到什么主意,那声音一下兴奋起来:“来得正好!” “白祖,快了,快到小疏他们说的秘境附近了,”青袍老头边走,边恭敬对身边的白衣童子说,“咱们再——” 白衣童子突然停下脚步,仰起头,面向虚空,紧闭的眼颤了颤。 “怎么了,白祖?咱们——唔!” 话未说完,一股强大威压降下,青袍老头抵抗不住,萎靡地蜷起身体,化成一只青色狐狸,晕死过去。 白衣童子修为更高,不至于显出原形,却也被压得双膝一弯,伏跪于地。 窸窣声响起,无数丝丝缕缕的黑色细丝从地面钻出,它们纠结缠绕,如同活物般不停蠕动、穿梭,一聚十、十凝百、百结千……最后竟交织出一个人形来。 那人十六七岁的模样,黑衣黑发,双瞳亦如深渊般漆黑,眼神冷漠中又带着一股邪气。 “大人!”白衣童子立刻恭敬叩首。 “你知道我是谁?”黑发少年打量他,“啊,也对,你是神兽白泽嘛,天地之间,什么不知道?” “小妖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说你是神兽,你就是神兽,不是也是!你来这儿做什么?” “是小妖听徒孙说起六合域有处秘境,颇为不同,所以——” “行了、行了,”少年不耐烦地打断他,“随口问问而已,还当真了,智商太有问题了——咳,既然来了,就给我算一卦吧。” “给您算?这恐怕不——啊!” 数条黑色丝线凝成的触手猛地自少年身后窜出,勒住白泽手脚:“你敢对我说不?” 触手缓缓收紧,伴随着清晰可闻的骨裂声。 “小妖不、不是不想算,”白泽痛苦解释道,“是、是能力低微,算不出大人的运数。” “这样啊……好办,”少年松开触手,将白泽扔回地上,恶劣一笑,“用你的命算不就行了?神兽白泽的命,总能算出点东西来吧?” “……” “怎么?你不愿意?”黑发少年脸色一沉,声音也冰碴儿般冷下,“想让妖族再被我灭一次吗?还是你想被我做成秘境,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不知大人想算什么?” “这才对嘛,”阴晴不定的黑发少年一下又笑起来,“你就给我算……算……对了,算一算,如果接下来我什么都不做,我和他的这场游戏,谁会笑到最后——不用我说明,你应该能顺便算出他是谁,又是什么游戏吧?” 白泽点了点头,艰难地爬坐起身,一双紧闭的眼缓缓睁开,露出仅有白色的双瞳。 无数金色细线从那瞳内生出,向四面八方探去。 有什么玄而又玄的东西沿着金线,一点点汇入白泽身体。 “我……”他的声音似真似幻,如同从远方飘来,“我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