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了一座基地——希望基地。 工匠的堡垒在废墟之上重建。 齿轮转动,链条拉伸,机械在咆哮。 詹岁如立在高塔之上,没有封闭的墙,没有隔绝的窗,烈阳直直照射在她身上,小染站在她的身后。 她在“龙舌兰”讶异的目光中轻轻地笑了。 “世界碎片不在我身上。” 詹岁如的眼里溢出血,超负荷的制造异能在原本最强大的精神力异能者的运用下突破了限制,全封闭的堡垒阻断了无限的意识脱离。 它被捕获在这座堡垒中。 活起来的堡垒发出一声咆哮,将所有的敌意都锁定在“龙舌兰”身上。 末世的倒影清晰地映在天顶。 她在废墟之下,在堡垒之上,凝视着无限的意识。 “比起救他,我更愿意带着他和你一起同归于尽。” 无限感觉到了事情的些许脱离掌控:“没有世界碎片,你也行。” 它从龙舌兰身上脱离,冲向詹岁如:“你来自末世世界,也是打开它的钥匙。” 中央控制室。 宁晰下令:“激活阵法。” 面具解下,天师袍无风自动。 雷纹在脚下编织,连接着一个个节点亮起。大地上绘出明亮的雷光,接着冲向天空,在世界壁垒上编织成网。 低垂的倒影凝滞。 重明鸟的啼鸣在空中盘旋,大妖们蓬勃的妖力冲出世界壁垒之外。 凝滞的倒影缓缓移动。 无限终于意识到了失败的前兆。 钢铁的锁链在突破限制的异能下锁住了它的意识。 “我不明白。”它说道,“你这样做,也最多只能磨灭我的一丝意识。值得吗?” 詹岁如没有回答,她张开手臂。 小染从背后拥抱住她,齿轮的瞳孔转动着,机械的嘴唇张开:“岁……” 曾经填补在异能核心里的精神力涌出,在詹岁如的指引下涌向猝不及防的无限意识。 暗红如血的精神力在它的意志上留下一个烙印,并由此定位了无限的完整意志,在它虚弱意志上回荡漫延。 这个烙印只有一个作用——拒绝一切非契合的世界。 从此以后,无限再也无法使用其它世界复苏。 无限的意志终于变得惊怒。它开始剧烈挣扎,想要逼退那些血色的精神力。 但它们在一个更坚定的意志之下死死缠住了它。 詹岁如的五官都在溢血,她手指上套着钥匙环,引导着精神力用力抓紧。暗红色的精神力从她背后流淌到她掌上,像流动的血。 它们从她的指尖流淌到无限的意识上。 詹岁如仰头看向天空。她的家,她的废墟,她曾经被摧毁的深爱的一切。 她用力攥紧五指,就像她当初用力握住阳染的异能核心。 家人的面孔在她心底划过。 偷偷买她雕塑的爸爸妈妈,背地里帮她打架的哥哥,发现她睡不好陪她喝了几个月牛奶的弟弟…… 她的世界已经死去,那就让她这个遗孤在它的遗骨下毁灭,让这个世界蓬勃灿然。 …… 詹言猛然惊醒。 戎岁……戎岁就是工匠,戎岁就是姐姐! 姐姐!! 姐姐!!! 第198章 吃瓜系统在詹言脑中炸开一片深邃的星空,他在星空里死死抓住那颗闪烁着暗红光芒的金色星辰。 于此有关的一切信息在他的意识中铺展如画卷。 末世的倒影、废墟、堡垒、无限的意志、暗红色的精神力,还有从姐姐双目中淌出的血! 救救姐姐! 救救姐姐!! 世界壁垒忽然动了一下。 天顶的雷网忽然打开了一道缺口,从末世紧贴着世界壁垒的地方,雷光开始稳定地向四周消散。 纪月明敏锐地抬起头。 “怎么回事?”宁晰急促问道。 是阵法出问题了?还是布阵的人员们撑不住了? “不……”纪月明仰望着天顶说道,“是世界主动打开了缺口。” “它要接纳末世。” 荒芜的废墟在詹岁如头顶滴落。 如一枚坠向她的流星。 “救救她。” 在信息的星海之中,有谁拥抱着代表她的星辰哀泣。 一条条积累的能量槽开始燃烧,精神与网络概念的蒙纱开始震动。 世界屏障温柔地包围了这个死去的世界。 滴答。 末世化作一滴雨,滴落入詹岁如的瞳孔中。 她的瞳孔中倒映了整个世界。 流淌在她身上的精神力开始褪色,那些暗红色流淌进她瞳孔中荒芜的末世倒影,为它染上一层温柔如朝霞的薄红。 那不是她沾染的血。 那是世界在死去之前,将最珍贵的一切托付给自己最后的孩子。 潜藏在网络世界中的游戏世界浮现,末世沿着詹岁如的精神力,流淌进了那个融合了它的一片碎片与它最后的孩子精神力的虚拟之地。 这是此方世界为它准备的安歇地。 游戏世界外暗红的精神力薄纱开始褪去颜色,雪一样洁白伴随着末世一起融入。 那些红色的光辉落在游戏世界里的NPC身上,他们的目光忽然就变得灵动。 网络与精神的概念锁链在这虚拟与现实融合的过程中悄然转变,在能量槽的燃烧之中,为它添了一个小小的后门——拥有对新生的游戏世界掌控权的人,可以以此为中转,将自己的精神力带到现实。 浩瀚的精神力从詹岁如身上爆发,在七月的艳阳之下,暴雪般席卷了海岸。 怪物的投影被卷碎,异常的空间被打破。 异常事务管理局赶来的人猝不及防被卷入这场浩大的风暴当中,飞雪一样的精神力围绕着他们,但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 他们惊愕地仰头看向那个在高塔上的身影。 “这就是领主吗……” 大雪呼啸,在炽烈的阳光下闪着锋利如铁的光。 奔涌着、狂卷着,从压抑了许久的创口下爆发,牢牢锁住无限的意识,将她的刻印牢牢钉在它身上。 意识里的大雪在飞舞,像挣脱了一切束缚。詹言看着大雪开始哭泣。 呜呜呜太好了姐姐没死! 他都快吓死了呜呜呜! 他好难过啊呜呜呜…… 詹言正哭着,有人咚咚敲他房门。 包青山在门外问他:“詹言,你醒了吗?” 詹言被敲门声一吓,哭得一卡,打了个嗝。 他泪眼朦胧地拿起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的同学们原本以为他是昨天折腾累了起得晚,包青山觉得他应该没事,所以一直没吵他。但现在都快中午了,詹言还没起来,他们难免担心。 “醒了醒了。”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