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丝毫没有消化并化为己用,徒增了许多“脂肪”。 虽说如此,这样的咒灵的弱小也仅仅是对于咒术师来说,那庞大的咒力仅仅是靠近就足以对普通人造成巨大伤害了。 如果这个孩子想,他可以直接将那个咒灵引来,毁掉这个抚养他至今的家园。 无论如何,夜蛾正道必须把这个孩子带走,上报总监部。 “那个孩子是今年春天被母亲送来的,”身旁的女院长轻声说,她的眼中无喜无悲,只是普通地陈述,“似乎是被外地的男人骗了,孩子体弱在医院呆了半年多,花光了她所有积蓄……似乎有人帮她做好了手续,将孩子送了过来。” “……” 夜蛾正道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只是注视着那个小小的孩子。 两个大人的存在感对于小孩来说实在是太强了,没多久他就抬头看了过来,脸上也浮出一丝为不可察的笑容,却在看到夜蛾正道的那一刻瞪大了双眼。 眼睛也是黑色的呢,夜蛾正道心想。 “妈、妈妈……” 小孩露出明显看见了什么超乎想象的东西的惊讶表情,先是紧张地向女院长的伸手,却又带着一丝期待地回头盯着夜蛾正道。 期待? 夜蛾正道心里产生了点疑惑。 夜蛾正道跟在院长身后走近,看着院长握住小手又亲昵地揉了揉孩子的头发,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了:“可以让我跟这个孩子单独呆一会吗?” 感受到两位女性投来的目光,夜蛾正道不为所动地将视线放在不知不自觉张开了嘴巴的小孩身上。 “夜蛾先生?” “先生……?” 女院长和少女同时出声,相似的面容上流露出紧张。 少女甚至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摁住小幅度挣扎的小孩,用眼神询问自己的长辈。 “拜托了,我想跟这个孩子单独聊聊。” “春树?” 安静了几秒后,女院长轻轻握了握小孩的手,在小孩疑惑的低声应答中,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对少女招招手,一并离开。 走时两人没有关上房门,脚步声也并未走远。 夜蛾正道随手放下一个帐,低头看着小孩吭哧吭哧爬下软垫站好,想来想去,还是选择蹲下身尽量与之平视。 “你……” 小孩的眼睛亮亮的,面无表情的小脸也透出些期许,手足无措地等着他说些什么。 夜蛾正道突然没了言语。 也许这个孩子也是个不知情者? “你在看什么?”夜蛾正道突然察觉到小孩并没有跟他对上视线,似乎在透过他看着什么。 小孩犹豫了一下,拧了拧手指:“那个……是、什么?” “美子、阳太……没有。” “……我的、我……有。” “你、也有……什么?” 小孩磕磕巴巴地说,努力传达着自己的疑惑。 夜蛾静静看着他,沉默了一下,说:“咒力。是咒力,你我都拥有的他人没有的力量。你……是一个天生的咒术师。” “咒术……”小孩怔怔地跟着重复。 “那、那个……妖怪、你的?” 夜蛾正道听了一怔:“什么?” 他顺着小孩伸手指向的方向——他来时的方向——看去,神色有些怔忪地听着小孩懦嗫声:“妖怪……吃幸子……!我喂它……长大……大、不行……!” 小孩说急了,白嫩的小脸憋得通红,手都忍不住笔画起来,生怕别人听不懂他的意思。 夜蛾正道觉得自己听懂了。 虽然在看到这孩子的时候,他就有了这样的猜想,真正听到时还是无法平静。 他愣愣地看着这个孩子。 “……” 小孩仰着脸,大大的黑眼珠紧张地盯着他。 一声叹息声后,他忍不住将这个孩子揽入怀中:“啊,咒灵、就是你说的那个妖怪,不是我养的,但是你做的没错,你保护了大家呢。” “现在安全了,我已经把它解决了。”顿了顿,夜蛾正道又补上一句,“多亏有你的帮助……春树。” 果不其然,小孩猛地一停,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理解他说的话,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表扬了,毫不犹豫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眉眼弯弯地揽住了大人的臂膀:“嗯!” 解除误会,夜蛾正道忍不住对这孩子多出几分亲近,抬手揉了揉怀里高兴地飘花花的小黑团子,解开帐向屋外走去。 靠在门口的只有女院长一人,大一点的女孩似乎被支走了。 女院长发现有人抱着孩子出来,赶紧上前,却先一步看到自己熟悉的孩子脸上还没褪去的笑意,愣了一下,不自觉地放下了抬起的双手。 “夜蛾先生,您……是认识这孩子吗?”她忍不住出声询问。 没办法,春树来的时候才半岁多点,小小的跟只猫一样大,哭声都细细地,虽然医院说孩子已经可以脱离生命危险,也没有任何残疾和遗传病,但她还是心存忧虑。 毕竟……这个小小孤儿院,根本承担不起一个体弱孩子的医疗费用。 他的生母,或许就是在生活的重担下抛弃了生为人母的责任,甚至觉得与其让这个孩子在人间饱受病痛的折磨,不如早早离去,这才将他送来了这个贫穷的孤儿院,将本属于自己的罪孽推送到他人手里。 春树一直是她在带,政府给的属于他的那部分补助金用完了就靠她做些简单的零件卖到附近工厂里赚钱抚养。 当她照顾其他孩子时,会让院里最大的孩子帮忙照顾这个孩子,直到小孩开始八个月大,开始一句一句往外蹦词时才让其他孩子与他接触。 她害怕春树的体弱会给其他孩子带来物质的苛责和精神上的悲伤。 孩子的爸爸也许有着经济的窘迫、孩子的妈妈已经承受了过多的压力、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好不容易在这里拥有平凡又快乐的生活、政府和医院也努力拯救了这孩子的生命……大家都很努力了。 她不想苛求任何人。 她的责任就是保护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好好长大,远离疾苦。 包括她悉心养大的孩子,她的小春树。 春天将这个无名的孩子送到她的身边,她为他取了一个充满希望和生机的名字。 所以当春树慢慢长大,像一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时,她才放下少许心里的担忧,但在发现小孩过于安静,甚至称得上孤僻时,又开始努力尝试让他和别的孩子交流。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虽然大孩子们都很喜欢可爱的、会乖乖叫哥哥姐姐的小春树,但春树还是只跟个别孩子亲近。 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的、长相凶恶的男人,却轻易和春树相处融洽,她立刻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