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过。偶尔这么一次倒让佘九涟心头被某种情绪重重烫了下,不正常地发热。 他把封谦轻放回被窝,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会儿,直到掌心下重新响起均匀的呼吸才起身离开。 等他回来时,封谦已经醒了,正裸着上半身换卫衣,头正好卡在洞里,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闷闷道:“两分钟,马上穿好,别急,东西都弄好了吧?我什么都没看,本来准备昨晚检查一下,你非……哎这洞太小了,勒得我耳朵痛。” 蓬松的卷毛自洞口炸开,封谦揉着耳朵从床上跳了下去,刚落地时表情有瞬间扭曲,他随手扶住个东西当倚靠,眼尾一挑,有点凶地瞪向佘九涟:“都怪你!” “怪我么?”佘九涟站在门边反问,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我明确告诉你了,今天要走,你昨晚喝了点酒,把我压在……” “好了好了,看你斤斤计较的,我那也是跟你商量未遂出的下下策——所以做也做了,等会儿帮我联系我哥跟他道个别,不过分吧。” 封谦自知理亏,马马虎虎地糊弄着,路过佘九涟时若有若无地勾了下他的小指,当是安慰了。 两个月时间过得很快,按照佘九涟的计划今天到了启程出国那一步。 说起来所有事情由佘九涟操办,一切都安排妥当,没什么需要封谦烦心,他跟着跑就行,只除了一件事——走前要不要去找他哥道个别。 按理来说是没必要的,本来他这趟就是个秘密行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能悄无声息原地蒸发。 但是一周前他问佘九涟这次离开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佘九涟说如果顺利,也许就不回来了,他犹豫了下,又问封文星知不知道他要走了,佘九涟抱着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回答? 佘九涟简略地说了始末,大致就是卫舒望把他绑走那几天,封文星不知道从哪了解到实验的事。 “他和我做了场交易,让我想尽办法带你离开,剩下的他会善后,坠楼失忆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对外宣称忘了你是最简单直接的处理方式,至此交易结束,后续所有他不再参与。” 也不能参与,这就是佘九涟的条件。 “傻逼,自我安慰呢,他肯定觉得自己老伟大了,又要当上我的大英雄了。” 封谦说完跟着笑了两声,眼一闭睡了,第二天早上却是被严重潮感弄醒的,枕头浸湿大半,佘九涟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黑瞳比往日颜色更深,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我想走前跟他道个别。” 封谦垂下眼皮,若无其事地擦着脸,“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好歹兄弟一场,他也没少照顾我,我要是一声不响走了,怎么说都有点不厚道。” “有风险。”佘九涟没第一时间否决他的提议,“封文星在外已经报了你失踪的警,前段时间有关他的凶案爆料虽然到最后并没有找到实质性证据而不了了之,但一时间巧合太多,他现在是警方重点关注对象,如果你要见他,很容易暴露在外界视野下。” “不见面也行。”封谦做出让步,主动拉住佘九涟手腕蹭了蹭,算一种别扭罕见的示弱。 “视频或者电话?能联系上都无所谓。” 封谦知道,佘九涟很吃他这种亲昵的小动作,因为不常有所以屡屡奏效,但这次似乎不太行,佘九涟冷硬的表情并没有软化,反而有了结冰的预兆。 他心生不妙,在一切彻底走向崩坏前费尽心思地勾引佘九涟打了场晨炮。结束后餍足的坏狮子才把心怀鬼胎的猎物带去浴室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主观上不太想同意。” 淋浴头开的很大,封谦满身泡沫,懒散地躺在浴缸里半眯着眼,他听到佘九涟这样说,悬着的心反而落了下去。 “离开那天我会安排好,只有十五分钟,不要超时。” 浴室水汽太重,封谦看不清佘九涟说话时的神情,但能自行脑补出一张哀怨的死人脸,尽管大概率脑补的是假象,他还是大发慈悲,胡乱挥挥手,把佘九涟招呼过来。 “怎么……” “啵”! 话音戛然而止,封谦舒舒服服淹回水里,沾沾自喜。 他想自己已经研究透了《大少爷使用手册》的核心要点——对于佘九涟这种不知满足又容易满足的矛盾体生物,适时地浇灌一点爱就能哄好。 但其实没什么讲究,只是被爱者有恃无恐。 * 出国不能直接走泸城这边机场,封谦得先从码头离开再转线,佘九涟给他预留的十五分钟就在前往码头这段路上。 手机是拿上车后开封的新货,给封文星打了三次才接,估计是把他当成骚扰电话了,一开口就是冷冷淡淡的应付,看样子有下一秒直接挂断的打算。 封谦怕他真挂了赶紧喊:“哥。” “……打错了,我没有弟弟。” 差不多能猜到,这段时间诈封文星的应该不少,保不齐有用声音合成的高端骗术,封文星警惕些也正常,但封谦气不过想骂他。 “傻逼,我不是间谍。” “挂了。” “骗人是小狗!” “……” 偌大的办公室内,封文星支着头,沉如死水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波澜,他的嘴角先是颤动两下,随后慢慢勾起,静默片刻,贴近话筒“汪”了一声。 当哥的不能耍赖,他骗过封谦。 “噫,你还真学,恶心死了,别装嫩啊,哥你这个年纪已经不能算小狗了,得叫老狗。” 封谦还像以前那样贱兮兮地损他,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多么刻骨铭心的事,也并没有产生什么跨不过的沟壑。 情绪上涌太快,封文星闭了闭眼,这种稀疏平常的曾经,却让他朝思暮想几个月才在今天等到。 他贪恋这一刻的温存,但理智上明白封谦不会在这个节骨点上无缘无故打电话来找他叙旧,多半是有要紧事。 “发生什么了?” 封谦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没什么,坐船去外面过好日子了,怕你不知道我要走,万一哪天不想装失忆,想见我了,结果发现我已经跑了,到时候别急得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封文星有一刹那的心脏骤停。 老实说,他对这个消息早有心理预期,但是有预期和能接受是两码事,能接受和愿不愿意接受又是两码事。 情到深处不见面,爱到极致不纠缠。 这是几个月来他反反复复对自己说的话。 “记得照顾好自己。” 掌心快要掐出血,封文星在电话里的声音却还是那么平稳,他像一个真正的好大哥在给临行的弟弟做最后的交代。 “语言不通不要乱跑,水土不服记得调养……” 封谦不耐烦地打断他: