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时刻。 “好。” “有什么事联系我,我在德国有些朋友可以帮忙。” “好。” 车厢内安静到只能听见她的小口喝水声,吞咽声都无比明显。他不说话,在一旁等着她,这样的窸窣声让她有些尴尬,她拧上杯盖,将杯子塞进包里。 “好了?” “嗯,好多了。”她看向了他,“那我就,给你拜早年?先祝你新年快乐啦。” “给人拜年,就这一句吗?” 这个赢者通吃的世道,他已经什么都有了,还想要更多更好的祝福,她不愿动脑想,“你这口气,搞得我是你晚辈一样。” “我没那么老。” “哦,那咱算平辈吗?” 他没好气,“不然呢?” “那你春节可以先给我发新年祝贺。” “为什么不是你先?” “我没打算给你发啊,给你发祝福信息的人肯定很多,我发了只是增加你灭掉红点的工作量。” 她说的并没有错,肖华笑了,“好,那我先给你拜年。” “那你要给我发恭喜发财,感觉你祝我发财,会特别灵一点。” “行,你个小财迷。”此话一出,肖华就意识到没那么合适,他补了句,“灵的话,你得给我分成。” “你这种先过河的人,就能向我打劫了是吧。” “打劫已经很仁义了。先过了河的人,人品大多是会捡起石头砸后面要过河的人。” 他挺幽默,刻薄到一并把自己给骂了,她忍不住笑了,“好吧,我同意分成。” 此时手机震动了下,是条无关紧要的促销信息,孟思远叉掉后,看了眼时间,很晚了,抬起头与他道别,“谢谢你送我,我先走啦,你路上小心。” 肖华知道不早了,点了头,“那祝你旅行愉快。” 两人看着彼此,一时谁都没讲话。反应过来的她还是朝他笑了下,拿起包,打开车门时特地看了眼脚下,这次车停的位置挺好,她走下车,对他说了再见后,就关上了车门。 肖华没有立即驱车离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其实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任何关系,都是很短暂的。因为共同的利益点聚在一起,同行一段路。走得越快,流动性越高,没什么是长久的。 可此时,这个夜晚,他想要将时间无限延长。 当这场宴席散去时,他会觉得失落。 孟思远回到家后,迅速收拾行李。箱子整理完后,就去洗澡。 很累的一天,热水冲刷在身体上时,她竟然很想吃冰淇淋,凉凉的,甜甜的。但她一年都吃不上几回,家中冰箱里自然没有存货。念头一闪而过,她不执着,转念就忘了。 关掉水龙头,脚踩在浴巾上,踩了踩,水被吸干后,她才将脚伸进毛绒绒的拖鞋里,走到镜前,拿了干发巾擦头发。 原本一片朦胧的镜子,雾气凝结成了水珠,慢慢滴落,镜子逐渐变得清晰。 她在发梢抹上精油,迷迭香味的,每一次擦,她都要闻一下沾了精油的手心,独特的清新味,略带一丝苦涩,让人很着迷。 擦完头发,再抬起头时,她看到了镜中的自己。湿发被她捋在脑后,她毫无遮挡地看到了自己, 沾了水的创口贴,稍一扯便脱落,是他帮忙包扎的,那剩下的一盒,还在她的包中。 用那只手指的指尖,划过锁骨、胸口、再到小腹。想起今晚的食量,好像是生理周期将近,她才如此贪吃。 她拿了吹风机,吹着湿漉的发丝时,想的却是那个梦。渐干的头发拂过胸前时,有点痒。心痒时,是要控制住的。诱人的路,总是危险的。 如果人能撷取最美好的一部分,而不对剩下的负责,该有多好。 或许那样,并不会得到想象中的愉悦感。她从不是任性而洒脱的性子,世俗的名利将她锚定,想要取得成功,想要有社会地位,那些东西会给她带来实在的安全感。 只是,她会被危险引诱,安全感的沉重躯壳,她背负了好多年,青春期没有过的叛逆心,此时试图挣脱开束缚。 头发吹干后,头皮热热的,很舒服。她套上睡裙后,走去客厅,包被她丢在了地上,她蹲下身,翻找出了创口贴,泡过水的手指一点血色都没有。她拿着手机拍了张照,记录下要几天才能痊愈。 将近一点,明天可以睡到中午。她又蹲着玩了会儿手机后,才放下去充电。再去卫生间擦完护肤品,才终于躺到床上。 熄灭床头的小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松软的被子包裹住身体,轻到没了踏实感。手掌抚过小腹,再往下时,指腹是柔软而顺滑的真丝,她停顿了下。 她还是没有克制,睡裙早已在躺下时褪至腰间,她翻了身,她的脸埋在了枕头上。 想起了在车上时,她抓住的手,他的手指有些粗,指节很膈人。她的指尖轻易就感受到了湿意,当手指被温热包裹住时,她闭上了眼,是曾经的梦。 梦中的那个人,有力的臂膀裹住她的上半身,让她无法动弹。四肢纠缠着,她的脚心踢着他的小腿。 被子被她提起,盖住脑袋,像是进入了真空世界,一切都不再受拘束。蓬松的鹅绒被里,有被子与床单摩擦的轻微窸窣声,也有另一种声音。 可是,还是不够。 是得不到的不够,还是空虚。欲望愈盛,空虚感随之上涨,脑中他的画面也愈加清晰。欲望占据了她的头脑,就快将她的理智烧掉,想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 头从埋着的枕头中抬起,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她还是伸手开了台灯,掀开被子,深红色的睡裙起了褶皱,即使遮住腿根,浅色床单上的印迹,依旧是无所遁逃。 她站起身,走去卫生间,没有开灯。她借由着卧室的一点光亮,擦拭着自己,再打开水龙头,洗手。 水流带走了指间的黏腻,她又挤了洗手液,仔细地搓着,再伸到鼻翼前嗅了嗅,没什么味道了,才抽了纸巾,将手指擦干。 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后,她才抬头看了镜中模糊的自己。穿着吊带睡裙,头发散落在胸前,兴许她该买个玩具。 回到卧室后,她重新钻回被中,抱过小象,身心俱疲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黑暗藏住了时间的流逝,能一手抹掉,不留存任何痕迹于世间。那些念头,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第42章 落地法兰克福,天正下着小雨,孟思远东西收拾的匆忙,都没带防水外套,急匆匆去买了件冲锋衣。 知道德国没那么适合冬天游玩,翌日坐火车抵达海德堡,在细雨中漫步着往城堡走去时,周围没多少人,又湿又冷,她很难不觉得自己像是被流放到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