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深说,“明早出发。” 季然有些不放心:“不怕人跑了吗?” 寒深摇头,说:“睡吧,我有数。” 寒深说有数,那就是真的有办法。 季然不再操心,和大家一起在政府招待所开了房间休息。 洗漱完毕,季然躺在床上却完全睡不着,脑袋里跟放电影一样,不停地回放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想的最多的,还是混混举着西瓜刀砍寒深的那一幕。 季然在被窝里握紧双拳,依旧会感到强烈的愤怒。 你知不知道这是谁?你他妈的怎么敢砍寒深,我要你偿命! 那是季然第一次体会到肾上腺素上头的感觉。 理智早就没有了,他变得像是一头野兽,大脑空白地冲了上去。 事后寒深问他为什么要冲上来时,季然其实说了谎,或者美化了自己的动机。什么项目到了关键时期,寒深不能出事,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当时只感到愤怒,完全被冲动驱使,变得完全不像是他自己。 但也还好他挡了这一下,虽然损失了一个iPad,但至少寒深没事。 季然终于放心下来,渐渐松开双手,睡了过去。 惦记着第二天的工作,季然早早就起了床,他以为今天会有一场硬仗,打开工作群却发现,事情已经解决了。 客户在群里发了一长串消息,全是对寒深的溢美之词。 季然:……? 解决了?怎么办的? 他又爬楼翻看聊天记录,才发现凌晨4点寒深在群里宣布专利已购入。 一个小时后,寒深又同步了警方通知,说昨晚堵他们车的人全部落网,还供出了背后的买凶人,是那位离职创始人的亲戚,但继续调查下去,显然和他本人脱不了干系。 得知这一消息,季然是既佩服又感慨。 寒深办事太利落了,对别人严厉,对自己更是不留情。 季然下楼吃早餐,正好看见寒深从外面回来。这人熬了个通宵却不见丝毫疲态,简直就是天选工作狂。 季然张了张嘴,问:“结束了?” 寒深点头,说:“剩下的我派人过来处理。” 季然有些埋怨:“怎么不叫我?” 他在床上呼呼大睡,寒深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不差你一个,”寒深说,“陪我吃个早饭吧。” 季然点点头,和寒深一起去了餐厅。 招待所早餐很普通,季然没什么胃口,寒深倒是吃了一大堆。 他食量一直很大,吃得多,消耗快,所以精力充沛,生命力旺盛。 为什么没叫他?因为他一直睡不醒,熬不了夜,跟不上寒深这种疯狂的工作节奏。 想到这里,季然低下头多喝了一碗粥,他也想变得更加有能力。 吃完饭,季然问寒深要不要休息,寒深摇头,说车已经到了门口,他们吃完饭就回去。 季然没再说话,抱着破烂的书包上了车。 有媒体跟车采访,等季然晚上回家,稿子已经发了出来。 稿子没什么问题,寒深亲自联系的媒体,又是在为上市工作造势,很细致地描述出了前因后果。砸车部分写得惊险又刺激,还引用行车记录仪画面增加真实性。 其中赫然就有季然朝寒深扑过去的那一幕。 季然有点儿想死。 太傻了。 而且他姿势好丑,表情狰狞得要命。 第二天季然上班,同事们也在说这件事。 “你也太猛了,当时竟然直接就飞了过去。” “我要是寒总,我肯定当场就感动哭了。” “那可不,有多少人能给你舍命挡刀啊?” “没有那么夸张,”季然连忙摇头,解释道,“我当时背着书包呢,电脑帮我挡住了。” 人们又来看他的战损iPad,还有人建议把iPad供在公司,这可是这一项目的大功臣。 季然:“……” 他本来还打算拿去换购来着,就是不知道坏成这样,官方还收不收。 不过季然没有困扰太久,因为寒深直接给了他一个新的,战损iPad光荣退役。 他书包也被砍坏了,还要买个新的。恰好江宁过来找他,季然就让江宁陪他去买个新书包。 “你们这工作也太惊险了,怎么还要给人挡刀?”公司门口,江宁和季然碰头,也在替他打抱不平。 季然说:“小概率事件,这次只是意外。” 江宁又看向季然:“你没受伤吧?” 季然说没有,江宁却不放心,双手在季然身上摸来摸去。 季然怕痒,连忙往身后缩了一下,不小心踩了身后的人一脚。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季然抓住蠢蠢欲动的江宁,转身和对方道歉。 却没想到撞到的人是寒深。 季然更不好意思了,寒深倒是表情如常,只是说:“下班了?” 季然摇头,说只是下来吃个晚饭,等会儿还要上去工作。 季然把这当成了老板对下属的质问,但他其实只是寒暄。 寒深本来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点头说:“辛苦了。” 寒深又和江宁打了个招呼,江宁应了一声,莫名有些心虚。 季然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了?” 看着寒深远去的背影,江宁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摇头:“没什么。” 季然背对着出口看不见,但江宁却看得清清楚楚,寒深是故意走到季然身后的,仿佛是刻意过来打断他们的玩闹。 · 寒深离开公司,驱车回了寒家老宅。 今天不是家宴的日子,管家对他的到访感到非常意外,又连忙让厨师准备晚餐,寒深却说自己不吃饭,拿着公文包去了爷爷书房里。 寒震杰打拼下了集团半壁江山,性格好强,脾气也犟。快80岁的人了,还戴着老花眼镜在灯下看工作资料。 他不习惯数字化办公,都是让秘书给他打印文件,文件字号比平常要大,寒震杰捏着笔一字一句看过去,没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莫名显得有些可悲。 寒深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才出声:“爷爷。” “你怎么过来了?”寒震杰从文件里抬起头,又说,“新闻说你出差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 “没有,”寒深说,“我过来是要向您禀报一件事。” 寒震杰取下眼镜捏在手里:“什么事?” 寒深没说话,他走到寒震杰面前,双膝一弯,竟是直接跪在了寒震杰面前。 寒震杰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身体仿佛雕塑般凝固,只有手中眼镜发出轻微的颤抖。 寒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摞文件,说:“这是我名下的股票,公司,房产,理财账户。我现在自愿交出,您可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