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跌入泥泞,且又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陷入你们的争夺中,从未有人来问过我是否愿意。 “这世道便是如此,妇人家素来是没有选择的,她的意愿并不重要。 “现在你让我同你进京,离开我扎根的地方,去相信你萧四爷随口画的大饼。 “我且来问你,你若有闺女,在她刚被丈夫出卖,她转头就投入另一个只见过三两月男人的怀抱,你会不会摇醒她,别信男人的鬼话?” 萧煜愣住。 沈映蓉直视他的眼睛,眼里丝毫没有女子柔弱,剩下的皆是权衡利弊的理智清醒。 那种清醒,是掐灭曾经的天真与热烈换来的。 而眼前的萧煜,便是她的曾经。 她也曾像他那般满心欢喜,像他那般对爱情充满想象,毫无保留过。 就在十七八岁的年纪。 但现在她不行了,经历过婚姻的背刺后,她没有办法再去接纳信任谁,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萧煜久久不语,似乎有些触动。 沈映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四爷你才十八岁,我比你年长,且经历过婚姻,我们有着云泥之别,不是一路人。 “纵使我沈氏出身小门小户,却也有我的尊严,不愿意低人一等做他人妾。 “我不愿意进萧家的门户,也不想去攀附权贵,你日后会遇到许多才貌双全的女子,何苦非要把我逼到绝境才会善罢甘休?” 萧煜喉结滚动,回答道:“我没有。” 沈映蓉觉得他听不懂人话,再也不想费口舌,欲离开,胳膊却被他抓住。 她试图掰开他的手,却被抓得牢牢的,怎么都不松。 她懊恼道:“你就是条疯狗!” 本以为萧煜会生气,不料他忽地张牙舞爪,朝她汪汪几声。 沈映蓉:“……” 萧煜:“疯狗就疯狗,你冷了没关系,我是活暖炉,可以把你重新捂热呀。” 沈映蓉:“……” 她与吴阅,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 而眼前这个少年郎,在他对的时间里,遇到了她这个错的人。 在她洗干净恋爱脑后,老天忽然扔了一个恋爱脑来,还是没法洗的那种。 十八岁,狂徒,青春期叛逆,偏执疯狗,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想改,日天日地,不撞南墙不回头。 一个字,绝! 第二十八章 和离进京啦 沈映蓉无语了许久。 似察觉到她的恼, 萧煜屁颠屁颠汪汪几声哄她开怀。 她翻了个白眼儿,幼稚。 “你松手。” 萧煜不松,“你会跑。” 沈映蓉:“我要回娘家。” 萧煜这才松开了。 白皙的腕上留下一片绯色, 沈映蓉转身离去。 萧煜臭不要脸道:“惠娘你跟了我,我天天学狗叫哄你。” 沈映蓉没好气道:“我怕得疯狗病。” 萧煜:“……” 外头的魏氏见她出来, 忙迎上前道:“娘子可安好?” 沈映蓉:“走吧。” 主仆从后院出门, 常生特地寻来马车相送。 待她们离开后, 常生进到偏厅, 说道:“这一回吴县丞多半会主动和离了。” 萧煜拿起桌上洗过的梨, 咬了一口, 清甜多汁。 “待我回京时给你提个管事做做。” 常生欢喜不已,眉开眼笑道:“四爷可莫要哄小奴。” 萧煜指了指他, “你是个会来事儿的, 提了管事,月例也会翻番。” 常生咧嘴笑, “多谢四爷抬举。” 萧煜心情甚好。 他笃定吴阅翻不起浪来, 只要他提出和离,沈映蓉就没法在吴家待下去,脱离了吴家,沈家就容易处理多了。 另一边的沈映蓉回到娘家, 恰逢沈方哲也在, 一家子经历外头的风言风语,着实有些扛不住。 沈映蓉去到正房,同他们说起今早吴阅提出和离的情形,听得沈方哲气恼, 不满道:“他哪来的脸敢提出和离?!” 沈映蓉安抚道:“爹勿恼,是萧四郎给他施加了压力。” 当即把她了解到的情况细细说了一番, 旁边的赵氏着急道:“如此一来,吴阅定会弃了惠娘选择自保的。” 沈映蓉点头,“萧四郎此举打到了他的七寸上,令其不得反抗,故而我回来同你们商议,吴家只怕是护不住我的。” 赵氏:“那可如何是好?” 沈映蓉镇定道:“爹娘得做好我离家的准备,这一劫,我只怕躲不过。” 沈方哲愁眉苦脸道:“若是被萧四郎带到京中,你人生地不熟,那得吃多少苦头?” 沈映蓉:“我得换爹娘阿宝平安,只要你们还在,我就有盼头。” 赵氏急得不行,“这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沈映蓉道:“我曾跟他好言好语说过,不管用,那人就跟疯狗似的,非得咬着我不放,说什么道理都不听。 “今早吴阅与我提和离,我便知道,往后的路必当难走。 “可是女儿得活,不能以卵击石,更不能让你们陷于危险中,故而来这里知会你们,t有个心理准备。” 赵氏激动道:“萧家若是胁迫,我势必与他们拼命!” 沈映蓉忙道:“阿娘糊涂,好死不如赖活着,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得活着。” 赵氏欲言又止。 沈映蓉:“我已经遭遇了不幸,如若连累你们跟着遭难,那这个家就散了。 “只要你们还在,甭管我走到哪儿,都会有盼头,总会想法子回来。 “倘若你们散了,将来我万一回来了,还能去哪儿?” 这话令沈方哲心里难受,讷讷道:“惠娘……” 沈映蓉压下心底的无奈,安慰他们道:“爹放心,女儿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跨过这道坎儿的。” 赵氏红了眼,“你说得轻巧,那权贵之家,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惠娘一介弱女子,要如何从萧四郎手里逃脱?” 沈映蓉乐观劝说:“阿娘,萧四郎才十八岁,孩子心性重,万一我多哄哄他,把他给忽悠过去了呢,说不定腻了就放我走了。 “我总会想法子脱身的,只要留得性命在,总有机会盼头。 “你就别提什么拼命了,也别说丧气话,得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她一番耐心安抚,尽可能让他们宽心。 沈家二老纵使心中难受,也无能为力。 晚些时候沈映蓉主仆回去,赵氏送她们离开,一脸愁容。 仆人钟氏忽然道:“娘子实在不放心,便去替惠娘算一卦吉凶,也好早做准备。” 赵氏哀叹连连,“算一卦又有何用?” 钟氏:“眼下这道坎也无他解之法,娘子去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