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间放声大哭。 刘辩又叹了一口气,嘱咐身旁宫侍将董白送回后宫,好生安抚,不要怠慢。 随着哭声渐渐远去,他又重新兴奋的打算起来太傅之姊,当封一个君吧,还有太傅父亲,也当封侯,太傅似乎还有一个兄长,也一并封侯…… “陛下,当务之急,应安定雒阳百姓,”荀攸不得不打断,“如今百姓尚未安定,突闻雒阳消息,必有欲逃归家者,需及时安抚之。” “嗯,好吧,此事就交给御史大夫。”刘辩点了点头,“不过,更重要之事,是准备迎接太傅,朕欲令百官郊迎十里,御史大夫以为如何?” 荀攸唇角一绷,刘协连忙拉了拉刘辩的袖子。 “安抚百姓,乃是急务,请恕臣告退。” 荀攸俯首。 见他如此之急,刘辩连忙点头答应。 “陛下,方才如何频频提起太傅?”待荀攸走后,刘协才无奈道。 “太傅居功致深,朕欲重赏,难道不该?”刘辩不解。 “……至今之刺客,无论成功失败,得生者几无……消息不及太傅,恐怕……听闻御史大夫与太傅自幼亲密……”刘协抓紧袖子,垂眸敛去复杂的眼神,“非刘氏不得为王,臣原以为陛下是明白,这才说要封太傅……” “啊”刘辩因欣喜泛红的面容,霎时一片雪白。 …… 鸿雁嗈嗈,夕阳将落。 千里之外,雒阳城边,数日风餐露宿,艰难跋涉至此的荀彧,青色布衣在风尘中扬起。 满城丧乱,满目悲哀。 “含光怎会令城中如此……难道真的……” 不在了吗? 第158章 兄弟再见 自酸枣到雒阳,逆汜水,绕山岭,沿途风餐露宿,昼夜兼程,眼前见到的,只是一座混乱、无序、残破的雒阳。 随众奔回雒阳的百姓,惶然又盲目,四处打探来的消息真假难分。 但至少能知道三点,一,董卓确实已死;二,段煨并没有为之发丧;三,西凉诸将未回,而段煨驻守不动,却未控制雒阳。 这样一个雒阳,讨董联军要攻破,已是易如反掌,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讨董联军攻破它,也毫无意义,所以,接下来一定是山东诸侯内乱。 崤函天险难过,长安稳固,天子身边留到如今的俱是忠臣,再有关中千里沃土…… 荀彧望着夕阳之中残破的城墙。 “原来,这就是釜底抽薪……” 不过半载而已,他想不起当初离别之日,只记得仿佛满怀郁愤不解,再忆起却已是无言。 含光难道在那时,便已一步步算出今日? 闭了闭眼,荀彧命人取来纸笔,就着马背写下拜帖。 侍从相顾,一人小心翼翼上前,“郎君,几日过去,含光君或已离雒阳?我们不如再打探打探消息?” 荀彧摇摇头,并不解释,“请送往段将军行营。” “唯。” 收到名帖之时,段煨正如困兽焦虑盘桓。 短短数日,原本梳理保养得漂亮的胡须,已被他自己扯得稀疏。 当初董卓一死,段煨先是一惊,继而确定真实过后立即反应,先将李儒抓起来,再四处寻找荀柔,以期第一时间请降。 但荀柔整个消失无踪,段煨惊恐之余,连忙四处送出消息,不仅有驻守八关各将,还向牛辅表示顺服,向朝廷的请降。 为了表示自己并无异志,他命人封存皇宫府库:粮草、车马、兵械、钱财,一样都不动,等投向哪方就给谁,以此可作为晋升之阶。 但现实却与他所想完全不同。 数日过去,除了虎牢关的徐荣表示,也想投朝廷以外,他处都没有回应。 而荀柔也始终没有找到。 他如今已不寄望能找到荀含光,其人杀董之后,不控制雒阳,也不说降于他,而是悄然离开,已表示出心意,他不怕伏跪请罪,怕的是跪下过后,仍然不能保全性命。 甚至段煨猜想,此时对方说不定已拿下函谷关,正整备军队,防着他们攻关。 樊稠虽对董卓忠心耿耿,但其人心性急躁,绝非守城之将。 然而,回过头来,南面牛辅也至今没有回复,恐怕也是否怪他护卫不利,而致董公身死,如今他又连罪首都没捉到,李傕郭汜等人岂能不趁机攻讦,吞并他的军队还不算,说不得还要送性。 再来,吕布一去,北面空虚,就算徐荣能守住虎牢关,关东联军也不知何时就会攻入雒阳,界时,对方找不到董卓,说不定就会杀他祭旗。 段煨左思右想,也找不出活路,几乎想就趁着今晚夜色,自己带着亲卫卷了金银细软跑路…… 而就在此时,亲卫送来一张名帖。 雪白光鲜的竹纸,质地柔韧厚实,一笔字秀挺端庄。 “荀彧……荀文若……”段煨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整理衣裳,“快快请他进!” 颀长秀美的青年款步入殿,来自堂前,长揖一礼,声音清冽,“拜见段将军。” 段煨连忙上前相扶,见其鬓发如墨,容色明净,修皙如玉,气质高华,一近身便有馥郁香气迎人,心中忍不住嘀咕,荀氏实在得天独厚,俱是香草美人。 “荀君莫非何伯求所赞王佐之才者乎?” “不敢。”荀彧退后半步,再行一礼,“彧唯一不情之请,望君成全,后定全身相报。” 荀彧,荀文若。 段煨心里再次倒腾了一下此人身份,顿时喜不自禁,真是老天怜他,“荀君客气,荀氏忠义,在下一向钦佩至极,但需相助,尽管说来。” …… 咚咚、咚咚。 夜色之中,少年轻轻敲门。 木门隙开,声音轻软,“这么快回来?一路顺利?” 少年只点了点头,并未开口,伸手推开门,正要入内,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已抢先从门隙间抢入。 “啊” 短促的惊呼被人迅速捂住,少女反应飞快,脚下后跺,张嘴要咬。 “女郎勿惧,我并非歹人。”身旁之人贴着耳边,语速飞快,虽沉哑却能听出女声,随着话音结束,已退开一步。 “干什么!”孔桂压低声音呵斥,“不是说好,等我解释后,你们再进来吗?” 华佗要找草药,他也不能看着貂蝉她们几个女子夜里出门,只好自己上,正巧遇见荀襄一行,一番解释,知道对方是荀家人,孔桂立即大喜,以后不用在担惊受怕了,立即将几人带回家。 “是我焦急。”被训斥的荀襄好脾气的道歉,脚步却已向前,“请问我叔父……荀太傅就在屋中吧。” “对,哎你”孔桂眼看她脚下加速,顾不得解释,只好连忙跟上去。 屋中灯火并不明亮,荀襄却一眼认出伏在榻上之人正是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