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咬合力,一口下去,哥哥可受不住。” 许织夏狐疑地瞟向他。 迎上她目光,纪淮周忽而一笑,别有深意地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是哪里?” 许织夏臊起脸,不作声,侧过身去看红木花架上的植物。 “男人的命根子?”他随意问。 她假装忙着观赏。 纪淮周眼尾勾着笑意,将她的局促看在眼里:“男人确实都喜欢嘴。” 许织夏想憋着,没憋住,低嗔:“不要脸……” 她摸着一盆绿萝的叶片,听见他在笑,又听见身后有翻越的动静,不由回首。 男人从她眼前跳跃而下,转瞬进了她的阳台。 许织夏受到惊吓,脸上终于有了强烈的情绪,还好他们的阳台相连,掉不下去。 她眼神在怪怨他不知危险,嘴上也口是心非地怪他:“你怎么……私自进我房间?” “我不要脸啊。”他理所当然。 “……”这方面,许织夏理论不过他,她这会儿说话又轻又慢,把话往回圆:“不是说你喜欢嘴,哥哥肯定不喜欢。” “别冤枉人。” 她疑惑。 他说:“我喜欢。” 在她还懵神的那几秒,纪淮周胳膊搂上她腰,勾近她的身体,和自己紧紧贴住。 他低头,伏在她耳朵边上,沉声:“喜欢你用嘴,跪在哥哥面前,意乱情迷地看着我。” 许织夏手掌抵在他胸膛,被他的嗓音引得浮想联翩,倏地闭住眼不去乱想,同时越发觉得他的体温烫手。 纪淮周鼻息逸出丝笑,脸回到她面前,话锋一转:“哥哥只是不会这么做。” 他每句话都出其不意,两个人又在阳台搂搂抱抱,许织夏红着脸,感受着他身躯的轮廓,脑子拐了好几个弯才理顺当前情况。 她稀里糊涂的,头脑一热就问了:“……为什么?” 纪淮周手指陷入她的长发,按她脑袋到怀里,指腹摩挲着她的额鬓。 “因为哥哥只要你享受,不要你被征服。” “谁都不行,包括我。” 许织夏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阖上眼,情不自禁抱上他的腰。 其实不需要再想的。 她要留在一个,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地方。 “明天满月,去棠里镇看月亮?”他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许织夏也用脸蹭蹭他心口:“要下雨。” “会有月亮的。” “……阴天就没有了。” 他拖着慵懒又好听的腔:“没有月亮,哥哥给你画个月亮。” 许织夏埋他怀里,总算是笑了。 第二天,果然是个阴天,江南的烟雨,雨是蒙蒙的丝,雾气似的,淋不湿,只让人潮着。 但他们还是去了棠里镇。 因天气,那天街巷里不算拥挤,纪淮周带着她漫无目的地串门,见着他们兄妹俩,各家都喜不自胜,为着他们上谁家吃午饭还争抢起来。 许织夏抱着他胳膊,人半站在他后面,起初情绪还本能地有些绷着,但渐渐就松弛了,应激的后遗症在好转。 袁叔如今的象棋桌摆在自家堂屋里,一见纪淮周,就要把人叫走去下棋,说那群老家伙水平太差,还是跟他下有劲道。 那日下午盛情难却,纪淮周就陪他对弈。 许织夏坐他边上,抱着零食果盘边观棋边吃。 袁叔一连三局被将军,难得棋逢对手,既痛快又痛苦地苦思冥想。 那日许织夏的活泼一点点地充上电,她时不时剥点东西给他吃,纪淮周从不看是什么,她喂过来他就张嘴,就着她手吃掉。 偶尔要含到她手指,也不知有意无意。 许织夏觉得他是使坏,就不给他喂了,托着腮看棋。 “袁叔叔,哥哥又要将你军了。” 袁叔服气,但不妨碍发牢骚:“你哥出国几年,这谋略是越来越狠了,棋中有杀气!” 纪淮周不以为意笑笑,收起了棋:“人不狠,站不稳啊,袁老叔。” 见他要走,袁叔不让,要再下几局。 纪淮周下巴朝旁边的空盘子扬了下:“小姑娘零食都吃了,等着无聊。” “旁边就有零食铺子,”袁叔说:“今今去看看,想吃什么就拿,记袁叔账上。” 许织夏的性子,不爱扫人兴,何况她并不无聊,于是应声,举着伞出了去。 走在巷子里,迎面遇上许轻苑。 可能是得知她今日在棠里镇,所以特意过来,想去院子寻她的。 这里还未有商铺入驻,是条狭窄的空巷子,短短的,只有小几十米长,两旁的木门全紧闭着。 望见彼此的瞬间,两人同时都止了步。 一个停在街头,一个停在巷尾。 透明伞面一层朦胧的湿,伞下一双眼,在那时候恒久地平静。 她从情绪的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执念放下了,再深的渊源也都不过如此了。 许织夏重新迈开了腿,一步步过去,没有装作视而不见,而是走到了许轻苑面前。 她把伞撑到两人之间。 许轻苑眼中浮现喜色,她刚刚有所顾及才不向前走,怕她感到被逼迫再躲远,但她主动相见,她悬着的心一松。 “夏夏。”许轻苑笑着唤她。 许织夏回望着她。 她真是个很清瘦憔悴的女人。 厚妆上脸时,本色都被压在了底下,还能装一装,但面容一素,原貌就都暴露出来了,五官无疑是完美的,圆眼琼鼻,却没多少气色,敛着细纹,暗沉不堪。 许织夏细细看清楚她的脸。 原来她年复一年等着的,在记忆中模糊了十七年的人,是这副模样。 “您在盛家,过着看人眼色日子,不好受吧?”许织夏温和地问,不能否认,她对这个人还是心有怜悯的。 亲生女儿终于愿意开口和她说话,许轻苑瞳眸顿时湿润,蕴含起了万千感慨:“无所谓,妈妈现在找到你了,那些都无所谓。” 许织夏不再看她的脸,耷拉下眼睫,声音低下去:“不要她了,为什么又要找她呢?” 第三人称迅速将疏远和淡漠扩散在两人之间。 许轻苑触电般颤了下,随即就慌了,双手握住她肩臂,急声道:“不是,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只是想……” “可她一直在等你。”许织夏截住她话。 她垂着眼,视线落在许轻苑深深的起伏胸口,而自己却是心如止水:“她以为你会回来接她的。” 在许轻苑慌张不安的目光下,许织夏缓缓抬回起脸,眼中闪着晶莹,不知是眼珠子自身的清透,还是有了丝水光的缘故。 不是委屈的情绪,而是愧疚。 再出声,她含着似有若无的鼻音。 “——所以她从来没有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