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花给我看看吗?” 慕海花瓣微动,谢景辞看得很清楚,花瓣真的动了!只是看到一半,它又停下,似是无力再继续绽放。 谢景辞看得着急,就差上手帮忙,但又觉得这样对花不好,这才止住动作,他嘴里念叨着,“是养料不够,还是水不够?要不要我给你们加点?” 慕海没回应了,它们像是累了一般,陷入沉睡之中。 谢景辞又絮絮叨叨好一会儿,直到口干舌燥才放弃。 他从地上爬起来,给水壶装满水,挨个浇花,心底期待慕海能再给他回应,但结果令他失望了。 谢景辞叹气,这交流全凭感觉,他也听不懂慕海在说什么,不过知道慕海能听懂人话后,且有自己的意识,他心底有顾忌了。 直接采花会不会不太好,说不定他采到一半,慕海全都谢了。 谢景辞挠挠头,弯腰和面前的慕海商量。 “我过几天带池非屿来,你们能给个面子,开一次花吗?” 慕海纹丝不动。 谢景辞单方面敲定,“就这么说好了,这几天我会给你们浇水施肥的。” 此时天边已经有月亮升起,谢景辞收拾好工具,回到寝室。 陈澄看到灰头土脸的谢景辞,神情一愣,“你挖煤去了?怎么搞得一身土。” 谢景辞摇头,“我是种花去了。” 慕海花田还是挺大的,干完一圈活,谢景辞这会儿胳膊发酸,他洗完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又赶到花田,这次他特地问过陈管家要怎么种,对方跟他说浇水就行,慕海原本是生活在海中。 谢景辞撸起袖子加油干活,虽然有更省力的高级设备,但他还是拿着小水壶,直觉告诉他,这样和慕海交流会更加顺利。 事实也是如此,他能感觉到慕海开心的情绪,眼前的慕海似是一个整体,而每一株又独立存在。 就这么起早摸黑地干了两三天,谢景辞已经能大致分辨出慕海所表达的意思,它们答应了他的请求,但要求是它们要回到海中。 谢景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听懂的,反正他就是懂了,可这事他又不好决定,思来想去,他把这件事告诉陈管家。 陈管家很错愕,看谢景辞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珍稀物种,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轻叹一声,“按你的想法来吧,慕海是大海的意识,少爷他不会反对,或许……把它们留在岸上才是一个错误。” “……好。” 强行把本该生活在海中的植物种到岸上,确实违反了它们的天性,也难怪之前慕海都不肯开花。 可干出这种事的人是池非屿,谢景辞又升不起责怪的念头,他的小人鱼只是想看花开而已。 谢景辞望着一簇簇慕海,心底给自己打气,等花一开,他就跟池非屿说要跟去宴会,对方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成败就在此一举。 当天傍晚,谢景辞站在池非屿的房门前,抬手敲了两下门。 池非屿推开门,见是谢景辞,开口道:“终于想起我了?” 这两天谢景辞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谢景辞拽住池非屿的胳膊,说道:“我们去散步呗。” 池非屿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谢景辞卖关子,“你到了就知道了。” 池非屿瞥了一眼谢景辞,迈开脚步,心底想着,看来谢景辞这几天就是为这事在忙活了。 他与谢景辞并肩走到花园,看着熟悉的慕海,池非屿开口道:“大晚上就带我来看这个?” 谢景辞摇头,他也没百分百的把握,心底不免有些紧张,他吐出一口气,松开池非屿,三两步跑到花园中央。 他对池非屿伸出手,说道:“走过来,慢慢的。” 池非屿对上谢景辞的目光,对方眼底有激动,兴奋,期待,忐忑,许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似乎只要他迈出一步就会发生不得了得大事。 ……会是什么? 池非屿心中有所猜测,但罕见地,他不敢去相信。 心中所想像是镜中花,水中月,是泡沫虚影,一戳即破。 池非屿唇角微抿,他踌躇片刻,终于踏出第一步。 谢景辞紧盯着慕海,见它们没有反应,一颗心悬在半空,他小声催促着,“你们该为他开花了。”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星星点点的荧光飘散至空中,最靠着池非屿的慕海摇曳着,花瓣缓缓舒展开来。 紧接着荧光向前绵延,随着池非屿的脚步,慕海争相绽放,如烟花盛开,绚烂夺目。 池非屿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思绪也被一同带走,他只看得见眼前这片花海,和花海中央笑得灿烂的人。 童年那片慕海,又为他绽放了。 谢景辞激动地抱住池非屿,“好看吧。” 他拉住池非屿的手,“走走走,前边还没开。” 池非屿顺着谢景辞的力道前行,他垂眸望着交握的双手,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他反握住谢景辞的手,唇边的笑容越发明显。 谢景辞指着闭合的慕海,虽然知道池非屿已经猜到后续,但他还是神神秘秘地开口,“你戳一下。” 池非屿依言俯身,指腹接触到花瓣的那一刻,慕海徐徐绽放,一同而来的还有慕海的喜悦,那是他二十多年来再也没感受过的情绪。 身旁的人乐在其中,开开心心地充当气氛组。 池非屿喉结滚动,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些许沙哑,“这是你要送我的礼物?” 谢景辞用力点头,他目光游移着,说道:“你什么都不缺,想来想去,我也只能送你这个。” 他伸手去摸慕海,谁知刚碰到,那一株慕海就很讹他似的,茎干从中折断。 谢景辞赶忙伸手去扶,结果非但没扶好,旁边的慕海还断了,不过十几秒,他手里就多出一捧慕海组成的花束。 他这会儿也明白慕海的意思,抱着花束走到池非屿面前,举起花,“送给你。” 池非屿没有立即动作,他神色认真,重复问道:“你确定吗?” 谢景辞点头,又把慕海往前送了点,很是大方地开口,“都是给你的,不止是这片花海,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直到你看腻歪为止。” “……不会腻歪。”池非屿的声音很轻,与郑重的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以后每一次,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池非屿接过慕海,眼眸犹如弯月荡漾在清泉之中,“虽然我们之间没必要说这些,但……谢谢。” 慕海的花语是,你是我唯一的偏爱。 人鱼族中盛行用慕海求爱,但这般声势浩大的,大概只有他这唯一一个。 谢景辞见池非屿笑了,也跟着傻兮兮地笑,被对方抱住,只当是池非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