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最惹眼。 “他四分之一混英。”陈家宿说。 纪淮周那身似烈火燎原又似天寒地冻的极端气场,让文化开放的外国女孩儿们都欲进又退:“好冷酷……” 某人压沉的睫毛,在眼睑拓下一圈阴翳,那双眼睛里看不出特别意味,只是直直锁着远处某个画面。 陈家宿顺着他视线望去,将那一幕尽收眼底。 棕桐树下,许织夏一身简约的冷黑,肩颈雪白,四周霓虹的光影都显出几分暧昧和性感的色彩。 她今夜反差的明艳实在叫人移不开眼,被一群英俊的外国男生簇拥在当中。 盛情难却,她接过谁递来的一杯鸡尾酒,朝人眼眸一弯,礼貌同他们笑语。 谈近走到她身边,往外指了指示意,显然是在请她单独出去聊几句。 她没迟疑,搁下酒杯就同他一道离开。 陈家宿嘴角上扬,了然于心。 “他啊……”陈家宿懒懒抱着胳膊,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劝告看上纪淮周的女孩儿们:“他对别人和对妹妹,两幅面孔。” 晚宴的音乐和欢闹声在身后渐渐缥缈,许织夏和谈近在斯坦福宁静而神圣的回廊里,慢慢地散着步。 谈近问道:“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还好你来了。”许织夏窘笑着说:“我正想找借口走呢,好别扭。” “别扭?” “芙妮送的衣服和我太不搭了。” 谈近特意看了下她,而后轻笑出一声:“不会啊,很漂亮。” 他讲话永远真诚坦荡,不像别的男生,面对她时,总是隐隐约约掺杂着点挑逗或耐人寻味的暗示。 或许这也是许织夏和他合拍的原因,他是一道直接的阳光,不需要她消耗情绪去应对。 许织夏不好意思地回了他个笑。 衣服没兜,她双手握在身前,掌心藏在袖子里,手指头无处安放地捏着。 他们走过一盏又一盏的廊道灯。 谈近神情难得浮现出踌躇,又过了一段路,他安静地将自己衣袖撸上去,露出左臂。 青年人结实而不粗壮的上臂,一整个布着深红色似树干分枝状的印痕。 许织夏低呼,捂住唇,望进他的眼里寻找答案。 给她看过,谈近随即便将衣袖放回下去:“抱歉,吓到你了。” 许织夏摇晃了下脑袋:“是烫伤吗?” “不,是电击导致血管破裂留下的痕迹。”谈近当玩笑话告诉她:“一个人被闪电击中的可能只有百万分之一,你肯定很难相信,我就中了那百万分之一的概率。” 许织夏确实难以置信,诧异片刻,她沉思着回想:“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图案叫利希滕贝格图。” “对,lightning flowers,闪电花。” “好酷。” 她是第一个看到他手臂,有害怕以外的反应,这回轮到谈近诧异:“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像刺青。”许织夏说着真心话,眸中的清澈做不得假:“哈利波特额头上,也有个闪电伤疤。” 谈近失笑,暗自松了口气。 “而且学长你大难不死,好幸运。” “其实雷击事故的死亡率只有百分之十。” “真的?” “真的。” 谈近慢下脚步,转向她,女孩子眼睛亮亮的,还闪烁着因自身的刻板谬误而产生的惊讶。 他忍俊不禁:“我得去机场了,学妹。” 许织夏以为自己听错:“现在?” “赶明天上午研究中心的实验,很重要,不能耽误。” “我去换套衣服送你。” 她扭头就要去宿舍,谈近隔着衣服拉住她手腕,又很快放开,笑容里附上几分认真,说道:“不用,但我有句话,在港区只讲了一半,你愿意听我说完吗?” 许织夏迷惘几秒,“嗯”声点了下头。 “梦境都是人潜意识里隐藏的欲望,”上回他是闲聊说笑的语气,而此刻是郑重的:“赶deadline那几天,有一次没有梦到博导,梦到了一个女孩子。” 许织夏心生预感,扬起眼睫。 他正也看着她的眼睛,说出后面迟到的半句:“那个女孩子是你。” 这一句直白却隐晦,大概是听他说过的最引人深思的话了,但他们的相处一直都是有话就说。 “学长,你是在……”没必要装傻,许织夏指住自己,讷讷地问他:“告白吗?” “是,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这件事是自然发生的,但许织夏猝不及防面临了一个抉择,内心那杆刚平衡不久的秤,猛地摇晃起来。 很矛盾,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如何回应。 不过思绪转瞬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勾了过去。 纪淮周走向她,凌厉的下颔线在廊道灯下明一瞬暗一瞬,许织夏察觉到他的靠近时,他离她已经只有几步之遥。 他可能听见了,她不确定。 许织夏一下子丧失思考能力,她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可在他的眼神下,她又好像犯了大错。 他在她跟前站定,个子太高,许织夏看他得仰头,离得近,他的压迫感清晰又强烈。 许织夏都不由放低声音:“哥哥……” 纪淮周瞧也没瞧谈近,只一心把外套披到她裸露的肩膀:“腿冷不冷?” 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而那异样的害怕他的感觉,沉沉罩落下来。 许织夏讲不出话,轻轻摇头。 纪淮周不闻不问,只是在离开前撂下一句:“我在车里,要回去自己过来。” 他的身影在视野里不见,许织夏才回眸,看向谈近,刚刚的头绪被打乱,她比方才更词穷了。 “……学长,我需要时间想想。” “不着急答复我。”谈近抬了下留有闪电花的左胳膊:“一段亲密关系的本质,是坦诚暴露弱点。” 他善解人意一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 许织夏眼波微漾,眸光渐渐散开。 - 一盏路灯的橘光打在挡风玻璃上。 驾驶座的窗降到了底,纪淮周一只胳膊搭出车窗,指尖泄劲垂着,后颈压着靠枕,仰面阖着眼。 满脑子都是她今晚小女人的样子。 那条纯黑修身连衣短裙,醒目地裹出了她胸部的饱满轮廓,盈盈一握的腰线,和倒心的紧致臀形。 一字领露着清晰锁骨,和圆润带直角尖的漂亮肩头,双腿细而不柴,那条半透明的黑丝惹人遐想。 自学生时代起,纪淮周就不缺女孩儿的示好,尤其是英国四年,在纪世远的默许下,三天两头就有女人千方百计勾引他。 有时是用她们曼妙的身姿故意在他身边蹭,有时直接裸着躺进他的床。 他从未起过一丝生理欲,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