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蓉试探吴阅底线,意图用他保住自己拖延到萧煜回京,吴阅也确实表示要重修旧好。 但现在两人会面,中间多半会生变故,她得主动出击,断不能像之前那般任人宰割。 思虑再三,沈映蓉把主意打到了婆母胡氏身上,决定用二老给吴阅施压。 青禾在庖厨同张大娘唠嗑说漏了嘴,她称赞张大娘厨艺好,只怕以后都吃不到这般好的手艺了。 张大娘颇觉诧异,好奇追问。 青禾没有应答,只说了声娘子委屈,便说自己多言了,匆匆回避。 恰逢胡氏的贴身婢女翠红过来取莲子羹,差点被青禾撞着,嘴里埋汰了两句。 张大娘心中憋着疑问,翠红皱眉道:“那丫头真是莽撞。” 张大娘应道:“也真是奇了,方才都好好的,忽然就红了眼,说什么娘子受了委屈云云。” 翠红听得诧异,多问了两句。 张大娘也是稀里糊涂,当即同她说起方才青禾的奇怪之处。 取了莲子羹,翠红回到胡氏的院子,提起青禾的莽撞。 胡氏听了觉得不对味,她心思细,发问道:“那丫头说她家娘子委屈,我们吴家何时亏待过惠娘了?” 翠红摇头,“所以奴婢才觉她莽撞,说话没头没脑的。” 胡氏用完莲子羹,心里头不大痛快。 她自认这个婆母已经做得够好了,自沈映蓉进吴家后,立马交了权,处处护着,婆媳俩从未翻过脸。 却不曾落下“委屈”二字。 胡氏越想越觉得不舒坦,遂找了个借口差人把青禾寻来问话。 当时沈映蓉在书房里,外头忽然传来魏氏极小的声音,说青禾被请到老夫人那边去了。 沈映蓉心下了然,应了声晓得。 另一边的胡氏压下心中的不快,青禾是沈家的陪嫁丫鬟,代表着沈映蓉的脸面,故而说话的语气仍旧和软。 她先试探问青禾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青禾只垂首不语。 一旁的翠红道:“老夫人问话,青禾你莫要装哑巴。” 青禾仍是沉默。 胡氏耐着性子道:“你这丫头怎么跟闷葫芦似的,莫不是你家娘子对你说了重话?” 青禾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胡氏:“有什么话只管说,我替你做主。”又道,“这吴家的主,我还是做得了的。” 青禾忽地跪了下去,小声道:“奴婢不慎说错话,还请老夫人莫要多心。” 这话听得胡氏皱眉,她看向翠红,她识趣退了出去,把门。 青禾这才道:“奴婢昨儿被娘子训斥了一顿,心里头委屈。” 胡氏问:“惠娘平日里挺大度的,对家仆和善,你犯了什么错被训斥?” 青禾把头垂得低低的,声若蚊蝇道:“奴婢不敢说。” 胡氏微微皱眉,“你只管说来,我替你做主。” 青禾迟疑了许久,才咬牙道:“奴婢替娘子不值,她被郎君这般对待,反而替郎君说好话,奴婢觉着窝囊,惹得她不快,被训斥了一顿。” 这话听得胡氏云里雾里,“你仔细说清楚,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青禾红了眼,泫然欲泣道:“请老夫人替娘子做主,今日奴婢就算豁出去了,也要为娘子说句公道话。” 见她这般模样,胡氏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赶紧说来。” 青禾抹泪,犹犹豫豫道:“前阵子娘子回娘家,是不得已而为之。” 胡氏:“???” 青禾:“请老夫人做主,我家娘子的清誉被郎君毁了,他卖妻求荣把娘子送到了国公府萧四郎的榻上糟践,奴婢替娘子冤屈!” 此话一出,胡氏整个人都懵了。 青禾含泪道:“老夫人,我家娘子与郎君成婚三年,待他如何心知肚明。 “可是郎君被鬼迷了心窍,竟然把发妻出卖给他人,此举委实荒唐至极!” 面对她的控诉,胡氏怒火中烧,厉声道:“荒唐! “我儿是什么脾性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他岂会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青禾激动道:“阿喜可作证,事发当晚,奴婢与魏妈妈被迷晕送至别院,由刘妈妈看管,待到天明才被放出。 “事后娘子痛心疾首,回了娘家,若非顾及吴家体面,早就大闹一场了,若老夫人不信,可唤刘妈妈和阿喜来对质。” 她是沈家的陪嫁丫鬟,这种丑事是断然不会往自家主子身上泼脏水的。 胡氏又惊又怒,瞪着她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吴阅卖妻求荣。 青禾点到为止,之后不论胡氏怎么盘问,她都装聋作哑。 这可把胡氏气坏了,却不敢拿她撒气,只得让她先下去。 待青禾离去后,胡氏再也坐不住了,当即t差人去把吴安雄寻回来。 待到申时,吴安雄才归家,他一进院子,胡氏就上前把他往屋里拽,嘴里叨叨絮絮发牢骚。 吴安雄道:“好端端的,二娘心急火燎把我唤回来作甚?” 胡氏在家中排行老二,她此刻已经冷静许多,关上房门,说道:“致远犯了事,我说了,你可莫要动怒。” 吴安雄愣了愣,诧异道:“他能犯什么事?” 胡氏知道他的脾气,再三叮嘱道:“家丑不可外扬,你听了莫要动怒。” 她越是这般说,他反而心神不宁,皱着眉头道:“二娘只管说来,我受得住。” 胡氏迟疑了半晌,才道:“致远糊涂,为着前程卖妻求荣,把惠娘送给了国公府的萧四郎,今日青禾那丫头说漏了嘴,把我气得半死。” 听到这话,吴安雄顿时血压飙升,怒目道:“你放屁!致远是什么脾性我还不清楚,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胡氏忙安抚道:“你莫要动怒,好好说话。” 吴安雄额上青筋暴跳,“去把青禾寻来,我要问话。” 胡氏不客气道:“老疯子,致远干出这等混账事,你哪来的脸去对质?!” 一句话把吴安雄噎得哑口无言。 胡氏继续道:“动动你的脑子,那青禾是沈家的陪嫁,她岂会找茬儿抹黑自家主子的名声?” 吴安雄嘴唇嚅动,瞪着她好似要喷火。 胡氏糟心道:“你瞪我也没用,待致远下值回来,好生问一问就清楚了。” 吴安雄着急道:“我如何坐得住?!” 胡氏:“坐不住又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了,倘若那畜生真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沈家只怕早就想寻吴家拼命了! “自个儿好好想想怎么跟他们交代吧,现在没闹,多半是为着两家的体面。” 说完这话,胡氏也绷不住了,气恼道:“那混小子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瞎折腾,如今闯出祸来,又要如何收场?” 吴安雄铁青着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